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风裹挟着沙砾，刮得人脸生疼。萧煜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处北狄军营的篝火。敌军数量远超预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困三日。城内粮草将尽，箭矢所剩无几，形势危急。"王爷，伤口该换药了。"莫言捧着药箱走来。萧煜这才感觉到左肩传来阵阵刺痛。昨日的突围战中，一支流箭射穿了他的铠甲。他随手扯下染血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王爷，这伤...""死不了。"萧煜眉头都没皱一下，"派去求援的人有消息了吗？"莫言摇头："
边关的风裹挟着沙砾，刮得人脸生疼。
萧煜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处北狄军营的篝火。敌军数量远超预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困三日。城内粮草将尽，箭矢所剩无几，形势危急。
"王爷，伤口该换药了。"莫言捧着药箱走来。
萧煜这才感觉到左肩传来阵阵刺痛。昨日的突围战中，一支流箭射穿了他的铠甲。他随手扯下染血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
"王爷，这伤..."
"死不了。"萧煜眉头都没皱一下，"派去求援的人有消息了吗？"
莫言摇头："四面被围，恐怕..."
萧煜沉默。他何尝不知处境凶险？但作为主帅，他不能表现出丝毫动摇。
"把城中老弱妇孺集中到南门地窖，若城破..."他顿了顿，"给他们留条生路。"
莫言眼眶发红："王爷！末将誓死护卫您突围！"
萧煜拍拍他肩膀，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那是他写给苏檀儿却被截获的信的副本，他一直带在身上。
"若我有不测..."他声音低沉，"把这封信送到苏小姐手中。"
"王爷！"
"还有..."萧煜望向京城方向，眼神柔和了一瞬，"告诉她...那日杏花林中的承诺，萧煜至死未忘。"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敌袭！敌袭！"
萧煜一把抓起佩剑，箭步冲上城楼。只见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已经搭上城墙！
"全军听令！死守城墙！"萧煜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大梁儿郎，宁死不退！"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萧煜冷笑，抬手一箭射回，敌军队列中一名指挥官应声倒地。
战斗瞬间白热化。滚石、热油、箭雨...守军拼死抵抗，但敌军数量实在太多，已经有北狄士兵爬上城墙！
萧煜长剑出鞘，寒光闪过，三名敌军人头落地。他如战神般立于城头，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退避。但双拳难敌四手，他的铠甲上很快添了几道新伤。
"王爷！东门告急！"一名士兵浑身是血地跑来报告。
萧煜正要赶去支援，突然胸口一凉——一柄长矛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肩膀！
"呃..."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剑接过了偷袭者，但鲜血已浸透半边战袍。
"王爷！"莫言惊呼着冲过来。
萧煜咬牙折断矛杆："别管我！去东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外突然响起陌生的号角声！紧接着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援军到了！
"是镇北军！"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萧煜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眯眼望去。果然，敌军后方尘土飞扬，一支铁骑如尖刀般插入北狄阵营，所向披靡！
"天不亡我大梁..."萧煜喃喃道，随即眼前一黑，倒在了血泊中。
昏迷前，他恍惚看见杏花纷飞中，那个为他包扎伤口的小医女正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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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苏家老宅。
说是老宅，其实不过是城西一处破旧院落。自从苏府被查封，苏瑞被押入大牢，苏檀儿和几个忠仆就被赶到了这里。
"小姐，喝点粥吧。"碧竹端来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苏檀儿摇头："给张叔吧，他年纪大了，受不得饿。"
她坐在窗前，借着夕阳余晖缝制一副护膝。布料是她从旧衣上拆下来的，里面絮着能找到的最柔软的棉花。
"小姐这是..."碧竹好奇地问。
苏檀儿手指一顿，轻声道："边关苦寒，将士们膝盖容易受凉..."
碧竹了然——这副护膝，是给靖王的。她家小姐嘴上说要断绝往来，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老爷的事..."碧竹欲言又止。
苏檀儿放下针线，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父亲被指控贪污军饷，证据确凿，三日后就要问斩。她四处奔走求告，却无人敢插手这桩明显是林家操纵的冤案。
"我明天再去求见大理寺卿。"她声音沙哑却坚定，"父亲一生清廉，绝不能背着这样的污名..."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敲响。碧竹去开门，很快惊慌地跑回来："小姐，是...是林小姐！"
苏檀儿脊背一僵，随即挺直腰杆："请她进来。"
林月乔一身华服，在破败的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她环顾四周，眼中满是鄙夷："啧啧，苏小姐住在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了。"
"林小姐有何贵干？"苏檀儿直接问道。
林月乔假惺惺地叹气："听闻苏大人遭难，我特意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苏檀儿冷笑："多谢关心。不过家父清白，自有公断。"
"公断？"林月乔掩嘴轻笑，"苏小姐还不知道吧？证据确凿，皇上已经御批了斩立决。"
苏檀儿手指掐进掌心，强忍眩晕："若无其他事，林小姐请回吧。寒舍简陋，不便招待。"
"别急着赶人啊。"林月乔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我这里倒是有个救苏大人的法子。"
苏檀儿警觉地盯着她："什么法子？"
"很简单。"林月乔展开文书，赫然是一张卖身契，"只要你签了这个，自愿入林府为婢，我父亲自会在皇上面前为苏大人求情。"
苏檀儿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好毒的心肠！"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林月乔笑道，"一个女儿换一条命，很划算啊。还是说...苏小姐宁可看着父亲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高？"
苏檀儿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清楚这是陷阱，一旦签下卖身契，不仅她会沦为林月乔的玩物，父亲的名声也将永远无法洗清...
但若不签，父亲三日后就要...
"我...我需要考虑。"她艰难地说。
林月乔志得意满："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记住，这是最后的机会。"说完扬长而去。
苏檀儿瘫坐在椅子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碧竹哭着摇晃她："小姐，不能签啊！那林家小姐一定会折磨死您的！"
"我知道..."苏檀儿喃喃道，"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
夜深人静，苏檀儿独自跪在院中，仰望星空。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檀儿，照顾好你父亲..."泪水无声滑落。
"娘亲...女儿该怎么办..."
一阵微风拂过，她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黑影！刚要惊呼，对方迅速捂住她的嘴："苏小姐莫怕，我是靖王派来保护您的。"
苏檀儿瞪大眼睛。借着月光，她看清这是个精瘦的男子，一身夜行衣，腰间佩着靖王府的令牌。
"王爷得知苏府有难，特命我等暗中保护。"黑衣人低声道，"今日林小姐来访之事，我已飞鸽传书告知王爷。"
苏檀儿心头一热，随即又冷下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未必。"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这是王爷留给您的。他说若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可持此玉佩去城南'醉仙楼'找一个叫老周的人。"
苏檀儿接过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煜"字，触手生温。她拆开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檀儿，证据已备，三日内必还苏公清白。信我。」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中写就，却让苏檀儿泪如雨下。他远在战场，生死未卜，却还记挂着她的困境...
"替我...谢谢王爷。"她哽咽道。
黑衣人点头，又递上一个小包袱："王爷说边关寒冷，让您多添衣物。"
苏檀儿打开一看，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狐裘，内衬里缝着一个小口袋，装着几包药材——正是她当年在杏花林中为他疗伤时用过的配方。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上痛哭失声。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个千里之外的关怀面前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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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檀儿早早出门，按黑衣人指示找到醉仙楼的老周。对方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了玉佩后立刻将她引入内室。
"苏小姐放心，王爷早有安排。"老周取出一叠文书，"这些是林府与二皇子勾结、陷害苏大人的证据。王爷派人从北狄截获的密信中，有他们栽赃苏大人的详细计划。"
苏檀儿翻阅文书，双手颤抖："这些...真能救出家父？"
"不仅如此。"老周压低声音，"王爷已派心腹将军报和证据快马加鞭送回京，最迟明日就到。皇上一旦看到北狄可汗亲笔信中提到与二皇子的密约，必会震怒..."
苏檀儿心中大石落地，却又为萧煜担忧："王爷他...在边关可好？"
老周神色一黯："昨日收到战报，王爷在守城战中身负重伤，至今昏迷..."
苏檀儿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小姐！"老周连忙扶住她，"王爷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苏檀儿强忍泪水，从怀中取出那副连夜赶制的护膝："能否...托人带给他？"
老周郑重接过："一定送到。"
回到老宅，苏檀儿发现林月乔已提前到来，正不耐烦地在院中踱步。
"考虑好了吗？"林月乔傲慢地问。
苏檀儿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多谢林小姐好意，不过家父之事，不劳费心了。"
林月乔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檀儿直视她的眼睛，"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林月乔勃然大怒："好个不识抬举的贱人！等着给你父亲收尸吧！"说完拂袖而去。
碧竹忧心忡忡："小姐，这样激怒她..."
"无妨。"苏檀儿望向皇宫方向，"明日...自有分晓。"
当夜，苏檀儿辗转难眠。她既担心父亲的生死，又牵挂萧煜的伤势。窗外风声呜咽，如同她的心事，无人倾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整齐的跑步声！苏檀儿连忙起身，透过窗缝看到一队禁军举着火把跑过街道，方向正是...林府？
没过多久，城中钟声大作，有人高喊："圣旨到！二皇子谋反，林崇义同谋，即刻收押！"
苏檀儿腿一软，跪坐在地。他做到了...萧煜真的做到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仿佛看到那个在杏花林中对她微笑的王爷，正跨越千山万水，守护着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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