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里。薄靳言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回过头看着杵在门口半天不敢进的乔星纯,“把门关上。”乔星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地合上门扉。眼瞅着薄靳言脱完外套,又准备脱衬衣,她再也沉不住气,双手紧张地拧着门把,“薄总,还请您仁慈一点,我今天不方便。”薄靳言仅仅只是解开了两颗纽扣,便坐回了办公桌前。他好笑地看着她,话里行间透着淡淡的嘲意,“解个纽扣你就脑补了一场大戏?我该说你想象力丰富,还是经验丰富?”
林琳见薄靳言和林如湘也赶了过来,强忍着眼泪迎了上去。
“薄总,堂姐,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乔星纯就跟疯狗一样,我又没惹她,她冲上来就给了我两耳光。”
“没惹?”
薄靳言深邃的视线在乔星纯身上扫了一圈,而后缓缓落定在林琳红肿的脸上。
看样子,她还真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林琳感觉薄靳言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被他盯得久了,她竟觉得有些心虚。
昨晚的事,是大家一起合计的。
薄靳言要真想为乔星纯出头,没理由只针对她一人吧?
她局促地吞咽着口水,小声地说:“薄总,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哦?”
薄靳言挑了挑眉,踱步到乔星纯面前,“你来解释,为什么在办公区动手?”
乔星纯在林琳叫出那一声“堂姐”的时候,便猜到薄靳言极有可能看在林如湘的面子上,无底线袒护林琳。
为此,她也做好了被训斥,被责备的心理准备。
可当他真正开口的那一刻。
她才发现做再多的准备也是徒劳。
他随随便便一句诘问,就能轻易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我在问你话。”薄靳言重复了一遍。
乔星纯担心薄靳言会让林琳扇回耳光,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了霍西城的声誉。
她抬头看向薄靳言,头头是道地说:“林琳造谣污蔑我和霍总,我的形象受损无关紧要,霍总的形象要是有损,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薄靳言起初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见她为了维护霍西城不惜和人干架,情绪急转直下。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他沉着脸,不容商榷地说。
“我不...”乔星纯想要拒绝。
可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稳定工作。
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林琳,你没事吧?脸都肿了呢。”
“乔星纯下手也太狠了!我估计薄总把她叫办公室,是让她办离职去的。”
“就算没能让她离职,高低也得狠狠训斥一顿。”
身后,一大群同事围着林琳嘘寒问暖,顺带还不忘拉踩一把乔星纯。
即便林琳也被薄靳言罚着清洗厕所,他们依旧对她客客气气。
原因很简单。
就凭林琳和林如湘的那层关系,薄靳言即便罚过她,她的地位还是稳如泰山。
—
总裁办公室里。
薄靳言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回过头看着杵在门口半天不敢进的乔星纯,“把门关上。”
乔星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地合上门扉。
眼瞅着薄靳言脱完外套,又准备脱衬衣,她再也沉不住气,双手紧张地拧着门把,“薄总,还请您仁慈一点,我今天不方便。”
薄靳言仅仅只是解开了两颗纽扣,便坐回了办公桌前。
他好笑地看着她,话里行间透着淡淡的嘲意,“解个纽扣你就脑补了一场大戏?我该说你想象力丰富,还是经验丰富?”
“……”
乔星纯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太多,捂着通红的脸,默默地靠墙站着。
薄靳言有意罚她,任她站了一二十分钟,还是未曾发话。
乔星纯今天本来就不太舒服,肚子疼得要命。
久站过后,情况更加严重。
且不说痛得像是要断裂的腰,灌了铅一样坠痛不止的小腹,她蹬着高跟鞋的双脚,也开始又酸又麻…
薄靳言察觉到乔星纯晃动得愈发厉害的身体,轻掀起眼皮,徐徐开口:“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动手?”
“林琳恶意造谣在先,挑衅在后,我气不过。”
薄靳言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冷声质问:“你和霍西城有奸情,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
如果说,乔星纯是因为昨晚被锁女厕一事跑去和林琳算账,他心里还会舒坦一些。
可惜…
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在维护着那讨人厌的霍西城!
“我和霍总没搞过办公室恋情,我能留在总裁办,是您亲自任命的。”
“既然是我任命的你,我让你写一份千字检讨,没意见吧?”
“薄总,我不服。”
“不服什么?乔星纯,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就因为林琳是林如湘的堂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
“你这是在跟我置气?”
薄靳言站起身,阴鸷的目光直勾勾落定在她的脸上。
“我不敢。”
乔星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写检讨?
薄靳言觉得新鲜。
单指挑起她的下巴,似是在欣赏着她的倔强和不服气。
此刻的她,比只会跟他道歉特意放低姿态的她,鲜活多了。
“不服气?”
“嗯。”乔星纯重重地点头。
“那你倒是说说,林琳身后有林家为她撑腰,你身后可有人为你撑腰?”
乔星纯听薄靳言这么说,以为他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公道。
她勾了勾唇,苦笑道:“原来,薄总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我是非不分?”
薄靳言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暗生恼怒,“乔星纯,你有没有想过,你贸然地打了林琳,万一她蓄意报复,你该怎么应对?”
“我…”
乔星纯语塞,她定定地看着面露愠色的薄靳言,忽然间生出一种错觉。
总感觉他这么做似乎是在帮自己。
不过很快,她又清醒了过来。
薄靳言想要保护的人,只有林如湘。
她在他眼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乔星纯不想再自欺欺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薄靳言见她退了一步,也放缓了语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自不量力,天真地以为寰宇是个是非分明的地方。我错在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错在没有逆来顺受,动手打了林琳。”
“还有,我不该说出实话让林如湘那样难堪。”
“薄总,不会有下次了。往后,任何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默默受着就是。”
乔星纯低着头,她已经没勇气去看薄靳言的眼睛。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确实太容易被他带着走。
以往吃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没有哭过。
可是被自己深爱的人这样对待,她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薄靳言耐着性子听完,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让她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他的意思是,真要打人做得隐蔽一点。
在办公区公然打人,她背后又没有什么靠山,万一被报复了,怎么办?
他有他的生活,总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护着她吧?
薄靳言蹙着眉,摸出了裤兜里的烟盒。
停顿了片刻,又将烟盒锁进了抽屉里,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华橙影业的项目,暂时交由如湘来做。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办公室里,给我端茶送水就行。”
“知道了。”
乔星纯听出了薄靳言的言外之意。
让她留在办公室端茶送水。
就是不再给她任何项目任何机会的意思。
“薄爷,林琳哭晕过去了!清理厕所这事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林如湘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星纯正坐在沙发上写检讨。
她看了眼乔星纯,心下更加不平衡。
林琳犯了错,薄靳言罚她清扫女厕。
乔星纯犯了错,凭什么写份检讨就行?
薄靳言低头整理着文件,做漫不经心状回了一句,“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让她去清扫。”
“可是...她的脸都肿起来了。我怕我叔叔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不肯善罢甘休。”
“乔星纯,去给我倒杯水。”
薄靳言支走了乔星纯,这才开门见山地对林如湘说道:“林琳公然诋毁到霍西城头上,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把她开了。”
“有这么严重?”
“林琳是总裁办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唆使她四处造谣诋毁霍西城,你觉得合适?”
“这...”
林如湘瞬间哑了声,小心翼翼地说:“那,乔星纯扇了她两巴掌,就这么算了?”
“你打算怎么办?扇她两巴掌,替林琳报仇?”
“不是...你误会我了。她是你的白月光嘛!我怎么敢对她动手?”
“林琳嘴碎,该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薄靳言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了林如湘,道:“华橙影业的项目就由你来负责,反正这是寰宇和林家合资的项目,所有细节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如湘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薄靳言会将项目给乔星纯。
现在看来。
薄靳言终究还是偏袒她多一些。
林如湘接过薄靳言递来的资料,欢喜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和乔星纯擦肩而过时。
她还不忘装出落落大方的样子,柔声问道:“乔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
乔星纯话音一落,便发现薄靳言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她心里苦涩,薄靳言这是担心她对林如湘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才盯她盯这么紧吧?
“说起来,乔小姐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寻常人晕厥,很容易摔得鼻青脸肿,你倒好,摔倒的时候还是那样优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摆拍。”
林如湘脸上始终挂着大方得体的笑,话一说完,便擦着乔星纯的肩膀,走了出去。
乔星纯被撞了一下,本能地想撞回去。
想到薄靳言对林如湘的维护,瞬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悄然地将水杯递给了薄靳言。
“晚上,来一趟十里江湾。”
“我不想去。”
“闹脾气也得有个度。”薄靳言不想拿出二十亿压她,但她确实不太听话。
“薄总,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不想去。”
“乔星纯,如湘是我的未婚妻。会议室里那么多人,你是想让我给她难堪?”
“所以,你为了保护她,就只能冤枉我,是吗?”
“嗯。”
“......”乔星纯气得脸色发白,但偏偏拿他没办法。
她兀自坐回了沙发上,原本的检讨刹那间被她涂得面目全非。
薄靳言光是听着笔尖的沙沙响声,就知道她在生气。
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的。
平时温柔似水。
生理期暴跳如雷,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不过之前他从未说过她定期炸毛这一点,也不会觉得烦。
她只是身体不舒服,才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田妈亲自送来热腾腾的枸杞乌鸡汤时,乔星纯还在生着闷气。
薄靳言甚至还没有打开盖子,就说太腻,一口都不准备吃。
“乔星纯。”
“干嘛?”
“过来把乌鸡汤喝了,太腻我吃不了,倒了可惜。”
“哦。”乔星纯起身,一言不发地端走了乌鸡汤。
枸杞乌鸡汤对于经期女性补气血还是挺有效的,不过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多年前,薄靳言也经常炖这个。
她一直以为薄靳言很喜欢吃。
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枸杞乌鸡汤的味道。
他当年之所以变着法子研究炖汤,无非是想用食疗的方式缓解乔星纯痛经的老毛病。
乔星纯干掉了一整碗的乌鸡汤,再没心情写什么破检讨。
她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轻抚着胃部以助消化,另一只手则在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学妹,你好些了吗?记得多喝热水。】
霍西城突然发来了一条慰问信息,惹得乔星纯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她的肚子还是很痛。
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没力气应付不喜欢的人。
出于礼貌。
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给了回复:【谢谢学长,我好多了。】
【你这经期也太长了,我只想等你快点完事儿,看来还得再忍上几天。】
【最近失调了。】
乔星纯越发觉得单凭自己的道行,根本招架不住霍西城的攻势。
他太过直接,三句里两句不离性。
这也就意味着,乔星纯很难通过正常的交往中获得有用的信息。
【学妹,今晚有空没有?要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这就去开个房,你用手帮我,可行不?】霍西城急着给薄靳言甩上一顶绿帽子,言辞更加急迫。
与此同时,薄靳言正悄无声息地站定在沙发后,阴鸷的眸光停驻在乔星纯的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