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杨颂兰耳旁炸裂开来,她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身子。匐
“客官小心。”
伙计一出声,宋如棠循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才发现杨颂兰伤口又渗出了些血迹。
她也就顺势扶住杨颂兰,关切道:
“娘亲莫急,咱们这便去看大夫。小哥,劳烦您将房间留好,这是押金。”
那伙计接过钱,捏了捏,放在手心,提醒了一句:
“客官要是信得过我,就别去似日客栈旁边的那家医馆,那家医馆黑得很,不如去南边的药房,离这虽不近,可大夫医者仁心,要价也少。”
“多谢小哥。”匐
宋如棠点点头,但并未全信,打算带着杨颂兰去两边都走一走。
带着杨颂兰刚出了门,迎面撞上一群官兵,先前似日客栈那伙计引着领头的巡检往里头进。
见到宋如棠,他激动起来,扬声道:
“大人,就是她,这家客栈窝藏罪人家眷!”
巡检掏了掏耳朵,被似日客栈这伙计的声音震得耳根子疼,打眼一瞧这娘俩,一看身上这穿着便知捞不着什么油水,态度也松懈了些:
“证据呢?”
“大人有所不知,这娘俩亲口承认她们乃杨家之后,还对大人您出言不逊!”匐
似日客栈那伙计一脸狡诈地笑着,偏说出来的话还在彰显正义:
“如此猖狂之人,小人自然是不敢收,将她二人赶了出去,却不曾想她二人竟来了这如月客栈,还在这儿住下了。如此可见,这娘俩和这如月客栈都居心叵测啊大人!”
巡检斜睨了那伙计一眼。
他自然知道这伙计是想借着自己的手给对头一击,可他最厌恶被人拿着当刀使,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得不仰仗着他过活的小小伙计。
面色冷了冷,语气也不大好,严肃道:
“这事总不能单听你一人叫嚷,总得查了再说。”
“那是,那是。”匐
伙计从袖中掏出自家掌柜吩咐的二两银子,明目张胆放到巡检手中。
“大人,劳烦您跑这一趟,这些银子请您拿去吃酒。”
巡检摸着那银子,脸色有些青。
如今这似日客栈真是越发放肆了,连银子都舍不得给了,拿他当什么,叫花子吗?
如月客栈这几个伙计都围了过来,怒视着对家来的这贼眉鼠眼的的伙计,只是碍于巡检在,自然是有怒也不敢言。
几个人想溜走去喊掌柜的来撑腰,被衙役制住,再不敢挪动半分了,只能将眼神放到宋如棠身上,企盼她真的不是那杨家之后。
巡检没理这些子人,转头盯着宋如棠打量。匐
按理说,上头正为着流民起乱的事情烦心,他要是再将两个不重要的人送进去烦他们心,那就是不识眼色了,可也总不能白来一趟。
这样想着,他便开了口:
“本官也不是不愿插手此事,你两家积怨告到本官眼前来,各执一词,上下嘴唇一碰,证据随口便说出来了,叫本官如何分明?”
宋如棠见巡检笑得奸诈,知道这事恐怕不出钱不行,看了一眼杨颂兰,叫她镇定些,自己开了口,试图挽救一番:
“求大人明鉴,民女和娘亲乃石头村来的村民,实在不知什么杨家,方才在似日客栈惹恼了这小哥,被这小哥赶了出来,却不想现下又遭此诬陷!”
她对着巡检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
“大人若是不信,可去如月客栈的册子上查看,民女方才已经将自己和娘亲的姓名登记在册。”匐
巡检笑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立马有衙役将门关了起来。
“小娘子,恐怕你还没搞清形势,这年头,这个才算是证据,你那是几句话算什么?”
他伸出几根手指头搓了搓,笑道:
“二两银子,便可买你和你娘亲身家性命,若是不愿死得不明不白,便叫我看看你诚意如何?”
宋如棠衣襟被杨颂兰拉了一把,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反握住杨颂兰的手,掏出二十两银子来:
“二两银子算什么,凭二两银子就可以伪造别人宗亲了吗?小女愿出二十两银子,求大人查明此事,还小女一个清白!”
巡检摸着那沉甸甸的荷包露出了笑意。匐
今儿个这可是个大单!
将荷包放入怀中,转身喊了身后的衙役们:
“算你识相。走,此事是个误会,咱们到别处看看去。”
似日客栈那伙计还想拦,被巡检瞪了一眼:
“回去跟你家掌柜的说,若是连银子都出不起,也莫再来求本官办事了”
说完,一群人打开门大摇大摆地离开,留下似日客栈那伙计怒视了一眼,随后便甩着袖子离开了。
宋如棠回身向如月客栈一群伙计行了礼:匐
“给贵店引了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那伙计神色却莫名激动,低声问道:
“您二位真的是杨家后辈?”
宋如棠只盯着他,并不说话。
先前在似日客栈那吃了一亏,如今这伙计,她也实在不敢信。
那伙计自然也想到了这茬,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是激动道:
“不管您是与不是,杨老爷救过在下娘亲的命,在下也想将这份恩情传递出去,这位夫人可是受了伤?请随在下过来,这边有上好的金疮药。”匐
宋如棠和杨颂兰对视一眼,半信半疑间,跟着那伙计走进了客栈后头的小院子。
穿过一条小道,走进后院,伙计带着二人走进一间小房间,从床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揭开重重包裹,露出里头露着的小瓷瓶来。
那伙计就地跪下,对着杨颂兰重重一拜:
“当时杨老爷救了在下娘亲一命,还给了受伤的在下一瓶金疮药,在下将它留了许久,如今终于能将它转送出去。
杨老爷的恩情在下无以为报,只求能多少帮衬旁人一些,也算是报恩了。”
宋如棠看了一眼杨颂兰,见她也看着自己,两人面面相觑,倒不知该如何了。
最后还是杨颂兰收了那瓷瓶,将它仔细端详过后,看着瓶底笑了:匐
“有杨家的印痕。”
*
似日客栈。
庄莽带人蹲守在一旁的小巷中,探头看着外边。
看有伙计从北边一脸晦气地回来,回头喊了弟兄们一声:
“准备好了,这鳖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