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月低下头,解释道:“刚才妈妈起夜,问了一下你的去向……对不起辰年哥哥,我也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才问了司机。”傅辰年叹了口气,“我没有责怪你。”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最是能够洞察人心。对于她们两个没说出的话,自然是了如指掌。无非就是在告诉他,她们都知道宋欢跟那个孩子的事情了,想要等他的表态。……迟早要说的。傅辰年想。片刻后,他看着胡婉芝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不刺激到她,“伯母,宋欢在监狱里面给我生了个孩子,那是我的血脉,我想认回来。”
黑色的库里南飞驰在日落大道上。
黑夜中,如猎豹一样穿行。
医院的那场对峙,最后以傅辰年的手机铃声为转折——
电话那头是管家焦急的声音,“傅先生,不好了!胡婉芝太太她心脏出了问题!”
傅辰年眸色一沉,立刻道:“让家庭医生过来,我现在马上回去。”
胡婉芝心脏才做过手术,现在正是关键期,出不得差错。
他说完,就看到对面的司闻朝他投来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是在嘲讽什么。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无意跟任何人解释,只对他道:“我不想吵到宋欢跟那个孩子,但明天早上,我会亲自过来接他们。”
说完,他顿了一下,眼神冰冷地看向司闻,“你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我只给你一个早上的时间,跟他们告别。”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司闻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在走廊上站了很久,这才转身回了病房。
傅辰年说的没错,现在的他不能跟他硬碰硬。
若是整个司家加起来,或许还能够跟现在的傅辰年与之抗衡。
但是他早就已经另起炉灶,现在也只是一个医生,如果要动用到家族的力量,必须要经过其他几个叔伯的同意。
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傅辰年在海城几乎是呼风唤雨,只要司家那些人跟傅辰年之间有利益往来,就绝对不会让他任性妄为。
思及此,司闻深吸一口气。
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两人,缓缓握紧了拳头。
落雪庄园。
傅辰年的车才刚到楼下,陈琦月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吊带落在肩膀上,显出一大片肩膀,“辰年哥哥!”
她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害怕道:“妈妈刚才突然病发了,我好害怕……”
傅辰年皱了一下眉头,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些,随即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外面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陈琦月这才感觉到冷似的,环抱双臂,“刚才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六神无主……”
说着,她红着眼睛看着傅辰年,“辰年哥哥,你刚才去哪了?为什么我一醒来就没看到你……”
傅辰年没有说话,避开了她的眼睛。
陈琦月突然低下头,难过地扯了扯嘴角,很懂事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去看宋欢了,对不对?”
傅辰年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无比失落的她,眼里面带着一抹愧疚,“抱歉……”
“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陈琦月突然摇摇头,几乎快泫然欲泣地说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儿子的话,我为辰年哥哥开心,真的!”
说着,她扯出一个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本来就不能生,这么多年,你也不愿意碰我,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
她最知道怎么样惹男人心疼。
果然,傅辰年打断了她,“阿月,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看着她失落的脸,叹了一口气,“先回屋子里,外面冷。”
陈琦月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好。”
刚到门口,傅辰年突然问她,“之前不是痛经得很厉害,现在好多了?”
陈琦月的脸色一僵,随即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最近身体好很多了,这一次痛经没有以前那么厉害,只是一开始很难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好很多了。”
傅辰年若有所思,“那就好。”
他的心思,似乎不在她的身上。
陈琦月却想着暗示他,她的身体好了,他也就不用再顾及什么,可以碰她了。
客卧。
胡婉芝正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一副难受的样子。
傅辰年见状,皱起眉头,大步走到她的身边,“还是很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
家庭医生收起听诊器,綠驺对他说道:“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刚做完手术难免有些情绪波动,会引起心脏的不适,这都是正常的,但是要注意,以后不能够再让病人处于大喜大悲的情绪之中。”
傅辰年似乎想到什么,眸色沉了下来。
半晌,才低哑着声音说:“好,我知道了。”
家庭医生收拾了东西离开,病床上的人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欣慰道:“辰年,你来了……”
看样子,她是知道他刚才出去了。
傅辰年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陈琦月一眼。
陈琦月低下头,解释道:“刚才妈妈起夜,问了一下你的去向……对不起辰年哥哥,我也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才问了司机。”
傅辰年叹了口气,“我没有责怪你。”
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最是能够洞察人心。
对于她们两个没说出的话,自然是了如指掌。
无非就是在告诉他,她们都知道宋欢跟那个孩子的事情了,想要等他的表态。
……迟早要说的。傅辰年想。
片刻后,他看着胡婉芝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不刺激到她,“伯母,宋欢在监狱里面给我生了个孩子,那是我的血脉,我想认回来。”
他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用了“他想”这样的字眼。
他从小就是在胡婉芝膝下长大的,她对他也有几分了解。
闻言,胡婉芝的脸色变了变。
最后还是扯出一个慈爱的笑,“我明白,毕竟也是你的孩子,是不能够让他流落在外面……我听说,是个男孩?”
“是。”傅辰年说:“长得很像我。”
他说那个孩子时,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点柔和。
胡婉芝眼神暗了暗,却笑得越发和蔼,“那样也好,阿月她反正也不能够生育,是应该有个孩子来热闹热闹……”
傅辰年顿了一下,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嗯。”
“这样吧,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见个面!”
胡婉芝试探道:“你跟那个孩子,也做个亲子鉴定?”
她说完,没有人说话。
四周一片沉默,安静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