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清宫。萧煜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头触地。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近一刻钟，龙椅上的老皇帝却始终没有叫起。"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沉寂，"起来吧，煜儿。"萧煜这才抬头，看见皇帝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那张曾经威严的脸如今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唯有眼神依然锐利如刀。"儿臣听闻父皇龙体欠安，特带回边关雪莲..."萧煜双手奉上一个锦盒。皇帝示意太监接过，却并未查看，而是直直盯着萧煜："此番边关大捷
皇宫，乾清宫。
萧煜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头触地。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近一刻钟，龙椅上的老皇帝却始终没有叫起。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沉寂，"起来吧，煜儿。"
萧煜这才抬头，看见皇帝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那张曾经威严的脸如今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唯有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儿臣听闻父皇龙体欠安，特带回边关雪莲..."萧煜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皇帝示意太监接过，却并未查看，而是直直盯着萧煜："此番边关大捷，你功不可没。北狄十年内不敢再犯，朕心甚慰。"
"此乃将士用命，儿臣不敢居功。"
"哼，还是这么谦虚。"皇帝突然冷笑，"你可知二皇子现在何处？"
萧煜心头一紧："儿臣...不知。"
"宗人府！"皇帝猛地拍案，随即又剧烈咳嗽起来，"那个逆子...通敌叛国！若不是你带回证据，朕还被蒙在鼓里！"
萧煜沉默不语。二皇子虽是他堂兄，但勾结外敌罪证确凿，他无话可说。
"朕这些儿子..."皇帝喘息着说，"要么无能，要么野心勃勃。唯有你..."他突然死死盯住萧煜，"最像朕年轻时候。"
萧煜猛地抬头，正对上皇帝复杂的目光。这句话分量太重，重到他不敢接。
"父皇过誉了，儿臣..."
"不必谦虚。"皇帝抬手打断，"朕问你，若有一日...这江山交予你手，你当如何？"
萧煜浑身一震，立刻伏地叩首："儿臣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太子虽早逝，但皇长孙..."
"别提那个废物！"皇帝厉声喝道，随即又虚弱地靠回龙椅，"罢了...你且退下吧。三日后大朝会，朕有旨意宣布。"
萧煜恭敬退出，后背已经湿透。走出大殿，他长舒一口气，却敏锐地察觉到廊柱后有人影一闪而过。
"谁？"他厉声喝道。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衣裙摩擦声渐渐远去。萧煜眯起眼睛——那抹明黄色，分明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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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回来了！"
苏檀儿正在药房研磨药材，听到碧竹的喊声，手一抖，药粉撒了一桌。她慌忙整理衣裙，刚要出去迎接，又折返铜镜前理了理鬓角，这才快步走向前厅。
萧煜一身朝服未换，正与苏瑞低声交谈。见苏檀儿进来，他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觉上扬。
"王爷。"苏檀儿规规矩矩行礼，却忍不住打量他的脸色，"宫中...可还顺利？"
萧煜看了眼苏瑞，笑道："苏大人，借令爱一用可好？有些医理上的问题想请教。"
苏瑞捋须微笑："王爷请便。檀儿，好生伺候。"
两人来到后花园凉亭，萧煜确认四下无人，才卸下伪装，疲惫地靠在柱子上。
"不顺利？"苏檀儿递上一杯安神茶。
萧煜一饮而尽，苦笑道："皇上问我...若得江山，当如何。"
"什么？"苏檀儿手一抖，茶壶差点脱手，"这...这可是..."
"大逆不道的话。"萧煜揉着太阳穴，"皇上病糊涂了。二皇子被圈禁，其他皇子要么年幼要么无能，他一时情急..."
苏檀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有人听见了吗？"
"皇后的人可能听见了。"萧煜眼神转冷，"我离宫时，发现有人跟踪。"
"这..."苏檀儿心头一紧，"皇后会对付你？"
"必然。"萧煜冷笑，"二皇子是她亲生，如今被圈禁，她岂会善罢甘休？"
苏檀儿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枚杏花玉佩："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煜没有接，而是直视她的眼睛："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除非..."他忽然握住她的手，"你亲自拒绝我。"
苏檀儿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掌包裹，心跳如鼓。她想抽回手，却使不上力。
"我...我们不可能的。"她低声道，"你是王爷，我只是一介医女..."
"谁规定的？"萧煜突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我萧煜要娶谁，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可是..."
"没有可是。"萧煜打断她，突然低头在她指尖轻轻一吻，"除非你说，你心里完全没有我。"
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让苏檀儿如遭雷击，从指尖酥麻到全身。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红着脸摇头。
"这是何意？"萧煜眼中带笑，"是没有我，还是..."
"王爷！"苏檀儿羞恼地抽回手，"你...你欺负人！"
萧煜大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皱眉，却仍止不住笑意："我的错。不过..."他忽然正色，"檀儿，接下来朝中恐有大变。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我萧煜此生，非你不娶。"
这誓言太重，重得苏檀儿承受不起。她慌乱起身："我...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凉亭。
萧煜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皇后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接下来...恐怕是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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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皇后寝殿。
"啪！"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盏摔得粉碎。
"好个萧煜！"皇后脸色铁青，"皇上竟想传位给他？一个旁支宗室，也配？！"
跪在地上的宫女瑟瑟发抖："娘娘息怒，皇上只是随口一问..."
"随口？"皇后冷笑，"皇上从不'随口'！这是试探，是铺垫！"她猛地转身，"传国舅爷即刻入宫！"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他是皇后的兄长，当朝国舅林崇山。
"娘娘，出什么事了？"
皇后屏退左右，将皇帝与萧煜的对话一一道来。林崇山听完，脸色也变得难看："二皇子被圈禁，若皇上真有此意..."
"绝不可能！"皇后指甲掐进掌心，"本宫谋划多年，岂能为他人做嫁衣？"
"娘娘打算如何？"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皇上不是看重萧煜吗？那本宫就送他一份'大礼'..."
她低声说出计划，林崇山先是一惊，随即露出狞笑："妙计！如此一来，萧煜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身败名裂！"
"去准备吧。"皇后冷冷道，"三日后大朝会，本宫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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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书房。
苏檀儿正在整理父亲的书架。自从平反回家，苏瑞一直忙于处理积压的公务，书房乱成一团。
"《本草纲目》...《伤寒论》..."她一边归类一边嘀咕，"父亲怎么把医书和公文混在一起..."
正当她搬动一摞旧册子时，最底下的一本蓝皮册子突然滑落，"啪"地掉在地上，翻开了几页。苏檀儿弯腰去捡，却被其中一页的内容吸引了目光。
"先太子遗孤..."她轻声念出标题，好奇地往下看。
这是一份陈年记事，纸张已经泛黄。上面记载了二十年前先太子遇刺身亡后，其独子神秘失踪的经过。最奇怪的是，文中多次提到"杏花印记"四字，却未说明是何意。
"奇怪，父亲为何收藏这个..."苏檀儿正想细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人在窗外窥视！
她猛地抬头，果然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
"谁？"她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苏檀儿心跳如鼓，连忙将册子塞回原位。她隐约感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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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萧煜见苏檀儿心神不宁，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苏檀儿犹豫片刻，还是将书房所见告诉了他。萧煜听完，眉头紧锁："先太子遗孤...这事我知道。当年先太子遇害，其子确实失踪了，先帝曾派人四处寻找未果。"
"那'杏花印记'是什么意思？"
萧煜摇头："从未听说过。不过..."他若有所思，"先太子妃酷爱杏花，东宫曾遍植杏树。"
苏檀儿正想再问，碧竹匆匆跑来："小姐，药膳好了，要现在端给老爷吗？"
"我去吧。"苏檀儿起身，对萧煜道，"这事改日再说。"
萧煜点头，目送她离开后，立刻召来莫言："去查查苏大人与先太子的关系。还有，加派人手保护苏府，我总觉得...有人盯上这里了。"
夜深人静，萧煜独自站在庭院中，仰望星空。皇后的威胁、先太子的谜团、苏檀儿的身世...一切仿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正向他们笼罩而来。
"不管是谁..."他轻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休想伤害我在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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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大朝会。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萧煜身着亲王礼服，站在武官首位。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正暗中打量着他——有探究的，有嫉妒的，还有...充满敌意的。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老皇帝在搀扶下缓步登上龙椅。他比三日前更加虚弱，却强撑着挺直腰背。
"众爱卿平身。"皇帝声音嘶哑，"今日朕有两道旨意宣布。"
大殿内鸦雀无声。萧煜余光瞥见皇后端坐在帘后，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其一，北狄求和，愿割让三城。靖王萧煜功不可没，加封护国大将军，总领边关军务。"
萧煜出列谢恩，心中却无半点喜悦——这封赏太重，等于将他绑在边关，无法常驻京城。
"其二..."皇帝突然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为稳定朝纲，朕决定为靖王选妃。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女子，皆在候选之列！"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萧煜猛地抬头，正对上皇后得意的目光——中计了！这分明是要通过联姻控制他！
"儿臣..."萧煜刚要开口拒绝，皇帝却抬手制止。
"朕意已决，退朝！"
萧煜站在原地，如坠冰窟。他下意识摸向怀中那枚杏花玉佩——檀儿...会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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