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裴曲洲:“都行。”简念词以为他是尊难伺候的大佛,没想到还挺随便,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她就做最拿手的菜系:“都是些家常菜。”“比不上你平时吃的那些,别嫌弃。”裴曲洲吐出两个字:“不会。”简念词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裴曲洲。”“嗯?”裴曲洲:“有事?”简念词打量他:“多说一个字会怎样?被巫婆诅咒变成青蛙?”还真是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表达绝不用两个字。“或许吧。”
次日,今天是周日,她与谢清允约好的日子。
但她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便联系了谢清允,把时间约在了下周三。
谢清允让她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外面下着绵绵小雨,她撑着伞出了门,去花店买了两束花。
随后去了郊外的宁致墓园。
她身穿黑色风衣,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抱着两束菊花,撑着一把黑伞,缓缓而上。
面前是数百级台阶,每踏一步,心便沉几分。
在一墓碑前停下脚步,简念词蹲下身,把手中的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她眼眶酸涩看着墓碑上沾染灰尘的照片,纤细的手指拂过,拭去上面的灰尘。
“裴爷爷,裴奶奶,念词来看您们了。”
“你们过的好吗?”
“小叔叔好吗?我猜小叔叔陪在爷爷奶奶身边定很快乐。”
“你们定要照顾好自己,念词想你们。”
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她起身,站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她走向旁边的墓碑,两个墓碑相邻,她蹲下身子,把怀中的那束菊花放在墓碑前,她看着墓碑照片上少年清冷的眉眼,伸手拭去照片上的灰尘。
随后手抚上墓碑上刻的‘裴憬’二字,眼眶湿润,说话声音哽咽:“小叔叔……”
“这是你离开的第十五年。”
“你要是还在,今年二十八了,定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想必已经结婚生子。”
“这十五年来,阿词没有一点长进,也没能脱离简家,也没把阿绪照顾好。”
“如果没有阿绪,阿词现在应该已经见到妈妈,见到小叔叔和裴爷爷裴奶奶了。”
“可我还有阿绪,我不能丢下他……”
“小叔叔,他们想把我逼上绝路,你能不能告诉阿词该怎么做……”
“怎么才能护阿绪周全,我对不起他,我害他从小就没了母亲……”
泪水划过脸颊砸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此时,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西装撑着黑色伞的男人,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握着伞柄的手收紧,骨节泛白,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蹲在墓碑前,泪眼模糊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并未发现一旁的男人。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她在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雨越下越大,她在墓碑前鞠了一躬:“小叔叔,改日阿词再来看你。”
她从阶梯上往下走,尽管撑着伞,雨水还是打湿了她风衣衣摆,发丝上也沾了点点雨珠。
走下去,打开手机,发现这里打不到车,加上下雨,郊区的公路上基本上看不到车辆,附近也没有躲雨的地方。
打开手机地图,她搜索了离她最近的公交站,步行两公里地,预计半小时左右。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她没做停留,关掉手机放进口袋里,根据地图上提示的路线朝着公交站走去。
她撑着伞刚走几步,旁边停了辆迈巴赫,侧头看去,车窗落下,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线条硬朗透着冷峻,她心生疑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声音伴随雨点声落下,声音强硬,不容拒绝:“上车。”
她犹豫了一瞬,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也不想淋着雨走到公交站,凭现在的雨,就算她有伞,走到公交站衣服也要淋湿。
打开副驾驶门,收起伞坐了进去。
把伞放在脚下,侧头看向他:“裴先生,你怎么在这?”
其实简念词想说的是:‘荒郊野岭你怎么在这,该不会是跟踪我?’
她知道,像裴曲洲这种只手遮天的大佬,想查一个人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没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她还不配他这样做。
裴曲洲薄唇轻启:“来祭拜父母。”
他把车窗关上,看了眼她风衣衣摆,把车上的暖气打开。
“你父母……”
“去世了。”
裴曲洲神色淡如水,可简念词清楚,他不是没心,而是他经历太多,喜怒已经不形于色。
年仅二十八岁,成了商业界人人敬畏恐惧的角色,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又经历了多少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提到这种敏感话题,对他来说并不愉快的回忆,简念词有些愧疚,转移话题:“裴曲洲,我们也就见过几次,你帮我这么多忙,我还未好好感谢过你。”
“今天有事吗?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确定?”
“嗯。”她说:“有一家火锅店不错,我跟我弟常去,要不要去试试?”
裴曲洲专注开着车:“不去。”
简念词:“……”
他该不是看不上火锅,可是那些符合他身份的高级餐厅花光她所有的积蓄她也请不起……
他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听清允说你做饭很好吃?”
“一般般,清允说好吃应该只是符合她的胃口。”
裴曲洲:“感谢饭亲手做才有诚意。”
谢清允吃过她做的饭后,见到他就在跟他炫耀,在他面前说她做的饭有多好吃,甚至嘲笑他,连简念词做的饭都没吃过。
原来是要亲手做,早说嘛,害她白担心一场,以为钱包保不住了。
但是想了想她刚搬进老别墅区,食材家里没有:“我搬家了,需要去趟商场,行么?”
“行。”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商场地下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她与裴曲洲一同进了商场。
简念词直接去了生鲜区,裴曲洲跟在她身侧,他长得太过引人注目,不少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她看身旁的人,试探道:“要不……我们……分开走?”
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不行。”
简念词欲哭无泪,真是难搞。
她低着头降低存在感,也不同他说话,就像是两个陌生人般。
她越是这样,裴曲洲离她越是近,近到旁人以为她们是情侣,女生们纷纷露出失望、羡慕、嫉妒的目光。
简念词小声吐槽:“红颜祸水。”
她接着问:“喂,你想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裴曲洲:“都行。”
简念词以为他是尊难伺候的大佛,没想到还挺随便,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她就做最拿手的菜系:“都是些家常菜。”
“比不上你平时吃的那些,别嫌弃。”
裴曲洲吐出两个字:“不会。”
简念词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裴曲洲。”
“嗯?”裴曲洲:“有事?”
简念词打量他:“多说一个字会怎样?被巫婆诅咒变成青蛙?”
还真是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表达绝不用两个字。
“或许吧。”
或许吧?
简念词直接无语,好不容易说三个字,结果还不如不说。
一小男孩推着购物车在超市乱跑,个子不高,也没注意前方,直直的朝着她撞了过来。
裴曲洲伸手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带进怀中,躲过了小孩撞过来的购物车。
她的双手撑在他胸口,鼻息间尽是独属于他的木质香调,心跳不受控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