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到家,林颂清见到那放在桌上的请帖,心情又像是沉入了谷底。请帖正是方晴雨送来的,说是明日请了京城所有高门显贵家的女眷去她方家赏花,也请林颂清赏脸一去。去你的头,林颂清心想。这些年她与方晴雨并无什么交集,要是仔细掰扯一下更算得上交恶。现在方晴雨请自己去,定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以报先她抢妆粉却被林颂清打了一拳的仇,还有在比武大会上嘲讽项准却自己打脸的事情。于是项准一回房,便见到林颂清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手上还捏着那封请帖。
接下来的半月里这项准的兴致都是颇为高涨,直到林颂清来了月事才开始消停。
这几天林颂清白日里都在补觉,也没什么时间去自己的两家店里。今日虽然身子乏了些,但看着月初送来的账目颇有上涨之势,还是得趁热打铁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正当林颂清研究江南新来的绸缎料子时,一位算得上是眼熟之人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北斯三王子阿瑞斯,林颂清曾在酒楼为其讨回了酒钱,后来在比武大会上也远远见过一回,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留在大梁境内。
“你是,女英雄!”阿瑞斯见到林颂清便高兴地喊出了声,他在比武大会之后对林颂清便念念不忘。
林颂清见这北斯人也觉得好玩,金发碧眼的模样倒是漂亮。只是加上那口不流利的大梁话,总觉着有些傻气,“什么女英雄,我叫林颂清,你是来买衣服的吗?”
这阿瑞斯身上也算是大梁当地的服饰,只是版型并不适合他,有些紧凑感。
“是,林颂清。我是来买衣服的,这家店是你开的吗?”阿瑞斯上下打量着店铺,他见到林颂清的架势像是店里说得上话的人物。
“嗯,你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告诉我,我让人来给你量身做衣服。”林颂清想着他高低也是个王子,身上定是少不了银两,倒是可以多买些衣裳料子,“不过,我记得半月前你们北斯使团就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瑞斯直勾勾地看着林颂清说话时的嘴唇一开一合,只觉得可爱极了,硬是愣了半天才回答道,“我喜欢这里,想在这边留下来。”
林颂清没想到阿瑞斯会这么说,于是问道,“你留在这边,不会挂念你的父皇母后吗?”
阿瑞斯摇摇头,金灿灿的头发也随之晃动,“我母亲已经走了,我父亲他还有很多儿子,也不会想我。”
没想到自己竟戳中了他的伤心处,林颂清心下一沉便转开了话题,“来,你看看这块料子,又软又透气。往后日子会越来越热,北斯历来寒冷,可大梁的夏日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阿瑞斯点头,他静静地听着林颂清给他推荐着,心下觉得温暖极了。他来这边几个月,不是没有女子喜欢爱慕他,只是他总找不到一种真正被关爱的感受。而林颂清第一次为他仗义执言,第二次在比武大会上潇洒逆转战局,每次都犹如天神降临,有着他母亲还在时的安全感。
莹莹为阿瑞斯量身体裁,他也是记客气的订了好几身衣服。
临走时,他看向林颂清发问,“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澈又温柔,不带有一丝攻击与亵渎,林颂清对他摆摆手,“有缘便会再见的。”
“再见,林颂清。”
莹莹看着阿瑞斯的背影,“夫人,这北斯人长得真好看,又高大。”
“好看是好看,就是总觉着有些傻气。”林颂清只顾着算账,并没放在心上。
下午时林颂清又顺路回了趟娘家,想着与大嫂何筝月讨教一下店铺经营之事。如今店里的布料样式越来越多,遇上客人多的时候,总觉得拥挤了些。而且店里的伙计总共也就两人,一忙就顾不上所有人。于是林颂清有意想把隔壁的店铺租下,扩大店里的面积。
何筝月听了之后觉得此事可行,只是需要再请工匠看看这两间屋子可否打通。并且扩张店面那段日子就不能开业了,需把这些时日的损耗也计入在内。
两人商讨了半天,也算是把这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你知道吗?陛下竟下旨把翰林院掌院方大人的女儿许配给了太子,不日便要完婚。”何筝月想起林颂清与方晴雨先前有过口角,于是一听到消息便马上转告给了林颂清。
“她?还能做上太子妃?”林颂清听完便皱起了眉,把那句无才无德之人又收回了肚子,“我与她素来不和,想来她日后要是做了皇后,定是要与我处处作对。”
“此时也颇有些蹊跷,先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何筝月自己虽只是富商之女,毕竟是林颂铭的夫人,更是林相唯一的儿媳妇,身边也不缺人告诉她一些宫内事,“不过满儿你也放心,我们林家上下行得正做得直,大可不必怕她。”
“大嫂说得对,多谢大嫂告知此事。”林颂清对自己大嫂颇为感动,平日里多有扶持也就算了,现在也是听到任何消息都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直到晚上到家,林颂清见到那放在桌上的请帖,心情又像是沉入了谷底。
请帖正是方晴雨送来的,说是明日请了京城所有高门显贵家的女眷去她方家赏花,也请林颂清赏脸一去。
去你的头,林颂清心想。这些年她与方晴雨并无什么交集,要是仔细掰扯一下更算得上交恶。现在方晴雨请自己去,定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以报先她抢妆粉却被林颂清打了一拳的仇,还有在比武大会上嘲讽项准却自己打脸的事情。
于是项准一回房,便见到林颂清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手上还捏着那封请帖。
“满儿,你怎么了。”项准快步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今日里项准在无人时便称林颂清为满儿,起先林颂清还觉着别扭,因为这称呼本是家里人喊的,项准一喊总觉着肉麻极了。后来听了几天,也就习惯了。
“你看这个。”林颂清把请帖塞进项准手里,撅着嘴便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项准快速看完了请帖,问道,“这是方家的请帖?有何不妥?”
林颂清便把先前二人的纠葛说了清楚,还发誓自己并没有添油加醋,方晴雨就是无理取闹之人。
“若是不想去,那便不去了。”项准听完也觉得林颂清受了委屈,便担心她明日去受气。项准是个消息闭塞的,若不是林颂清告知也不知道太子赵圣鄞已有了正妃。
他与太子在战场上有过一些交集,作为武将来说,当时有觉得太子在战场上稍微散漫胆小了些,有时也不守军律。而后他也开导了自己,在其位谋其事,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安在他人身上。
“我若是不去了,定要被她们嘲笑说我胆小怕事或是目中无人,我林颂清可不能落人口舌。”林颂清气得踢翻了被子,只是她一时间太过用力,本就不大舒服的肚子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