纳兰羿轻轻抬起头,这才想起顾月夕的贴身丫鬟也在旁边。“这真的是小姐吗?”小青一对似水的眼眸已经哭得通红,但她依旧不相信自己和小姐天人永隔。明明小姐给她保证过的,说不会想不开。可不管是小姐的身形,还是她身后的烧痕,这具女尸都与小姐无异。她纵使再不相信,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事实。“你是叫小青对吗?”纳兰羿耷拉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小青轻嗯了一声,依旧带着抽泣声。“月夕可曾怪过我?”
寒夜如水,星光寥寥。
纳兰家府邸,纳兰夫人的葬礼还未结束,道士念诵的经文响彻整个纳兰家。
纳兰羿跪坐在地,整个人已经近乎麻木。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女尸,而这个女尸并不属纳兰夫人,而是在半个时辰前,被人从悬崖底下带上来的“顾月夕”。
他原本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可在看到女尸背后的烧痕时,他先前仅存的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
“月夕,是羿哥对不起你……”他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少爷……”
纳兰羿轻轻抬起头,这才想起顾月夕的贴身丫鬟也在旁边。
“这真的是小姐吗?”小青一对似水的眼眸已经哭得通红,但她依旧不相信自己和小姐天人永隔。
明明小姐给她保证过的,说不会想不开。
可不管是小姐的身形,还是她身后的烧痕,这具女尸都与小姐无异。
她纵使再不相信,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事实。
“你是叫小青对吗?”纳兰羿耷拉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小青轻嗯了一声,依旧带着抽泣声。
“月夕可曾怪过我?”
小青心中有怨,怨她家少爷欺辱小姐,也怨她家少爷不理解小姐,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没能敢将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但她还是如实告知。
“小姐她……小姐她从未怪过您。”
纳兰羿闻言,猛地挥拳砸向地面,痛声道:“我那般待她,可她却从未怪过我,我……我真是畜生啊!”
他感受着拳头带来的痛意,只觉得难以平复心中的痛楚,又对着地面连挥几拳,直到手背血肉模糊。
“少爷,您现在这般也于事无补啊,若是小姐泉下有知,只会心痛的。”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小青险些哭晕过去。
“月夕等了我十载,而我却辜负了她,还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哪怕我现在以死谢罪,也难辞其咎啊!”
“罢了,月夕已入黄泉,我又凭什么苟活?”
说罢,纳兰羿闭上眼睛,闷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可下一刻,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拦了下来。
“少爷,我知道一日之间,既失去了娘亲,又失去了妻子,很难缓过来,但您现在可是纳兰家的一家之主。若是您也自暴自弃,纳兰家岌岌可危啊!”
听闻侍卫的劝慰,纳兰羿逐渐冷静下来。
是啊,若是他现在选择死去,偌大一个纳兰家可真就完了。
可是……
见纳兰羿还在纠结,侍卫一咬牙,再次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少夫人她……她遭受了半辈子的苦难,好不容易能成为您的妻子,却又因为您的误会离开了人世,想来她是在怨您。您看少夫人面目全非,那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想再见您了。”
“不想见我?不想见我……是啊,我如此待她,她又怎想见我?”
纳兰羿又一次跪到女尸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的却只有刺骨的冰凉。他抓着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带着遗憾的声音从他嘴里不断溢出。
“我娘说的对,是我配不上你。我认错了人,你应该将我千刀万剐,那才是我该受的。”
“月夕,在你第一次叫我羿哥的时候,我就该相信你的。”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月夕,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
侍卫不忍再看,背过身无奈叹气。
可就在他无意中转头的瞬间,却注意到纳兰羿握着的那只手有些不对劲。
“少爷,得罪了。”
侍卫拱了拱手,在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看清尸体的全貌后恍然大悟。
“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想活了吗?”
纳兰羿缓过神,当即朝侍卫重重踹出一脚。
侍卫被踹翻在地,却也不怵,反倒大笑起来。
“少爷,这不是少夫人,她不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