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云自觉在鹿鸣这儿讨不了巧,便把目光放回鹿壑身上,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太精明的人,碰上鹿壑更是屡屡犯混?“皇上,不是妾不把您放在眼底!是您太过偏心,难道荣王是您的孩子。太子就不是您的孩子吗?您从以前就是如此的偏心!”宁则云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鹿壑,明知争不过贵妃,可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她还记得儿时跟在鹿壑身后
鹿鸣眼底的杀气令宁则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此刻深刻的感受到,以往那个被他捏圆搓扁的小崽子已经成长成了她无法控制的猛兽了,只要是妄图接近,便要有被反扑的觉悟。
宁则云已经在后宫叱咤风云多年,这是她头一回打从心底眼感到胆寒,令她忌惮的,居然是一个年纪大概是她一半的青年。
在这之前,她不曾真正把他放在心上,只觉得解决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宁则云自觉在鹿鸣这儿讨不了巧,便把目光放回鹿壑身上,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太精明的人,碰上鹿壑更是屡屡犯混?
“皇上,不是妾不把您放在眼底!是您太过偏心,难道荣王是您的孩子。太子就不是您的孩子吗?您从以前就是如此的偏心!”宁则云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鹿壑,明知争不过贵妃,可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
她还记得儿时跟在鹿壑身后,一声一声壑哥哥的叫着的那些时日,她把他当心仪的儿郎,可偏偏那时他心中没有风花雪月,仅仅把她当作一个妹妹看待。
她明明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不惜放下身段,放下身为宁家嫡女的骄傲,成了他的妾室。
宁则云也是被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她这辈子就是栽在鹿壑的手上了,只要能够得到鹿壑的爱,宁则云什么都愿意做,可偏偏鹿壑在被迫那她为妾以后,再也不曾对她笑过,每一次说话都次夹枪带棒的,但凡他愿意哄哄她都好,可鹿壑抵也死不愿和她好好说上一句话,给她一个好脸色,就连每次临幸都是草草了事,成亲这些年以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初一十五他便躲在太极殿批奏折。
鹿壑瞪着宁则云,眸中有着深刻的厌恶,“你怪朕偏心?你不看看你教出个什么混帐东西?平庸无能不说,整日花天酒地!”
宁则云双眼发红,跺了跺脚,“咸儿是妾一个人的孩子吗?皇上从小抱过他吗?问过他功课吗?教过他舞剑吗?咸儿是嫡长子,是太子,你对他漠不关心,还放纵鹿鸣害他!”
宁则云说到这儿,泪水已经溃堤,她此刻当真是恨不得挖开鹿壑的胸腔,看看鹿壑有没有心。
“皇后娘娘这话,可得讲讲道理,皇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德之时,鸣儿根本不在现场,你却说是鸣儿害了太子,好不讲道理啊!即使您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
对于宁则云,舒染染觉得自己退避得够了,在场还有谁不知道,太子会中猛药,本就是宁则云本要害鹿鸣,却因错阳差害了鹿咸。
“你!你不过是一个妾室,凭什么这样跟本宫说话?”宁则云这人向来如此,不占理的时候就用闹的。
“这一切都是向侧妃娘娘学的,您在做妾室的时候,不就是用这般的态度与妾身应对?”舒染染冷冷的看着宁则云,“容妾身提醒侧妃娘娘,皇上的嫡长子并非太子,是鹿吉。”侧妃、鹿吉都是皇后心里头的禁字,舒染染一次提出,让皇后气得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
在鹿鸣被刺杀受伤过后,母子俩已经有了共识,接下来是一步不退、直捣黄龙。时机已经成熟,该是让宁则云认清自己的斤两的时候了。
鹿壑有些诧异的打量着舒染染,显然是没有想到舒染染居然会反击,她的性子一向谦和柔顺,不会与人直接争锋。可早在鹿鸣远赴边关的时候,鹿壑就已经被屏除在母子俩的生活之外了,无法庇佑儿子反被儿子护着的无力,将那个温顺谦和的舒染染永远的被抹杀掉。
眼见场面即将一发不可收拾,鹿壑赶忙在皇后发难之前开口,“贵妃说的也没错,你说是鸣儿害了咸儿,可有证据?”他轻飘飘的略过了舒染染对宁则云的不恭敬。
宁则云心中暗恨,可因爱子心切,她只能强忍着满心的不悦,“妾身自是有证据的。”宁则云每次害鹿鸣,都想好了推拖的手法,这一回并无例外。
她本来就已经把下药的人证备好,如果今日被发现的是鹿鸣,她就会把证据栽在淑妃身上,淑妃与舒染染交好,却向她投诚,她假意接受了淑妃,利用淑妃的人引荐那调配猛药的江湖郎中,如今只需要反向操作,把证据指向是舒染染和淑妃利用鹿鸣下手害太子。
如此一来,也是一箭双鵰,不但能处置舒染染和鹿鸣,还能够把善鸢抢到自己身边养着,虽然太子已经废了,不具有生育能力,可她还有四皇子…t?…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太子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的亲骨血,可是却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如此大错,又冒犯了数个身份高贵的女眷,不单是令她面上无光,更是损及自身,但凡鹿咸生母位份低一点,被废黜是必然,被贬为庶人都是可能的。
鹿咸被废黜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事,一但被废黜,便是鹿鸣得利,鹿鸣有军功又有良好的声誉,怎么样都胜过那一无是处的四皇子,这是宁则云怎么都不乐见的。
宁则云这是走上了宁太后的老路了,当年宁太后怕两个年纪相近的儿子会为了世子之位而自相残杀,总是刻意打压着次子,这也造就了鹿壑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
如今太子当真是无望了,她只能想办法扶持自己的次子,可这四皇子还不如平庸的太子,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为此……为四皇子谋求一个强劲的联姻对象便是要务,由于宁家坐大,朝臣对于外戚十分忌惮,善鸢父母双亡,又是有食邑和丹书铁券的忠义之后,是嘴好的选择。
在今晨之前,宁则云只想着善鸢不能嫁鹿鸣,可如今她却是有了别的想法,宁则云以前不觉得鹿壑能把善鸢指给她那刻意养废,不得与长兄争衡的次子。可只要除去鹿鸣,难道鹿壑还会便宜了其他的世家子弟?如此想来,与善鸢年纪相近的四皇子,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三哥哥……”听了宁则云的话,善鸢难掩担忧,轻轻地拉了一下鹿鸣的衣角。
宁则云说的证据多半是栽赃陷害,可朝堂之上,要揭穿上位者的谎言,要自证清白并非易事。
“别怕。”鹿鸣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攒起的眉心,长年没有笑意的脸上,是一个笨拙的笑容,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他这是嘴角抽搐了。
善鸢忍不住掩唇轻笑了一笑,两人旁若无人的举措实在不合时宜,所幸皇后如今心思紊乱,没有心思去挑鹿鸣和善鸢的刺。
鹿鸣领着善鸢,好似没听到宁则云的话,慢慢的走向鹿壑,“儿臣见过父皇。”鹿鸣和善鸢的动作十分齐整俐落,两人之间的默契十足。
鹿壑在看向鹿鸣和善鸢的时候,脸上终于添了一丝的笑意,再怎么不待见太子,鹿咸终究是他的子嗣,出了这样的事,他心中也是疼痛的,宁则云的指控多多少少也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对于宁则云,他的感情很复杂,他是恨她的,可是在恨她的同时,也不免会想起当年那些两小无嫌猜的时光。他是真心的疼爱过宁则云这个表妹的,这才会造成如今痛苦的局面。
宁则云说的没错,他是真的偏心,他偏袒鹿鸣不是一两天的事,鹿咸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他身为父亲,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的。
“赐坐。”鹿壑自知自己有缺失,可是他要怎么不偏心呢?鹿鸣是他心爱的人的孩子,都说爱屋及乌,就够他偏疼鹿鸣了,鹿鸣本人又优秀,又长得俊,比起鹿咸,他自然更喜欢鹿鸣一些。
“你说有证据,提上来吧。”在善鸢和鹿鸣坐定过后,鹿壑的目光才扫向了宁则云。
鹿壑眼底的疲累,让宁则云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自己的算计,似乎都已经被看穿了,可她依旧不能在此时露怯。“妾身有人证和物证。”
鹿壑眼底的疲累,转换成了失望,“行吧,这一回又是哪里来的证人了,传上来。”
事情才发生多久,人证物证都齐全了,这便是栽赃陷害,只因为她是宁家人,所以他才必须跟着她起舞。
鹿壑的态度令宁则云捏了捏手掌心。
宁则云倒是想故技重施,可鹿鸣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站起了身,来到了鹿壑面前,“皇后陷害儿子已经不是第一回,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儿子也是后怕了,如今儿子也有人证物证,恳请父皇给儿子一个自证的机会。”
宁则云的心提了起来,指着鹿鸣的鼻头大骂了起来,“你放肆!”居然敢把她比做贼!
鹿壑的目光在皇后和鹿鸣之间逡巡着,在情感和理智之间摆荡着,情感上,他想支持鹿鸣,理智上,他认为应该给宁家面子,好一阵子过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回情感占了上风,“鸣儿,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