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孩子,有什么背景!既然党委会都开过了,多说也无益。算了,邵局,你这大领导忙,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顾谦就走到了门口。邵兴旺忙站起身,说:“唉,你看,怎么还是这个驴脾气!你听我说完嘛……”可哪里还有顾谦的影子。邵兴旺本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拿起手机,又摇摇头放下了。因为,顾谦他们马上就会知道结果,再者说,党委会上的细节,也没法向外透露啊。顾谦回到所里,马又腾等本要问结果,可一见所长如丧考妣的样子,也猜到了八九分。听说要关禁闭,还是顶格的七天,气得只能摇头跺脚。
顾谦心里话,你这不让我白等一个上午嘛。
邵兴旺问:“老顾,这个简挺在你手下三年了,是什么背景啊?”
“农村孩子,有什么背景!既然党委会都开过了,多说也无益。算了,邵局,你这大领导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顾谦就走到了门口。
邵兴旺忙站起身,说:“唉,你看,怎么还是这个驴脾气!你听我说完嘛……”
可哪里还有顾谦的影子。
邵兴旺本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拿起手机,又摇摇头放下了。因为,顾谦他们马上就会知道结果,再者说,党委会上的细节,也没法向外透露啊。
顾谦回到所里,马又腾等本要问结果,可一见所长如丧考妣的样子,也猜到了八九分。听说要关禁闭,还是顶格的七天,气得只能摇头跺脚。
翌日,市局的文件下达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是个任命文件:
简挺同志任古阳市禁毒支队副支队长(副科级,试用期一年)。
白纸黑字,盖着红印,千真万确!
连带口头传达的是,三个月后上任,先依旧在二马路派出所上班。
这是什么神操作啊?违反警纪的事儿,不再说啦?
全所的人都惊叹,这小子太tຊ能装了,不仅能躲过一劫,还居然升了。大家都纷纷祝贺,闹着让他请客。
简挺更是发懵。昨天,顾所长还说,要关禁闭,这怎么突然就喜从天降了呢?
顾所长当然也高兴,只是心里对简挺之前的“伪装”不太满意,不过,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提拔的事儿嘛,文件不落地,都不算事,人家能承认?
马又腾却喜忧参半。喜,自然就不用说了,简挺毕竟是自己的爱徒嘛。然而,自己却刚刚让他找过李西瑞,也不知这小子与上面是什么关系。看来,自己得多留条心了。
还没等大家高兴过来呢,隔天,局里再次下达了处分决定:所长顾谦治警不严,被诫勉谈话;马又腾被通报批评;简挺关禁闭七天。
真是大喜大悲啊。
对这一切,二马路派出所的干警,包括简挺在内,都云里雾里,看不明白。
但常务副局长邵兴旺却知道,这是王智化翻云覆雨的手段。
那天的党委会就很诡异。第一个议程,是研究一批干部调整,简挺的提拔赫然在列。不过,一个副科级,也不是多引人注目。这个议题,大家没有更多的异议。王智化就表了态,让政治处立刻打印下发,省得夜长梦多。
会议接着研究的,就是简挺他们开警车违纪的事儿。有班子成员为基层干警叫屈,说,毕竟是为了执行任务赶时间,处理太重,难免打击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但是,省厅已经定了调子,不处理说不过去。主要责任人的问题,大家的意见很一致,根据警务督查科的调查,很显然,主要责任在简挺。
见大家都这么说,王智化也不好强把污水往马又腾的头上泼。于是,就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但他当场吩咐会议记录的同志,把这个议题的时间,在会议记录上要写成明天,单独成一次会议的记录,不要和今天的其他议题浑在一起。同时,处分文件的日期都要相符,写成明天。处分文件明天该下发下发,该上报省厅上报。因为班子成员都很忙,明天就不再专门为此开会了。
他刚说完,班子成员都还没迷过来。
而王智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交代政治处主任,刚才那个简挺的任命,下发文件时,要口头传达一下,简挺本人先不上任,关完禁闭之后,在原岗位待上三个月,也算是停职反省吧。这些都不宜形成文字,会议记录上也不要显示。
噢,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简挺的提拔在先,违纪受处分在后,各是各的事儿!从会议记录和文件上,看不出任何瑕疵。不得不承认,王智化实在是弄权的高手啊。
既然处分已经下达,当然就得执行。
古阳市公安局是个单门独院,禁闭室在办公大楼一楼的尽头,大铁门,有个网状的小窗户,便于看护。
室内设计有简单的卫生间,摆设也很简洁,一张单人床,一桌一椅。然而,墙面、卫生间、床、桌椅都是软包设计,用于预防发生自残事故。
简挺这才恍然:禁闭室设在一楼,是怕你抑郁跳楼啊。
按照规定,本单位负责被关禁闭人员的看护与送餐。简挺的师父马又腾跟来了,承担了这项工作。
简挺跟师父说,自己很想得开,师父该忙啥忙啥,不用担心。
桌子上放着《人民警察法》等学习资料,一本稿纸,一支笔。这是要简挺悔过反省,写检讨书。
唉,谁让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呢,写就写吧,总是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恍恍惚惚,两天就过去了。
第三天到了中午,也没见师父的面。
“哐啷”铁门开了,一位女警站在门口,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捂着嘴笑呢。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纪检人员。
简挺一愣:“孟琪?你,你怎么来了?”
孟琪是他警察学院的同学,一直对简挺有那么点意思。她家里有后台,毕业那年直接到了市局机关办公室。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她走进来,把盒饭放在桌上,说,“简支队,你很不够意思啊,提拔了也不吭声,来市局了,也不跟本小姐打个招呼。”
简挺说:“提拔的事儿,我也很意外。”
“嘁,你就装吧,骗鬼呢。”
简挺知道一两句说不清,也不是说这个的场合,问:“我师父呢?”
孟琪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简支队,你师父呢,这几天有点事脱不开身,所里人手又紧,经纪检监察室的领导同意,这几天就由我来看护你啦。怎么说呢?相当于我是你的监护人,懂吗?”
“哦……孟琪,我师父出什么事儿了?”
孟琪还未开口,门口纪检监察室的同志说:“简挺同志,你的话太多了!小孟,时间到了。”
孟琪咕嘟起嘴,悄悄向简挺扮了个鬼脸,转身出了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