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亲手摘下了温予念的眼角膜……那双眼睛曾用各种情绪看过他,有期待,有高兴,有喜悦,有难过,有愤怒,有失望。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6什么都没剩下了。顾景枭浑噩的朝着手术室外走去。出门的刹那,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身体鲜活的生命力。身边的杨枫立即扶住:“江医生,节哀。顾景枭推开他,轻轻摆了摆手。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单
亲手给死去的爱人做器官移植手术这样的事情太过残忍。
于顾景枭而言,这就像是轻手斩断心里的期望,把自己往深渊里推。
谢铮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叹了口气提醒:“江医生,这是在手术台上……我们在做器官移植手术,你还有1分钟时间。”
顾景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杨枫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景枭,他向来风度翩翩,克己复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理智。
他上前将手术刀捡起,拿了一把新刀递到顾景枭的手里:“裴医生已经死了,接受捐赠的人还在等着。”
顾景枭手止不住的发抖。
手术刀就在他的掌心,可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刀。
一个小小的,简单的眼角膜捐赠,却让顾景枭束手无策。
杨枫忍不住叹了口气:“江医生,就算你不愿意做这个手术,也会有别的医生来做。”
顾景枭明白。
他就是不想让别人来做这场手术,才决定自己来做。
刚刚摔手术刀那一下,不过是感情和理智的最后博弈。
顾景枭握了握手术刀,几乎快要咬碎了后槽牙。
最终还是亲手摘下了温予念的眼角膜……
那双眼睛曾用各种情绪看过他,有期待,有高兴,有喜悦,有难过,有愤怒,有失望。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6
什么都没剩下了。
顾景枭浑噩的朝着手术室外走去。
出门的刹那,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身体鲜活的生命力。
身边的杨枫立即扶住:“江医生,节哀。”
顾景枭推开他,轻轻摆了摆手。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没人能做到感同身受。
但顾景枭却突然想到了温予念失去奶奶的样子。
她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世界骤然崩塌,整个人都被绝望淹没。
可自己却始终没接电话,整整三十个未接来电,一个也没接……
顾景枭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艰难的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洗手台边,躬下身去洗脸。
下一秒,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江医生!江医生……”杨枫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可顾景枭太累了,愧疚和悔恨早就击垮了他。
给温予念做完手术,这口气就松了。
顾景枭疲惫的闭上眼,睡意一涌而上。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温予念逆着光朝自己走来。
顾景枭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自从温予念死去之后,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
爱太过复杂。
她在时,顾景枭有恃无恐,总觉得温予念不会离开。
于是肆无忌惮的冷落她,不断消耗着相伴多年的感情。
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漫无边际的试探,去验证温予念对自己的感情。
如今她死了。
顾景枭恍然又不断想起她的好来。
走过温予念的办公室前,思绪电光火石的一刹,脑海里瞬间出现她为自己做过的饭,两人十指相扣走过的路,和偶尔回眸时的笑脸。
寂寞突如其来。
顾景枭在心里许愿,再来一次!
他绝对不会再让事情变成这样。
这次神明好像听见了他的愿望,恍然间,顾景枭好像真的回到了10岁那年。
温予念的声音兀的从身后传来:“云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