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祁抬起眸,眉眼在阴沉的环境光下好看又正经，他语意不明地回答:“你想让我说什么。”被那双阴森森的黑色眸子一盯，周窈音的气势宛如即将燃尽的火苗,一点点弱下去:“那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饭盒里装着小米粥,一叠清淡的小菜，以及一杯温牛奶，周窈音快速瞥了眼。“医生这样问的。”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勺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解释反而容易越抹越黑。”……有什么能比他
斯祁抬起眸, 眉眼在阴沉的环境光下好看又正经，他语意不明地回答:“你想让我说什么。”
被那双阴森森的黑色眸子一盯，周窈音的气势宛如即将燃尽的火苗, 一点点弱下去:“那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饭盒里装着小米粥, 一叠清淡的小菜，以及一杯温牛奶，周窈音快速瞥了眼。
“医生这样问的。”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勺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 “解释反而容易越抹越黑。”
……有什么能比他们结婚了更黑的？
见她不喝, 斯祁拨了点小菜就着, 继续递过去。
周窈音一下就看见他无名指侧边那颗小小的痣,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蔓延在心间, 她从对方手里接过勺子，自己喝自己的。
“你为什么……”她停顿片刻, 玩笑一般续上话, “你是怕我死了你家也要成凶宅吗？”
斯祁怪味地扫了她一眼:“你好好活着。”
“菜好吃吗？”
“啊……”周窈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碟小菜，懵懂点点头, “好吃，你送我来医院的？”
斯祁面不改色回道:“嗯，你晕倒在我家门口。”
……怎么每次这种事情都会碰到他？她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门，但应该不是出去求救的, 很有可能是酒喝完了, 她稀里糊涂想下楼买。
周窈音喝了几口粥, 摸到手机想把医药费还给他:“我扫你的码吧？”
“不用。”
“这怎么能行, 你微信多少？”
斯祁抽了张纸巾，顺其自然伸出手，想帮她擦拭唇边的痕迹, 却看见她装作不经意地躲开。
“以后再说吧。”
他注视着她，黑色眼睛里杂糅着让人无法看懂的情绪，周窈音每次被他这样盯着就有点不舒服。
以后……什么意思？
没等她问出口，护士进来了，周窈音安静下去，小口小口喝粥，胃里还是有点难受，她没喝多少就放在一边。
阴天让人犯困，见他收好饭盒后没有离开的想法，周窈音躺在床上别扭极了，念着是他大半夜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又不好意思赶人，斟酌道:“我好很多了，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她刚醒的时候还觉得奇怪，怎么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等看清屋内的陈设便明白过来，不禁为钱肉疼。
“普通病房有些吵。”男人走到窗边，随着窗帘拉上，房内顿时暗了下来，他转过身，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也不方便照顾你。”
周窈音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们两个非亲非故的，虽然有一层邻居关系，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吧……她很自然地联想到他可能对自己有其他想法。
不过这个猜测很快被她推翻，周窈音记得上次他突然发疯搂住自己，还说什么认错人了……该不会是把她当成了什么替身吧……
好狗血。
周窈音决定少刷点短视频，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衣服口袋，空空如也，转而低头掀开枕头，也没有。
她隐约记得斯祁昨晚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现在肯定着急了……
“手机在那。”
周窈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自己的手机在桌上摆着，她拿过来输入密码解锁，过程中隐约嗅到手背有股清淡的香气——
她抬起手凑近闻了闻，樱花的气味？
“睡前帮你抹了护手霜。”斯祁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快到睡午觉的时间，对上她一脸错愕的模样，挑挑眉补充，“还有你的脸，也抹了。”
……周窈音用见了鬼的眼神盯他。
对方转身倒了杯水，接着轻呷一口，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就像提起一件本应如此的事情。
周窈音浑身仿佛有蚂蚁在爬，相当不自在，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要睡觉了。”
“嗯，我晚点再过来。”
“不用了，我——”
一道冰冷的目光瞥过来，她瞬间噤了声。
多数时候他这个人都极有震慑力，前两次她敢当面还嘴完全是因为气急败坏，更多的时候只敢像现在这样偷偷地瞪两眼。
等男人转身出门，周窈音缩进被子里摁亮手机。
昨晚上高铁之前她转了钱过去，现在那边已经收下，她说服自己就当花钱买个清静，今年过年不回去他们应该不会再说什么。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这个套间一看消费就不低，思来想去还是得转去普通病房，如果不是身体实在难受她都想直接出院。
周窈音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牙龈，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袭来。
回老家之前她的右边智齿就有点发炎，可能是上火也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抵抗力弱，反正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折腾，现在似乎更痛了。
胡思乱想一大堆，她才记起来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回要主播的消息，忙点进微信。
刷新了三遍，聊天记录始终停留在今天凌晨的1点40分，也就是说她醉酒前没有接的那通电话是他最后一次联系自己。
而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50分，整整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他完全没有管过她的死活。
周窈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把手机丢在一边，整个人完全躲进被子里，越缩成一团越发觉自己像条被抛弃的丧家之犬，于是重新探出脑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呼吸得太过用力，她感觉心脏一阵抽疼，眼框紧跟着发酸。
周窈音想起大二那年在宿舍犯了急性肠胃炎，那次严重到出现了耳鸣的情况，她实在撑不住，给薄月桥发消息想让他带自己去校医院，可迟迟没能等到回复，最后还是下课回来的两个室友搀着她去的。
她在此刻忽然特别想念她们，意识到这点后周窈音更加难过了，她在意的人好像都不是真正的关心她。
她忍住落泪的冲动，她才不想因为这种男人痛哭流涕，甚至恶毒地想让他的心情也跟自己一样变得糟糕透顶——
周窈音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他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拨过去。
斯祁正在开车回静园的路上。
现在还早，回去处理完工作，差不多可以将晚餐也准备好一起带去医院。手机屏幕闪了闪，他快速掠过上面的联系人，眉心紧锁。
不是在睡觉么？
“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里哽咽的女人强行打断。
“你在干嘛？”周窈音怀揣最后一缕幻想，如果他有急事的话，她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谁都有事情多的时候。
然而三秒后，她的幻想泡沫破灭。
“回家给有些人准备晚餐。”
……她完全没想到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周窈音将脸埋进被子里，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男人余光望向手机屏幕，不明所以:“周窈音，你又在说什么呢？”
尾音微微上扬，平静的语气因而多了几分狎昵的意味，说不上来的动听。
周窈音已经能想象出等他做好饭，邀请某位善解人意的樱花妹，一起在大树下谈天说地，共进晚餐。
多浪漫啊……这个该死的日本男人！
“这就是你不回国的理由吧？！”周窈音控制不住地拔高音量，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手撕鬼子。
“没有，我很快就会回国。”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太对，斯祁下意识出言安抚，“晚点我们一起——”
“以后都不用和我说。”周窈音毫不留情地中断他的示好。
她之前明里暗里暗示过很多次想早些和他见面，但对方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辞，如果工作真的有这么忙，现在还会有时间大中午的给别人做饭？！
分明就是仅她可见的忙碌，自己这边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快刀斩乱麻飞速接上话:“绝交吧。”
没等他回答，周窈音将电话挂断，红着眼睛把该删的删除干净——
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了。
银色宾利停在静园门口，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阴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点着，随着电话里的忙线声，他的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宋天阔正准备出门迎接老板，还没到大门口，就看到他的车又调头走了。
……出什么事情了？
＊
病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包，时不时动两下。
周窈音的脑袋藏在被子下面，总是控制不住解锁手机又摁灭，来来回回很多次都没有看到重新添加好友的申请。
上次还说他是M，她现在怀疑自己才是，吃饱了撑的找虐去的。
周窈音气呼呼将手机关机塞进枕头下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午睡。好不容易有点困意，房间门似乎被人推开，细微的声音把她仅存的一点睡意也给冲散了。
她还以为是护士，想着正好可以和对方咨询换病房的事情，于是揉了揉眼睛准备钻出去，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她身上的被子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扯开。
周窈音吓得大叫一声，后知后觉瞥见病床边缘站着不之为何去而复返的男人。
他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她，即使不露出脸她也能感受他口罩下阴森的神情，害怕地往后挪了一点，颤抖着嘴唇问:“你找我有事吗？”
其实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拽自己的被子，但对上对方能冻死人的目光，质问的勇气便瞬间烟消云散。
“有事？”男人似乎被这两个字气笑了，大手钻进被子捉住她的腿，将人一把扯到自己面前。
周窈音望向扣住自己小腿的手腕，大脑懵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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