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凌风勒马的声音急促响起，紧接着，马车几乎要立了起来。顾锦年迅速反应，双手试图抓住马车内壁以稳住身形。奈何，裴昱珩的马车内壁镶嵌的都是光滑的玉石，根本找不到着力点。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车壁。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及时伸出，稳稳揽住了她的腰。顾锦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清冽沉稳。她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正对上裴昱珩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顾二小姐这是……投怀送抱？”裴昱珩的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却又透着淡淡的温柔。
“玉嬷嬷！”顾锦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中年女子的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喜。
眼前的玉如意，鬓边已染上几缕华发，眼角也添了些许细纹。
她眼眶湿润，声音轻颤：“嬷嬷，数月未见，您还好吗？”
玉如意反握住顾锦年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好，好，嬷嬷一切都好。”她声音哽咽，“只是锦年你……瘦了。”
顾锦年着，“嬷嬷，我不是瘦了，是长高了。”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几分俏皮。
玉如意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眼中的泪光却愈发明显。
“快跟嬷嬷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她满眼关切。
顾锦年便捡了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说与她听。
避开了那些算计与阴谋，只说些日常的趣事。
屋内气氛温馨感人，莲心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动容。
而裴昱珩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回想起几次见到顾锦年的情景，还从未见过她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
她此刻的笑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纯粹而温暖。
他站在一旁，并未出声打扰。
只是目光始终停留在顾锦年身上，眸中露出不易察觉的柔和。
“对了，嬷嬷。”顾锦年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皇太后凤体违和，近日可有好转？”
她听顾准说，皇后要办赏月宴，皇上点名让她参加。
在誉王府时，她跟皇后可是结下梁子的。
若是皇后有意刁难，她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她可不打算与皇宫禁军大动干戈。
而绣罗阁一直是太后的产业。
玉嬷嬷的下山，就意味着太后娘娘不久也会现身。
她要给自己找一个保命符。
“太后娘娘……”玉如意微微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这几日说是想下山走动走动，透透气。”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锦年心中稍安，便继续与玉嬷嬷话家常。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昱珩突然开口，语气温和，与往日的放荡不羁截然不同。
“不知嬷嬷可否方便，为母后绣一件斗篷？”
玉如意一愣滤昼，这才注意到站在屋内的裴昱珩。
她连忙微微欠身行礼，“都怪奴婢眼拙，竟没发现九王爷在此，还请王爷恕罪。”
裴昱珩连忙扶起玉嬷嬷，语气恭敬：“嬷嬷不必多礼。”
裴昱珩沉吟片刻，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顾锦年。
“素雅些的便好，最好能有些……特别之处。”
玉如意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裴昱珩的暗示。
她微微一笑：“滤昼老奴明白了。”
她心中了然，九王爷今日为皇后娘娘订斗篷是假，探听太后娘娘的消息才是真。
太后在万安寺清修十几年，深居简出，谁也不见。
而九王爷自幼与太后亲厚，感情非同一般，如今定然是思念得紧。
玉如意抬眼看了看裴昱珩，心中不禁感慨。
九王爷，表面放荡不羁，实则心思细腻，对太后娘娘是真的孝顺。
她微微欠身，语气恭敬：“王爷放心，太后娘娘虽在寺中清修，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近日受了些风寒，太医说需静养些时日。”
裴昱珩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安心，随即点头道：“有劳嬷嬷费心照料。”
玉如意笑了笑，目光慈爱：“这是老奴的本分。王爷若有心，不妨多去寺中走动走动，太后娘娘虽不说，但心里定然是念着您的。”
裴昱珩神色微动，心中难掩激动，祖母这是答应见他了！
顾锦年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前世，太后娘娘并未下山。
她更不知道，裴昱珩与太后之间竟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这时，绣罗阁外陆续进来三三两两的顾客，店内顿时热闹起来。
掌柜一人忙不过来，玉如意连忙告罪，匆匆去招呼客人。
顾锦年和裴昱珩见状，便起身告辞。
绣罗阁外，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为整个街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顾二小姐，本王送你回去？”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顾锦年，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模样。
顾锦年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
莲心和凌风紧随其后，坐在车辕上。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裴昱珩慵懒地靠在软垫上，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顾锦年身上。
顾锦年则端坐一旁，神色淡然，对裴昱珩的打量没有半点羞涩。
“顾二小姐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致。”裴昱珩率先打破沉默。
“特意穿了僧袍来，是算准了玉嬷嬷会在此处？”他目光锐利，语气笃定。
顾锦年也不否认，坦然承认：“是。”
“九王爷不也一样？”她反唇相讥。
“为了打探太后娘娘的行踪，特意来请玉嬷嬷为皇后娘娘绣斗篷。”顾锦年一针见血。
裴昱珩挑眉，不置可否，眸中却闪过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车身猛地一晃。
“吁——”
凌风勒马的声音急促响起，紧接着，马车几乎要立了起来。
顾锦年迅速反应，双手试图抓住马车内壁以稳住身形。
奈何，裴昱珩的马车内壁镶嵌的都是光滑的玉石，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车壁。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及时伸出，稳稳揽住了她的腰。
顾锦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清冽沉稳。
她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正对上裴昱珩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顾二小姐这是……投怀送抱？”裴昱珩的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却又透着淡淡的温柔。
顾锦年耳根一热，迅速从他怀中挣脱，坐回原位，神色恢复如常：“多谢九王爷相救。”
裴昱珩收回手，瞧见顾锦年发红的耳廓，唇角微扬，语气慵懒：“举手之劳，顾二小姐不必客气。”
顾锦年不愿面对裴昱珩的眼神，别过脸，看向窗外，试图掩饰那一瞬的慌乱。
前世她不过是裴昱珩手中的刀。
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她以为早已心如止水，没想到靠近他时，心跳还是会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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