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二儿子犯的是大事,可毕竟是他儿子,沈隆想着能救还是救一把。先前在县里他们去了县学找沈兴,却被告知沈兴去了苏州府,并不在吴县。沈隆留了封信,托人转交,这才带人回家。他焦灼地等了小半天,等到天快黑了,依然没等来大儿子的回信。反倒是等来了七房的人。一脸凶煞的护院,说是奉命来买丫鬟文竹的身契。沈隆差点鼻子都气歪了,指着
沈隆的沉默,让沈与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啪!
李瑭一拍惊堂木。
“本官在此宣布,沈与、沈宋氏,谋害亲女,证据确凿,在此定案。来人哪!暂时将二人收押,明日进一步审问。退堂!”
县尉第一个跳了出来,带着衙役将二人分别制住。
两人被套上了镣铐,一前一后被押了下去。
沈与走的时候,还不忘向他爹求助。
“爹你一定要救我啊!叫大哥想办法救我!”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沈隆一家人个个面色难看,谁也想不到,此事会以这样的结局落幕。
沈隆更是气恼无比,心中骂了无数遍蠢货。
若是来之前就跟他通气,何至于此?
这夫妻俩简直蠢得不能再蠢了!
他恨恨一甩袖,也不管沈琇的尸体,带着其余人离开县衙。
沈清云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心中猜测着他们可能去找人帮忙了。
可沈与夫妻二人所犯的罪,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要翻案?
根本不可能!
她正思索间,却见李瑭从案后走了下来。
他先吩咐仵作将沈琇的尸体带下去妥善安置,又拉起了依旧哭得止不住的丫鬟,朝楚伯齐一摆手,最后才走到沈清云面前。
“沈姑娘可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啊!着实让李某佩服之至。”
沈清云眨了眨眼。
“大人谬赞了,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破案,哎,还是有些忙乱,先前光顾着跟他们互怼了。”
沈清云回想自己进来后的表现,复盘了一下,太过逞口舌之快,没及时抓到要点,还有点抢了县令的风头。
这要是碰上个心眼小的人,恐怕以后会给自己小鞋穿呢!
沈清云小心地瞄了李瑭几眼。
这位李大人,不知道心眼小不小?
从京城那种地方出来的,心胸应该挺宽广的吧?
想了想,沈清云觉得还是得向李瑭拍几句马屁。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李大人才是英明神武,并未被沈隆等人的言语扰乱心神,一眼就瞧出了关键。有您做我们的父母官,实乃吴县百姓之幸啊!”
李瑭被她的话逗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清云第一次看到这位李大人如此放松开怀的笑,愣了一瞬。
这位大人一直板着个脸,不管对谁都是如此。
大概是为了保持为官者的威严。
没想到笑起来还……挺爽朗的。
二十出头的年纪,这般相貌,放在现代,绝对称得上是小鲜肉一枚。
沈清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芝兰玉树”四个字。
她急忙甩了甩头,朝李瑭一拱手。
“既然案子结了,那民女就不久留了,免得耽误大人办差。白玉,我们回吧!”
李瑭并未阻拦,但提醒了一句。
“明日记得带你这婢女过来,她既是楚伯齐的证人,那就需要她在证词上签字画押。”
沈清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带着白玉和文竹离开了县衙。
站在县衙外,冷风一吹,沈清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直到这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后背微微发汗。
在公堂上激辩不停,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紧张。
前后两世加起来,她都没遇到过这种事,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到现在她的心跳得还是很快呢!
这让沈清云颇有些兴奋。
“云娘,我骑马,你带文竹坐车回吧!”
白玉的声音,打断了沈清云的沉思。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可怜巴巴的小丫鬟。
“你先跟我回家吧!长房那边,估计容不下你了。对了,你在长房,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死契,那就是奴籍,这卖身契可不好要回来。
活契,那就好办多了。
文竹捏着自己的衣角:“奴婢签的是活契,我家兄弟姐妹多,小时候家乡大旱,爹娘养不活我们,就把我们几个卖了。当时说好卖十年,十年后回来接我回家。”
说到这里,她有些怅然。
“这都八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沈清云拍了拍她的肩,拉着她走到马车旁。
“上车吧!”
小丫鬟乖巧地爬上了马车,却没有立刻进车厢,而是掀起帘子,先让沈清云进去。
自己则坐在了车厢外头。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驶动,朝着沈家村而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午后了。
匆匆吃了点东西,累极了的沈清云,很快回了房间歇下了。
七房宁静祥和,长房却吵翻了天。
为了救不救沈与夫妻的事,原本同心协力的长房,已有了分崩之势。
沈与夫妻俩只生了一儿一女,沈琇已经死了,夫妻俩又在牢里,如今家里只剩一个十三岁的儿子。
沈兴虽然不在,但他妻子在啊!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儿子、长子媳妇,以及十岁的小女儿,这家子上下口径统一,那就是,决不能救沈与!
沈兴妻子苏氏言辞凿凿。
“老二两口子犯的是杀人的重罪!运气好,可能判个刺配,留个半条命;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就是砍头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爹,不是我狠心,只是不能因为老二一家,而毁了我们长房啊!”
“就是就是,我爹好不容易才搭上苏州知府,难道要为了二叔一家,而断了前程吗?”
沈庆彰也跟着说道。
“你、你们!”
沈与的儿子沈庆彬气哭了,可他年纪小又不善言辞,根本说不过他们。
“好了,都住嘴吧!”
沈隆敲了敲桌面,发话了,却没说救不救,只让他们各自回屋休息。
虽说知道二儿子犯的是大事,可毕竟是他儿子,沈隆想着能救还是救一把。
先前在县里他们去了县学找沈兴,却被告知沈兴去了苏州府,并不在吴县。沈隆留了封信,托人转交,这才带人回家。
他焦灼地等了小半天,等到天快黑了,依然没等来大儿子的回信。
反倒是等来了七房的人。
一脸凶煞的护院,说是奉命来买丫鬟文竹的身契。
沈隆差点鼻子都气歪了,指着护院怒骂。
护院脸皮厚,浑不在意。
最后是苏氏拿了文竹的身契出来,但却要了十倍的卖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