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詉“太后被幽禁,彭清音被夺了六宫之权,张梦桂被赐了鸩酒?”“哈哈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殿内的女子,三千青丝披散下来,也不梳洗,随着她狂笑的动作随风飘荡着,在黯淡的灯烛地映照下,宛若女鬼,愈发可怖。“那云予微呢?”“云予微有没有遭报应?!”待笑够了以后,她终于想起了她最关心的人,猛地扑到了来人面前。来人戴着兜帽,站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看不出形容;见她如此癫狂,又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这才冷笑道:“叶美人,你怕不是真的失心疯了。”詉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詉
“太后被幽禁,彭清音被夺了六宫之权,张梦桂被赐了鸩酒?”
“哈哈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殿内的女子,三千青丝披散下来,也不梳洗,随着她狂笑的动作随风飘荡着,在黯淡的灯烛地映照下,宛若女鬼,愈发可怖。
“那云予微呢?”
“云予微有没有遭报应?!”
待笑够了以后,她终于想起了她最关心的人,猛地扑到了来人面前。
来人戴着兜帽,站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看不出形容;见她如此癫狂,又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这才冷笑道:“叶美人,你怕不是真的失心疯了。”詉
“呵,我失心疯?”“女鬼”拨开了乱七八糟覆面的长发,露出了叶婉那张苍白而又疯狂的脸;她愤恨地看着来人,咬牙切齿道,“我若真的失心疯了,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全都杀了!”
疯子多好啊,疯子干什么都行;可她终究不是疯子,她做不到不顾一切。
所以只能这样干熬着,熬着。
“你还想杀人?”来人冷笑,“连德妃都斗不过云予微,你以为,你有多少命跟云予微斗呢?”
“她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想到你,但这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你看,你现在卑微如尘的样子,她碾死你,不比碾死一只蚂蚁简单?”
叶婉疯狂的动作终于有了一丝停滞。詉
片刻,她又狠狠地瞪向了来人:“你吓唬我?我跟云予微同时入府,还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这个人最虚伪了,自恃清高,弄死我,她还嫌脏了手呢。”
“叶美人,没想到你这样天真。”来人怜悯地看着她,“多少真正清高的人,入了皇家的门,做了皇家的人,还能保持住一颗本心?张梦桂平时跟云予微那样好,被陛下赐了鸩酒,还不是因为云予微?”
“就算云予微不屑于对你下手,可是叶美人,你猜猜看,这宫中多少玲珑心肝玻璃人儿,在等着讨好良贵妃?”
叶婉终于颤抖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看着来人:“呸!你今日,就是来吓唬我的?”
“你以为你就能安然无恙?云予微既然容不下所有人,难道就能容得下你?”
来人依旧站在廊柱下,仿佛已经跟地上的阴影融为一体:“我自然没有那个本事,所以,这不是来同你寻求合作了吗?”
“合作?”叶婉笑了起来,“我可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与我合作。”詉
“要合作,自然要看得长远些。”
“叶美人难道不想重新获宠?你若得了宠爱,同我联手,两个人对付云予微,自然要好过一个人对付云予微吧?”
叶婉心下微微一动,她终于收敛了脸上刻意放大的疯狂,满眼冷意地看向来人:“我可不记得我同你有这么好的交情,值得你冒着风险同我合作。”
“这有什么奇怪,姐姐。”
“毕竟我们都是从王府里出来的老人了。”
“我家世不显,宫里有几个娘娘看得上我?新人?我凭什么又信任她们呢?”
“想来想去,还是同叶姐姐你合作,最划算。”詉
叶婉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终于浮出了笑容。
“很好。”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漪兰轩中,德福公公亲自带了两个小太监,笑意盈盈地看着张梦桂。
“张贵人,您就别叫奴才为难了。”即便是手捧鸩酒,德福公公也能笑得温和,他生得白净圆胖,笑起来分外讨喜,从不令人生厌。
张梦桂绝望地看向殿外。
“贵人,别等了。”德福公公劝道,“陛下金口玉言,贵人还指望等到什么时候呢?”詉
张梦桂缓缓地起身,端起那杯早就倒好了的鸩酒,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
“原是我对不起贵妃。”她满满将酒杯举至唇边,眸间却有一丝向往,“我曾与贵妃说笑,若是有一天陛下开恩允准母亲入宫看我,就请贵妃喝当初父亲为我埋下的女儿红。”
“如今是不可能了。”她扬起脖子,一饮而尽,“是我错了。”
“待到了黄泉见到了姐姐,再同姐姐道一声对不住。”
她说着,红了眼。
绞痛铺天盖地地从腹中传来,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口中慢慢地涌上了些许腥甜。
从前多壮志,原来,她在宫中竟只得苟活这些时日。詉
她慢慢地浮出了一抹笑——也好,从此,解脱了。
凤泽宫中,单开的小厨房内却是药香弥漫,云予微亲自拿了蒲扇,坐在小药炉前煽火,白芷白苏抢不过她,只得侍立在一旁,为她打扇擦汗。
“这等小事,怎么也亲自动手?”
宁昭一到,小厨房里愈发显得拥挤了。
“娘娘担心陛下。”近日帝妃心结已解,坐卧行走越发亲密,本就心直口快的白芷愈发口无遮拦,当下顺着宁昭的话道,“陛下的药,娘娘都亲自看着,从不假手于人,连奴婢和白苏都信不过。”
“你这丫头。”云予微伸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摇头叹道,“愈发伶牙俐齿,连陛下的玩笑也敢开了。”
“都是些小事,无伤大雅。”宁昭也不摆架子,堂堂帝王竟是自己拎了小板凳,乖巧坐在云予微身边,伸手就要从云予微手中接过扇子。詉
云予微瞥他一眼,只见他憋屈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显得格外局促。
偏偏他还要装作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故作坦然地跟她挤在一起。
云予微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行了,才下朝就往这边跑,瞧这大热天的一头汗,德福公公也不拦着你。”她反手将蒲扇举至他跟前,轻轻地为他扇风。
云予微的蒲扇不似寻常妃嫔的轻罗丝绸扇子,没有精致扇面,更没有甜甜的熏香,而是带着一缕熟悉的药香。
那是云予微这几日亲自守着药炉为他熬的那副药的药香。
“陛下见娘娘心切,奴才可拦不住。”帝妃心情好,德福公公也笑着说句俏皮话。詉
宁昭也笑了起来:“十个德福也拦不住。”
云予微笑着摇头,顺手将蒲扇扔进宁昭的怀中,然后熟练地搭上了他的脉搏。
男人的脉搏清晰有力,和他看上去的一样健壮。
“我已经好了。”宁昭凑近了云予微,看着她的面颊染上一丝不同寻常的红。
他笑得更加愉悦:“予微要不要亲自检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