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睡意太重了,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穆岘的声音也很好听:“带你回家。“为什么回家?”穆岘很耐心:“你认床,不回家睡觉晚上会做梦,睡不踏实。是梦。大魔头穆岘也只有在梦里这么温柔了吧?
常老老泪纵横,忽然起身,跪倒在穆岘的身边。
这一跪,如万年古树轰然坍塌,压折了脊梁。
“我常家所有的资源和人脉,您都可以使用,包括可移动财产,都归您,我只想您保常峋一命。”
两只脚都快踩进棺材里的老人,心甘情愿将自己打拼了半辈子的财富拱手奉上,祈求着他能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就连称呼,都从“你”,变成了“您”。
“今天您走入这里,见到我,便等于向主家说明我常家叛变。”
“主家不会放过常峋,只有您有这个能力可以保下他。”
常老是宁市数一数二的财阀世家,德高望重,威望深广。
所有人看见他,都得给八分面子。
这一幕跪地恳求的场面,被别人看去了,指定惊到失措,但在场的男人们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常老对穆岘下跪,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穆岘面无表情,冷漠道:“你应该知道,跟在我身边,不可能绝对安全。”
常老立即明白其中意思,跪地磕头,双眼闭上。
“望您保他这一次,剩下的日子看常峋自己造化。”
保一次,不是保一辈子。
“成交。”
再多说也没意思,穆岘起身,临走的时候被常老叫住,常老说:“您想要什么?”
这句是询问之前的“赢”的问题。
穆岘颀长的身影顿在原地,微抬起头,看见远处榕树上的几只鸟雀叽叽喳喳,高高的天际上悬挂着一轮弯月,寂静无比。
“我比较实在,要的都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脑海里忽然闪过苏芮初哭的可怜兮兮的脸蛋。
她现在在做什么?
乖乖睡觉了没有?
他提起脚步,朝着外边走:“让他们再乐会儿吧,好日子不多了。”
他还有放不下的人。
比如……那个闹腾的小东西。
“……”
车上。
阿飞在驾驶座上回话:“岘哥,那边太狠了,冲着要你命来的,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也送一份礼物?”
穆岘拿着手机,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李笠明发来的照片——
睡着的苏芮初。
还是那间家庭病房,雪白色的床被下,苏芮初这张娇小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粉色,睡着的时候格外恬静,李笠明是直男角度拍摄,还是原相机。
但这丝毫不影响苏芮初的颜值。
可爱的像个糯米团子。
李笠明:【苏小姐刚才说肚子疼,疼着疼着就睡着了。】
李笠明:【护士说女孩子来事了,要准备姨妈巾,苏小姐好像不喜欢这个牌子,她在洗手间磨蹭了20分钟。】
李笠明:【苏小姐吵着要吃酸辣粉,我没让,她把枕头砸我头上了。】
穆岘蹙眉。
李笠明:【苏小姐还想吃土豆泥,我也没让,岘哥说不准晚饭之后吃零嘴,她把牛奶泼地上,溅湿我的裤子了。】
穆岘眯起眼,危险的语气:“枕头砸你头上,很疼吗?”
李笠明:“起了个包,岘哥,有点疼。”
穆岘:“是吗?”
“……”
怎么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李笠明面无表情,脑子转的快:“不疼,岘哥,我是怕苏小姐手疼,砸的她手腕有点红了。”
“你裤子湿了吧?我给你买条新的?”
穆岘语气好了点,但依旧凉气逼人。
李笠明呼吸都停了,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用了岘哥,我是怕苏小姐晚上没喝牛奶,女孩子要补钙,我等会儿让护士再泡一杯送过去。”
这么说……岘哥应该满意了吧?
果然。
穆岘没再计较。
但很快,穆岘又说:“她不舒服,想吃什么给她拿过去就是了。”
“啊,啊?”
李笠明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
毕竟,穆岘对“规矩”十分的严苛,尤其是对苏芮初,一举一动都要求她做到大家闺秀的模样,这种纵容小孩的行为,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穆岘补充了句:“别说是我让的。”
那就是要他私底下悄悄的给苏小姐送?
李笠明立即明白:“是。”
穆岘继续:“辣的不准,医生说的忌口的不准。”
“……好的。”
前边的阿飞还在继续:“岘哥,要不然我们也派一批人过去,剁掉他们那个小儿子一只手,给个警告怎么样?”
“我是怎么教你的?”
阿飞立即噤声,面上是从骨子里的臣服,很快,诚恳道:“岘哥,是我鲁莽。”
穆岘漫不经心的继续:“别把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上。”
“是。”
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
十几分钟后。
宾利车停在一家大型商超门口。
一排排的购物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类的女性用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阿飞:“……”
穆岘这张脸太过惊艳,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售货员看见他后,主动来向他介绍:“先生是来帮妻子买的吧?”
“嗯。”
穆岘一眼扫过去,朝阿飞说:“每个牌子各弄一份。”
阿飞作为钢铁直男,只知道服从命令,应了声“是”后,让售货员全部打包带走。
一定是岘哥不知道苏小千金喜欢什么牌子,全部带回去让她自己挑。
啊,果然是很有意义的事。
“岘哥,还需要什么吗?”
穆岘去拿了几份零食丢进购物车里,顺手丢了一大包婴儿尿不湿进去。
“……”
岘哥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阿飞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的刷卡付账。
医院的走廊空旷寂静,脚步声清浅,推开门,一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紧闭上的双眼,微微泛粉色的脸蛋。
恬静柔和的一幕。
苏芮初睡的有些迷糊,好像做梦了,梦见自己在穆岘这个大魔头怀里,他抱着她,仿佛她成了个宝贝,被他捧在手心里。
她嘤咛着问:“我们去哪里?”
穆岘垂下头看她,他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都好看到让人心动。
她呼吸都停了。
试图努力睁开眼睛把他看清楚,再清楚一点。
但她睡意太重了,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
穆岘的声音也很好听:“带你回家。”
“为什么回家?”
穆岘很耐心:“你认床,不回家睡觉晚上会做梦,睡不踏实。”
是梦。
大魔头穆岘也只有在梦里这么温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