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胆怯的亚男只好撇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第二天早晨,还是只有亚男一个人在的时候,杨陶又来了,没提给钱的事情,却是又要了一笼蒸饺!当时亚男心想,难不成自己碰上无赖了?心底更是不高兴了,可仍旧给杨陶端上了一笼蒸饺。亚男发着呆胡思乱想
梦,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梦境,与现实又有什么关系?
从有记忆以来,杨陶就总是做梦,偶尔会做同样的梦,也会做连续剧一样的梦,还有时,不同的梦境会来到同样的地点,在梦里诧异,我曾来过这里,然后发生过什么吗?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夜的梦境中,全是亚男的身影!
“砰砰砰!”
杨陶在听到砸门声的第一时间便惊醒过来。
“亚男,你在里面吗?”
刘叔如同‘噩梦’中一样歇斯底里地呼喊,而杨陶已飞快地跳下床,不等刘叔踹门,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门外,刘叔、刘叔爱人和她儿子与房东太太一起,错愕地看着杨陶。
“大学生,你有没有看见亚男……”
狭窄的房间几乎被杨陶的身躯挡住,看不见里面情形的刘叔带着颤抖的声音焦急地问道。
“刘叔,你听我解释……”
没等杨陶说完,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亚男还是被砸门声惊醒了。
刘叔听见女儿的声音,瞬间红了双眼,额头鼓起青筋,哪还听得别人说什么!瘦弱的身体却一下撞开挡在门口的杨陶,冲进屋里。
看着床上有些迷茫的亚男,刘叔感觉心脏像被狠狠扎了一下,扭头便挥着拳头朝杨陶打过来。
杨陶没想过自己竟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管砸到脸上的拳头,一把将刘叔抱住,一边在刘叔耳边大喊道:“亚男衣服穿得好好的,我没对她做过什么……”
刘叔急忙扭头看向亚男,稍稍清醒的亚男连忙朝父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受欺负。
杨陶也趁着短暂的间隙继续大声喊着:“是婶和她儿子陷害我们的!”
刘叔爱人和她儿子一听这话,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你胡说八道……”
房东太太却往后挪了两步,冷眼旁观起来。
“我有证据!”
随着杨陶这声‘我有证据’,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刘叔看了看自己爱人和她儿子错愕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杨陶,“你有什么证据?”声音显得嘶哑。
杨陶二话不说急忙打开电脑,一段视频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刘叔爱人和她儿子先是扶着亚男进了房间,又将杨陶搬了进来,两人龌龊的对话也被录得一清二楚,临走时她儿子将钥匙塞进杨陶口袋的画面也清晰可见。
越看越心惊!刘叔愤怒地扭头看向自己这个所谓的‘妻子’,牙齿都发出了像是要被咬碎的咔咔声!
刘叔爱人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老刘你听我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视频清清楚楚,是个人都能看得明白,刘叔爱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叔爱人的儿子不过十五岁,见事情败露,便如泼皮无赖般,道:“妈,还解释个什么!反正刘亚男和这胖子睡了一夜,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为什么?”刘叔发出一声嘶哑的呼喊,“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叔爱人的儿子一听这话,立马转过来对刘叔吼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我妈陪着你起早贪黑,吃了多少苦?如今你走了大运,不说为我,可有想过为我妈考虑过一星半点儿?”
“别说了……”刘叔爱人拉了拉儿子的手,却被儿子一把甩开。
“我把你当父亲看,说给你养老,你呢?你撞大运了,飘了!你正眼看过我吗?你只想着你的亚男……亚男……”
刘叔爱人的儿子越说越激动,“你的亚男是要嫁人的!没有我妈和我,你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一句句诛心的话语映在刘叔耳中,愤怒渐渐平息,竟还有些羞愧!
房东太太却突然站了出来,“这么龌龊的事情竟被你们说得如此光明磊落?”扭头朝刘叔道:“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一听要报警,刘叔爱人慌了,她儿子也闭上了嘴,刘叔脑中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却是亚男,轻轻下了床,对刘叔道:“爸,算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没事!”
刘叔看着乖巧的女儿,眼角泛着泪光,心疼不已。
“我们别挤在这儿了!”亚男又转身对着杨陶道:“杨陶哥,对不起!能不能看在我们邻居的份上,不要追究他们了?”
杨陶连忙摆手,“不追究,不追究……”能把自己摘干净,还能阻止亚男受到伤害,已是最完美的结局,他可没心思再去追究谁,除非亚男自己要追究,那杨陶估计才会帮着亚男做点什么。
毕竟是家丑,刘叔几人也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吵吵闹闹,便离开了杨陶的房间,只有房东太太临走前疑惑地看了看杨陶,问道:“你为什么正好录下了这段视频?”
“我之前和朋友视频聊天忘了关……”杨陶心虚地说道。
房东太太想了想,今天要是没有这段视频,会是怎样的结局呢?算了,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她也懒得去想,随后也离开了。
杨陶关上门,深深地呼了口气,总算没能让‘噩梦’成为现实!
接下来的几天,杨陶又恢复了之前的作息,每日去翠湖摆画摊,夜幕降临再回来,往复交替。
出门与归来时,楼下刘叔家都紧闭着门,早点摊也再没有出现,直到一周后。
这天早晨,九点来钟,一阵敲门声把杨陶从梦中叫醒。
“谁啊?”
并未起身,杨陶躺着朝门外问道。
“杨陶哥,是我,亚男!”
“亚男……你……你等等……我马上……”
杨陶急忙跳下床三两下套好衣服,又把窗户推开,抖了抖被子,看起来平整些,左瞧右看,似乎还是有些邋遢,但短时间也改变不了,这才深吸了口气,把门打开。
亚男穿着白色外套,披着短发,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杨陶哥,打扰你睡觉了吧!”
“嗨!哪有,我本来就要起床呢!”杨陶一边说一边侧开身道,“快进来……”可又想起之前的事情,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竟有些不知所措!
亚男却很大方地走进了房间,在杨陶的床尾坐了下来,杨陶急忙将床尾栏杆上挂着的袜子一把收起,扔进布衣柜里。
亚男将手拂过还带着温度的被子,轻声道:“我也算是第二次来你房间呢!”
杨陶尴尬的想道:“应该是第三次了,不过前两次并没能让你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亚男又道:“本来也不想这么早来找你,不过我担心你等一下就出去了!”
“不早不早,亚男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没问题的!”
“杨陶哥!”亚男像是鼓起ʝƨɢ勇气,“我想跟你借一天的时间……好吗?”
借一天的时间?什么意思,杨陶不太明白,但此时他根本不用去想明白,似乎亚男对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一样。
“好啊!”
跨过铁路,是麻园的菜市场,这里面藏着一家重庆面馆,从杨陶来春城参加美术集训起,就时常光顾。如今,亚男跟着杨陶就坐在这家小店里。
老板娘是位笑声爽朗的大姐,朝杨陶招呼道:“有段时间没见你过来啦!”
另一位老板长得很帅,梳着港式电影里的三七分,但看起来似乎和老板娘并不是两口子,更像是姐弟。
老板也招呼着,“今天吃点什么?”
亚男害羞地凑到杨陶耳边轻声道:“我在麻园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店里吃早点呢!”
老板娘走到两人桌前,看了看亚男,夸张地说道:“哎哟,这个妹妹长得好乖哟!”随即又道,“妹妹,我们家抄手巴适得很,你要不要尝尝?”
“对对对!”杨陶也在一旁附和道:“他们家抄手真的不错!”
虽听不懂什么是‘乖’,但看老板娘的表情应当是在夸自己,亚男害羞得说不出话,只朝杨陶微微点了点头。
杨陶抬头对老板娘道:“大姐,就来两碗抄手,大碗!”
“大碗我吃不完……”亚男忙道。
“没事,你吃不完的扒给我,我正好大碗不够吃!”
老板娘笑道,“好嘞,两个大碗抄手,妹妹吃不吃得辣!”
“吃得哩!”
杨陶忙道,“一碗少放些吧!”他可是知道的,这家面馆的‘吃得辣’确实霸道,亚男若按春城常规的标准,怕是等下要辣红了嘴!
老板也朝杨陶开着玩笑,“妹妹恁个乖,你娃儿好福气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杨陶连忙摆手道。
“哎呀!大方点儿,有啥子不好意思嘞?”老板娘也调笑道。
亚男默默地坐在一旁,只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杨陶。
重庆面馆的味道好,精华是油辣椒,虽然陕西、川渝、云贵等地都吃油辣椒,但各地做法又各有不同。
陕西的秦椒辣面重颜色,重香不重辣;贵州善用糍粑辣椒,味道浓郁;川渝的油辣椒,香辣中更注重各种香料搭配的复合香味,令人欲罢不能。
两个大碗抄手端上桌,颜色颇深的糊辣壳油辣椒裹满抄手,小葱、芫荽点缀,杨陶迫不及待的拣起一个放入口中,麻辣鲜香烫,一齐在口中爆开,过瘾非常!
亚男似乎也体会到了这美妙的滋味,吃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额头上就被辣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亚男终于还是没能吃完,就已经撑了,剩下的抄手被杨陶飞快的收拾了,连汤也没有浪费。
亚男道:“杨陶哥,看你吃饭连我都觉得食欲大增呢!”
告别了面馆老板娘,两人走在‘米轨’上,感受着饱餐之后散步的惬意时分。
“杨陶哥,你平时去画画,就是走的这条路吗?”
“对啊!”
“真想跟你一起走一遍,然后也去翠湖,看你画上一天……”
“那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回去拿画夹……”
“不用!”亚男有些遗憾地说道:“我今天是来跟房东太太退租的,等下还要赶回家呢!”
杨陶顿住了脚步,“退租!你们要走了吗?”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爸爸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亚男低着头道。
杨陶想到,“对哦!等刘叔拆迁款下来,想必也不用再辛苦摆早点摊了,以后亚男的生活应该会好很多吧!”
想到这里,杨陶问道:“你家里现在怎么样?”
亚男想了想,“婶婶带着弟弟回娘家了,爸爸和婶婶没有领结婚证,答应拆迁款下来给她们二十万,以后就两清……”
“二十万那么多!”杨陶惊讶道。
“其实婶婶陪着爸爸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的……”
“你还帮她们说话!你忘了她们怎么对你……”
亚男抬起头,脸色有些复杂地说道:“最后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杨陶摇了摇头,又听亚男说道:“杨陶哥,我想要你送我回家!”
“好!”杨陶郑重的点了点头。
杨陶并不知道亚男家在哪里,只知道答应,然后去做就是了。
跟着亚男的脚步,经过铁路来到西站立交,过西昌路,转潘家湾,来到小西门,坐上了33路公交车。
杨陶这才问道:“亚男,你家在哪儿啊?”
亚男忽然‘咯咯咯’地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杨陶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一开始确实没打算问,可上了这趟公交就感觉不对劲了,要是太远,我就该带点换洗衣服啊!”
“不远的,既然之前你不问,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你还怕我把你卖了吗?”亚男狡黠地说道。
亚男在杨陶心里,既可爱又纯洁,如同一张白纸,看着这么心思单纯的一个人逗弄自己,心底更觉可爱起来。
“哈哈哈!”杨陶爽朗地笑出来,“你家就是在雪山、大海,我也陪着你走……”
亚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杨陶,久久没有说话。
摇摇晃晃的公交走得很慢,车上的人上上下下,停留在了沿途一个个站点,最终彼此或连记忆中的人,都成为不了。
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画面,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喧闹的是其他,平静的是他们两人,将世界隔离在外的两人。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杨陶想过亚男可能会在每一个站点选择下车,最终,还是到了终点,竟有些舍不得!
下了车,穿过马路走进小巷,三两层高的民房拥挤在一处,斑驳的墙、光洁的石板台阶,和坐在门口闲聊的老人,这里是海口镇。
正当杨陶以为来到亚男家时,跟随亚男的脚步,又出了村子。
眼前一亮,一条小桥架在河上,两边挤满了民房,都带着浓浓岁月的痕迹。
“还没到吗?”杨陶问道。
亚男扭头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着急送我到家吗?”
“哪有!”出于内心杨陶也希望和亚男待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些!
看着杨陶慌张的样子,亚男才觉得满意了些。
“你要好好记住每一条路,以后来找我的时候才不会走错了地方!”亚男轻声道。
走过小桥,又穿过一排民房,这时才真的让杨陶豁然开朗。
宽阔的河面上,是一条长长的石桥,石桥下面是一排桥洞,在平静河面的映照下,变成一个个圆孔,透过这些圆孔的山水人家,显得平静、安逸!
每一个桥墩,都在滇池一侧形成尖角,应该是防止大水侵袭,这里原本就是滇池的出水口。
走上石桥,路面相对于今天来说有些窄,护栏也低,只将将超过成年人的小腿,全是用石碑大小的砖块砌出来的。历经岁月洗礼,显得庄重又可靠。
河里的水很缓,不同于海埂大坝那边,这里的水干净透亮,水鸟不时划过水面,叼起一条小鱼。
过了石桥,沿岸边左转再右转,顺着小路一直走,一路的蔷薇花绽放,淡淡的花香弥漫着整条小路。
“原来亚男就是在这样美丽的地方长大的!”杨陶不禁在心底赞叹,又看看身旁的亚男,也如蔷薇花般,美丽得不张扬……
杨陶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亚男时……
“亚男,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记得哩!”亚男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个骗子!”
“啊!”这回轮到杨陶惊讶了,“我当时看起来像是个骗子吗?”
“看着不像!”亚男笑道,“可你吃饭不给钱!”
杨陶也笑了。
时间回到一年前,春城艺术学院还未开学,杨陶的朋友石头帮小齐的女朋友租房子,就顺便在楼下也帮杨陶租了一间。
忘记是因为什么事,杨陶出门时忘带了钱包,第一次在路口看见了坐在早点摊前正包饺子的亚男,便再难挪动脚步。
吃完一笼蒸饺后,才发现没有带钱包,那时摊子上只有亚男一个人在。
“不好意思……”杨陶吞吞吐吐地对当时可爱的小亚男说道,“我忘记带钱包了,能不能下次再给你?”
看了看面前的人,肥胖的杨陶看起来十分魁梧,亚男并不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些胆怯的亚男只好撇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还是只有亚男一个人在的时候,杨陶又来了,没提给钱的事情,却是又要了一笼蒸饺!
当时亚男心想,难不成自己碰上无赖了?心底更是不高兴了,可仍旧给杨陶端上了一笼蒸饺。
亚男发着呆胡思乱想之时,吃完了蒸饺的杨陶来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啊!昨天忘带钱包了,这是两份蒸饺的钱……”
亚男‘唰’地羞红了脸,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
自此之后,他们也发现原来是楼上楼下的邻居ʝƨɢ,便慢慢熟了起来,但最开始这件小事,亚男藏在了心底,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回想着这个小小的误会,两人都笑得十分开心。
穿过蔷薇伴随的小路,来到一块小小的山坡,山坡上杂草丛生,随风泛起阵阵草浪,险些盖住了小路。
亚男站在山坡上转过身来迎着风,画面美好得不真实……
“杨陶哥,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亚男迎着风大声喊着,仿佛是在追问风,又像是在问自己。
杨陶想了想,也同样大声喊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漂亮的人、单纯的人……”
听着杨陶大声的称赞,亚男没有丝毫躲闪,又大声喊道,“那你喜欢我吗?”
杨陶怔怔地看着站在被风吹出形状的草海中,少有的,如鲜花盛开般热烈的少女,憋红了脸颊!
“喜欢……”
声音飘荡在风中,久久不曾散去!
亚男呆住了,也许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问出那样的问题,也不曾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和理由,都不知从何说起。
缓缓走到杨陶面前,眼神有些迷离,亚男轻声道:“杨陶哥,我骗了你!”
杨陶此时还沉浸在刚才荒诞的对话里,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骗我?你……骗我什么了?”
亚男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讲出了心底的秘密。
“其实,所有的事,我可能早就猜到了!”
“你猜到了什么?”杨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所有的事,婶婶想要对我做的事,想要对你做的事……我早就猜到了!”亚男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轻轻地说着。
“那你怎么不说出来!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或者告诉你爸爸,事情不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吗!”
杨陶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中唯一真正的受害者,竟然从头到尾都知晓内幕!
亚男抬起头看着杨陶,忽然笑了起来,“刚才杨陶哥不是说喜欢我吗?如果事情真像婶婶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哥你也不吃亏呀!”
杨陶真的有些懵了,“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只见亚男抬起头,让风拂过脸颊,吹起头发,可爱的耳朵如精灵般在发间若隐若现!
“其实,婶婶对爸爸挺好的!”亚男轻声道,“我当时就想,如果遂了婶婶的意,或许爸爸和婶婶都能幸福吧!”
“那你就可以随便把自己卖了?你可知道你爸爸有多爱你,知道真相后他又会有多难过?”回想起‘噩梦’中自己挨过的拳头和挥着拳头发疯一般的刘叔,杨陶问道。
“爸爸不会知道的,只要我不说,婶婶不说,他不可能知道的。”亚男又笑着看向杨陶,“而且,我并没有随便把自己卖了呀!不是还有杨陶哥吗?”随便两字咬得很重。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的,婶婶可以选择的人只有杨陶哥,如果是跟哥在一起,我也不会觉得难受!”
杨陶笑了,然后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亚男像被问住了,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答道:“喜欢!”
“不,我想……你可能还不懂,什么是喜欢。”杨陶道。
“为什么这么说?”
“喜欢,是你自己主观的情绪,而不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让自己不那么难以接受的选择!”
亚男听得皱起了眉。
“杨陶哥!”
“嗯?”
“你这个人真无趣……”
云南的天空蓝得深沉,这样的蓝天下,宁静的小山坡上曾经站着两个人,吹过的风、看过的海、抚过的草丛,一幕幕也许都被装进了画框,永远埋藏在他们的心底。
山坡的尽头是几户人家,亚男抬手远远指去,“中间就是我家的房子!”
杨陶止住了脚步。
“回去吧!我就送到这里。”
“你不进去吗?”亚男疑惑道。
“不去了,你爸爸看到我,难免会不高兴。”杨陶又道,“而且我这不是知道你家了吗?我以后可以找到你呢!”
杨陶说完,不顾亚男的挽留,转身径直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亚男大声的呼喊。
“杨陶哥,等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我就来找你……”
从海口到春城的公交车上,杨陶的脑海中一直不停的回荡着这句话,痴傻的笑容像是凝固在他的脸上,久久不曾褪去。
回想起酒桌上被调换茶杯时亚男微微抖动的手指,“原来她真的早就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