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立马爆了,“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没用,我犯得着成天算计吗?大丫都快十八了,连个婆家都说不上,还不是嫌咱家太穷,被人挑三捡四,勇子在大师父手底下做工,学徒工连工钱都混不上,一家老小就指着那几亩地,要是遇着个灾年,你就尽等着卖儿卖女吧!”曹大海秒怂,变脸比翻书还快,“瞧你这性子,一点就着,我也没啥。”“那你把秘方偷来,我不做,也给大丫做,她也好攒点嫁妆,将来在婆家能抬起头做人。”“这不好吧!”“咋不好了,这顶多叫偷师,大不了将来赚了钱,分给她们一些。”
曹大海被骂的酒醒大半,揉了揉脸,把肉的来路解释了一遍。斧
二丫扒在板车边,一脸欣喜,“娘,咱明儿能吃肉吗?做红烧肉成不?”
吴氏打了她一下,骂道:“吃吃吃,就晓得吃,过了端午就要割麦子了,这些肉正好可以拿来请人干活,不准吃。”
二丫小脸立马垮了,“割一点烧不行吗?这好多呢!”
曹大舅笑着摸摸她的头,“烧,明儿就让你娘做红烧肉,后儿爹带你去找清姐姐。”
“哦哦!爹最好了,也带大姐去吗?”
“这……”
“不带!”吴氏一口否决了,“你也不许去,小丫头片子乱跑啥,在家里帮我喂喂鸡,洗洗衣裳,一堆活呢,成天就想着往外跑,心都玩野了。”斧
二丫委屈的直撇嘴,一甩头跑回院子,找到正在厨房烀猪食的大丫,一屁股蹲在她身边,抱怨道:“娘就是偏心,大哥做啥都是对的,我做啥都是错的,真想跟清姐姐她们一样,出去单过,再没人管了。”
大丫双手握着锅铲,正卖力搅动锅里的猪食,“瞎说,咱大姑出了事,她俩也不是自个儿要出去过,是被撵出去的,你以为姑娘家单过容易啊?不说吃喝,就是黑天夜里也能把你吓个半死。”
二丫嘴倔,“反正我觉得挺好,要是娘同意,我就去找清姐姐她们。”
大丫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尽说些废话,快帮我拎猪食,待会还得洗锅,瞧瞧这都多晚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二丫气的眼睛都红了,“娘数落我,你也数落我,你们都讨厌我,那我走还不成吗?”
大丫讥讽道:“死丫头,你就是不想干活。”
吴氏拎着野猪肉进来,厌烦道:“你俩这一天天的就晓得吵架,吵的我头疼,快把锅洗了,这猪肉晚上也得腌上,搁到明儿就得坏了。”斧
“娘,这夜里冷的很,搁到明儿坏不了,明儿再做不成吗?我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吴氏瞥她,“干这点活都埋怨,都懒成鬼了,就你这样,将来可怎么嫁人哦!”
一提到嫁人,曹大丫一心的火,“嫁不出去我就做尼姑,指定不在家里碍你眼!”
“娘就是随口说说,你看你,又急眼了。”
老话说,娘丑丑一窝。
这姐妹俩长相遗传了吴氏,大脸盘子,眼睛小,嘴巴大。
男娃也罢了,反正都是头顶烈日,脚踩黄土的庄稼汉,只要身体棒,不缺胳膊少腿,就能寻到像样的媳妇。斧
可这女娃要是长的太丑,眼光又高,家里还穷,那可真是老大难。
大丫性子烈,眼界也高,吴氏托人给她寻了好几户人家,都不合她的意。
吴氏也不敢来硬的,怕把她惹火了,只有慢慢寻摸,瞧这一耽搁,眼瞅着就快十八了,还没着落。
夜里,老夫妻俩睡在炕上,曹大舅跟媳妇说了生意的事。
吴氏算盘珠打的噼里啪啦响,“他爹,这生意你得占大头,路子是你跑的吧?鱼也是你送的,她俩就是烧一下,还有那霍家,他家啥也没干,咋就要分银子,清丫头一门心思要做生意,可我瞧着,她不是那块料,一点都不会盘算。”
曹大海躺在炕上,双手搁在肚子上,眼睛盯着黑乎乎的房梁,“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啥,要不是清丫头琢磨出来的点子,我就是捕再多的鱼,也只能拿去镇上卖,且不说活鱼运到镇上死了多少,就说那活鱼价,也是一天一个样,时高时低不说,很多时候还卖不完,天一热,再拉回来都臭了,要不是现在农闲,实在没事做,我哪能总是下河捕鱼。”
吴氏听着不爽,忽又想到一个主意,“要不然你留心着,瞧她们使了什么佐料,回头咱自己做,拿去卖了钱,还不都是我们的。”斧
曹大海猛的转头瞪她,骂道:“亏你也是做舅母的,连亲外甥女的便宜都要占,你忘了她俩现在多可怜,好不容易琢磨点生财门道,还被你惦记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都不要做人了!”
吴氏立马爆了,“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没用,我犯得着成天算计吗?大丫都快十八了,连个婆家都说不上,还不是嫌咱家太穷,被人挑三捡四,勇子在大师父手底下做工,学徒工连工钱都混不上,一家老小就指着那几亩地,要是遇着个灾年,你就尽等着卖儿卖女吧!”
曹大海秒怂,变脸比翻书还快,“瞧你这性子,一点就着,我也没啥。”
“那你把秘方偷来,我不做,也给大丫做,她也好攒点嫁妆,将来在婆家能抬起头做人。”
“这不好吧!”
“咋不好了,这顶多叫偷师,大不了将来赚了钱,分给她们一些。”
“不好吧!”斧
“你……”
俩人又陷入重复的无休止争吵中。
大丫听着爹娘的争吵声,压根睡不着,反而心里越发恨上沈清。
都怨她,搞出那么多事,害的爹娘在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来吵去就扯到她身上,把她拎出来说一通,听的她都快烦死了。
这一夜,睡不着的可不止他们家,还有杏花村林家,虽已是夜半,但仍旧没个消停。
“糟心烂肺的畜生,屁眼长头顶了,都多晚了还不归家,成天赖在别人家,以为别人稀罕你身上那几两骚肉,早晚叫人给你剐了,扔茅坑粪堆里沤肥……”
沈婆婆坐在小凳子上,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斧
隔壁邻居们也听习惯了,见怪不怪,若是跟她吵,那她可来了劲,老太太正愁没人撕扯呢!
林家西屋里点着油灯,宋娘子气急败坏的坐在炕上,沈长贵打着呼噜,睡的像头死猪。
“睡个屁,快起来!”宋娘子踢他一脚。
“嗯,咋了?”沈长贵迷迷糊糊的醒来,眼没睁呢,就伸手搂她,“这都半夜了,心肝儿,你咋还不睡呢!”
宋娘子上身只穿大红肚兜,倒是便宜沈长贵,上手一摸,便神魂颠倒。
跟古板无趣的曹氏比起来,宋娘子可真是尤物。
“你倒是睡得着,听听,你娘还在那儿骂呢!沈长贵,你到底啥时候娶我!”斧
“哎呀!有话明儿再说,乖,睡吧!”
“不行,你今儿非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沈长贵被她吵的没法,耐着性子哄道:“明儿就跟我娘说,让她去找媒婆,一准把你光明正大的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