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去门口给我……”“去给你干何?”还不等张德说完,蒲芳草就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她瞥了一眼末座的两人,挑眉。上一世圣旨来时,她还被墨蓝绑在屋里,是祖母替她接的旨,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宣旨的人是谁,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老熟人。那个粉黛口里的张公公,竟是未来狗皇帝、如今太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德张总管,而站在他身边的,若是她没看错,该是那个安贵妃的狗腿,小李子。蒲芳草眯了眯眼,再次厉声开口:“给你干何,说啊!”
将军府主人少,仆人自然也不多,虽然府邸大,却愣是没有多少伺候人的,张德坐在会客厅的一角,再次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来了快两个时辰了,就那一杯茶,茶杯都快被他舔裂了。
“干爹,要不,小的去给您要壶茶?”一旁站着的小李子也是渴的不行,他干爹张公公至少还有一杯茶,他呢?什么都没有,他都想出去啃雪了。
张德瞅了他一眼,连打他一刮子的力气都懒得用,嗤道:“去吧,出了这院子,要是死了,做了鬼可别来找我。”
正打算迈步的小李子立马停住了,他虽然入宫的时间不长,可规矩还是懂的,对这大将军府的规矩也早有耳闻。
这大将军府,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就是进了,若不守规矩,死了也没人伸冤。
毕竟上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守规矩、在将军府乱跑而被砍了脑袋的人,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福嬷嬷。
小李子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惊疑不定:“虽说这将军府是开国大帝亲赐的,规矩也是开国大帝亲定的,可是它眼看着都要落败了,竟还敢拿当初的那套规矩行事?是谁给她们的勇气?”
是啊,谁给她们的勇气?
张德的心中也是愤恨不已,毕竟他也是因为知道将军府的现状才会选择空手来的,他那些自备的茶水、软垫都没带,是以为这没落的将军府会知趣,可偏偏没想到,这破地方不仅没变,还比之前更傲气!
以前至少还接见迅速,今日,竟让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有什么可傲气的,还不是后继无人!
等那老不死的死了,这在朝堂上刚正不阿、举目无亲的将军府,怕是要被踩扁了!
这般想着,张德看了眼被供在上案的圣旨,心头的那口郁气都消了不少,是了,不用等到那老不死的死了,他就有法子踩将军府的脸!
“去,你去门口给我……”
“去给你干何?”还不等张德说完,蒲芳草就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她瞥了一眼末座的两人,挑眉。
上一世圣旨来时,她还被墨蓝绑在屋里,是祖母替她接的旨,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宣旨的人是谁,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老熟人。
那个粉黛口里的张公公,竟是未来狗皇帝、如今太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德张总管,而站在他身边的,若是她没看错,该是那个安贵妃的狗腿,小李子。
蒲芳草眯了眯眼,再次厉声开口:“给你干何,说啊!”
“求,求壶茶。”张德站起身没有说话,小李子却被吓出了半身冷汗,他看着面前一半脸似仙子一半脸又似鬼刹的蒲芳草,连忙道,“干,张公公口渴,让奴才去门口求壶茶。”
“是么?”蒲芳草盯着张德,又问了一句。
张德口生津液,身子发麻,虽然刚刚还在心中想着要怎么欺辱蒲芳草,怎么踩一脚将军府,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只能点点头,道一句:“是奴才逾越了。”
蒲芳草看着还有些稚嫩,尚未变得老谋深算的张德,笑了,她敛下了通身的威势,分外温和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简单,粉黛,你和张公公熟,就由你去帮他拿壶茶吧。”
一言罢,只听得“砰”的一声,粉黛寒瑟地跪在了地上,她没有说些什么,可张德的脸上,却也跟着少了几分血色。
这不对啊!这粉黛不是说,她在蒲芳草的面前最得力么?她不是说,蒲芳草是绝对不会怀疑她的么?
怎么,怎么才两个时辰不见,就变了?
难道是这粉黛,骗了他?
张德的脸上青青白白好不精彩,可蒲芳草却好似没察觉到异样一般,继续道:“去,拿好的,拿贵的,别让张公公觉得,是我将军府亏待了他。”毕竟在上一世,这张德可是将自己的可怜还有将军府的跋扈,宣扬了半个京都。
天知道,是这些人没胆子开口要上壶茶,毕竟若非她嫁到太子府,她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宦官出宫,是不会自带茶水的。
而在将军府这么乖顺,怕是因为开国皇帝的那道谕旨,那道因为蒲家的儿郎尽皆在外御敌,所以以此来保护蒲家女眷的谕旨——
闯将军府者,杀无赦。
窥将军府者,杀无赦。
乱将军府者,杀无赦。
想着,蒲芳草突然捏紧了手心,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不太对,这三道谕旨,与其说是以此来保护蒲家女眷,还不如说是为了让蒲家儿郎能够在外尽心地抛头颅、洒热血,毕竟,蒲家就是这么做的。
心口酸涩,蒲芳草看着再次泛起殷红的掌心,也没心情再试探两人,她已经知道粉黛的作用了,不外乎是让她对太子芳心暗许,可惜这点,连上一世的他们都没有做到,上一世她之所以会支持太子,只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太过软弱,被那习惯性依靠别人的性子魇住了罢了。
“张公公,宣旨吧。”
蒲芳草冷冷开口,张德面色铁青,他怒视着跪在地上的粉黛,却又不敢发出一声,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他最近只是在接触粉黛,并没有将主子的计划全盘托出,不然……不然别说是踩将军府两脚了,他怕是连头都保不住了。
“蒲氏嫡女蒲芳草接旨。”
不似别家,这将军府接旨,厅内外合起来竟只有他们五个,蒲芳草闻言动也没动,张德因为心虚,也没敢再多说什么,他直接将圣旨摊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太子兰景旭温良谦厚,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正值婚龄。今有蒲氏嫡女蒲芳草值及笄之年,温柔贤良,纯孝聪慧,品貌端庄,故朕下旨钦定其为太子兰景旭之嫡妻,授皇室玉牒,享从一品俸禄,择吉日大婚。钦此。”
“蒲大小姐,接旨吧。”似是圣旨中带有魔力,张德念完后,竟觉得心安许多,他看了一眼垂着眸的蒲芳草,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他上前几步,将圣旨递到了蒲芳草的身前,再次开口,“恭喜,从今儿起,奴才就得称呼您为殿下了。”
殿下,多么美妙的称呼。
蒲芳草的眼底泛起血色,嘴角微勾,她抬了抬下巴,让墨蓝去拿过圣旨,然后不待张德抗拒,又道:“那就多谢张公公了,请把,我送您出去。”
顺便,再去见见另外两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