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计划风险也太大了!要是我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不是想复仇吗?等我逃出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揭晓真相,让他身败名裂。张芳芳点开郑通天给她发来的平面图与户型图,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徐嘉宜所说的那个计划。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回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大雨。在秦儒的葬礼上偶然听见陈朗与秦儒父亲的谈话后,她彷徨地在雨中奔跑并摔倒在地时,陈丽扔给她的那把伞。“我真是活该倒霉。”张芳芳叹了口气,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下一句话。
张芳芳低着头,跟男人从后门进入了小区。在男人给保安出示中介证的时候,她才瞟见了他的全名——郑通天。即便情况不是特别允许,看见这个名字后,她还是扑哧一下笑了出声。一方面,这和他喝得大醉酩酊并险些痛哭流涕的形象完全相悖,另一方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进入小区暂住一晚,又的确显得他神通广大。
张芳芳跟在郑通天后头,现在的他酒劲似乎还没下来,走路还有些歪斜。出于某种奇异的心情,张芳芳开口询问。
“你的名字是谁给起的?”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郑通天被吓了一跳。
“名字?突然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
“据说是我爷爷起的。”
“那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顶天立地男子汉的意思吧?”
“那怎么你不叫郑顶天呢。”
面对张芳芳明显的调侃,郑通天却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认真思索了起来。
“有道理。那我感觉,可能就是希望我能获得特高的成就,能通天那种。”
说到这,郑通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笑容如此真挚,让她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羡慕感。
“对了,你父母给你取的什么名字?”
面对郑通天毫无防范心的提问,张芳芳愣了一下,随后嘴巴比脑子先动,给出了一个现成的答案。
“我叫张佳宜。”
“是哪两个字?”
“佳人的佳,宜居的宜。”
郑通天赞许地点了点头,并真诚地发出不过脑子的感慨。
“好名字!听起来特恬静,能嫁个好人家。我突然感觉你其实意外地适合当个贤妻良母呢!”
这时,张芳芳才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刚才那没来由的羡慕究竟是为什么。
在陪他聊天的时候,她用短暂的时间便得知了关于这个男人的许多事情。他年近四十却一无所成,不知道如何努力但只会怨天尤人,于是成天被家里人埋怨,只好偷偷来红玫瑰找人倾诉自己的怀才不遇。但与此同时,他却能做到大大咧咧、顺其自然,依然能够相信他人,甚至还相信自己有拯救他人的能力。
或许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家人给他取名叫郑通天,并相信他能通天。而更多的佳宜、嘉仪、家怡们,只被赋予了嫁给一个叫“通天”的人,并为其组建一个美好家庭的期望。
“到了,就这里。”
张芳芳晃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一扇门前,看来就是自己今晚能住的地方了。
即便当了这么多年房产中介,郑通天的业务看似依旧不熟练。他在门口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才找到那把正确的钥匙,并打开了门。屋子里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被挪走了,只剩下一个奇形怪状的沙发突兀地坐落在客厅中央。
“这个小区只有这个房子比较安全,因为屋主对于卖房的事情比较随意,所以订了个特高的价格,几乎没有人来看房,”郑通天担忧地转头看向张芳芳,“但你现在也看见了吧,这里没有办法住人,要不还是去隔壁小区,有一家可豪华了,我都忍不住想偷偷住两天……”
“谢谢郑哥,但不用了。我觉得这里就很合适。”
“那你保重啊,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就行……但最好明天白天,不然我老婆可能会以为我干啥了。”
“明白的,谢谢郑哥,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放心,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我一定不会把你给供出来的。”
“没事,我相信你。那我先走了啊,不然又要被骂了。”
“啊对了,郑哥,还有一件事我想找你帮帮忙……”
张芳芳露出楚楚可怜却又甜美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
“能不能把这个小区的平面图和你能找到的所有物业资料全都发给我?”
郑通天走后,张芳芳回归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手机,打开了短信栏中与徐嘉宜的对话框。
就在她逃出红玫瑰、漫无目的地跟着郑通天走在路上时,徐嘉宜发来了第一条信息。
你在哪?我被他困在家里了,救救我。
什么意思?我要怎么救你?
他完全控制了我,不让我出门。我需要逃出去。
我连自己都救不过来,你就不能找点更靠谱的人?
我现在只能找你。除了你,没有任何其他人能理解我了。
我没有这个能力。
你有这个能力,因为我会帮你。而且,我有一个计划。
……
你这个计划风险也太大了!要是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不是想复仇吗?等我逃出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揭晓真相,让他身败名裂。
张芳芳点开郑通天给她发来的平面图与户型图,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徐嘉宜所说的那个计划。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回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大雨。在秦儒的葬礼上偶然听见陈朗与秦儒父亲的谈话后,她彷徨地在雨中奔跑并摔倒在地时,陈丽扔给她的那把伞。
“我真是活该倒霉。”
张芳芳叹了口气,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下一句话。
行吧,等我信号。
没到一分钟,对方便迅速回复了她。
谢谢你,我一定会把他拖住的。
深夜,张芳芳离开了那只有一张沙发的屋子。在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像郑通天叮嘱的那样,将门把手往上一扣。
“反正这里没东西可以偷,不锁门也没差。”
用这句自言自语安抚了一下自己的道德感后,张芳芳扭头走向逃生通道。
即便之前的跟踪经验,让她对这个小区的路线已经了如指掌,但她和徐嘉宜约好的计划中那个关键一步,她还是需要时间去寻找。
终于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在楼栋下的绿化带里寻找着什么,随后果然在植物中间看见了一把静静躺在电线钳,旁边还有一条长长的、被剪断的线绑在上头。
“居然还真用这种方法让她给弄下来了,那么多电影没白看啊。”
张芳芳一边忍不住自言自语调侃,一边抬起头。徐嘉宜的家中,依旧亮着灯。像是给自己鼓气般,她握紧了手里的电线钳。
“好,那就照计划来。”
摸着黑,她像一只矫健的猫,在楼宇间穿梭着,躲过昏昏欲睡的保安,从地下停车场绕过了门禁,顺利进入了徐嘉宜住的那栋单元楼。随后,按照短信中异常精准的指示,找到了徐嘉宜家的那个独立电闸。
张芳芳一下子把电闸拉了下来。
“好,接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剪断了那根电线,随后开始紧张地盯着手机看。三分钟后,她如同一只豹子,拔腿便往楼梯的方向跑,直到徐嘉宜住的楼层。
张芳芳将逃生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随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走廊里空无一人。
必须抓紧时间。
张芳芳快步走到徐嘉宜家门口——自然,徐嘉宜告诉了她自己家门的号码。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后,她扭开了门。那扇门就像在邀请她走进去一般,十分轻易地便打开了。门里头一片漆黑。张芳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谨慎地往里四处照。果然没有人。
然后她飞速地跑向那在阳台边上的房间——徐嘉宜告诉她,那是赵先德的工作室。她还看了户型图再三确认,好在没有搞错。她看见了电脑、相机以及抽屉。她飞速地打开第二个抽屉,将里面的刀、药瓶以及硬盘塞到包里,然后又打开第三个抽屉,将里头徐嘉宜的身份证、护照以及钱包也塞了进去。飞速地做完这一切后,她扭头就准备出门,却瞄到了抽屉上面不远处的玻璃柜里,一张精心打印出来的照片。
张芳芳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那个熟悉的小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又温馨。床上的中年女人即便瘦弱,却还是朝镜头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笑容。与此同时,一束干枯的蓝绣球,淡淡地叠在了中年女人左边的墙上。
照片里的人是她的母亲,李黎华。这张双重曝光的作品,是张芳芳在母亲去世前所拍摄的,她母亲最后的余晖。
在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后,张芳芳开始发抖。
当年在那个公园里,除了陈朗,可能没有任何其他人会打开她的包,并只偷走那个胶片相机。而他那波澜不惊的态度,并不在于他是个极其包容且稳定的人,仅仅只是因为罪犯正是他本人。
没有多想,张芳芳便决定将自己的母亲也一并带走。她试图拉开玻璃柜,却发现柜子上了锁。这也十分合理,因为带走它并不在原本的计划内。张芳芳深吸一口气,抄起手中的电线钳,便往玻璃柜砸去。
巨大的声响划过黑暗。
很快,张芳芳听见不远处似乎有人说话与开门的声音。她急忙伸出手,伸进被砸破的玻璃柜。她面部表情突然扭曲,手臂传来的一阵刺痛,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不规则的玻璃划破了。但她没有停止行动,迅速将母亲的照片掏了出来,抱在怀中。手臂上的鲜血划落,滴在了地板上,包上,电线钳上,母亲的照片上。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必须要走了。
张芳芳带着计划内与计划外的“战利品”,急忙走出工作室,穿过黑漆漆的客厅,往玄关挪。但在她推开门后,发现陈朗,或者说赵先德,正露出一脸波澜不惊的微笑,默不作声地站在那等着她,他毫不惊讶,并仿佛已经在门口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芳芳的内心泛起一阵恐惧,正要找一个方法逃窜,这个波澜不惊的男人却以几乎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再次见到你妈的感觉怎么样?”
就那么一瞬间,张芳芳这辈子所有的怒火都燃了起来。
就那么一瞬间,张芳芳抄起手里的电线钳,往赵先德的头上砸去。
就那么一瞬间,一个柔弱的女人,尖叫着从门边扑了出来,将张芳芳往后方一推。
电线钳击打的位置偏了,只擦过了赵先德的肩膀。张芳芳被推倒在地,手中的相框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血与玻璃碎了一地。
摔倒在地的张芳芳眩晕了几秒,眼睛才成功对焦,终于辨认出了面前的女人。
是徐嘉宜。
徐嘉宜眼泪直流,满脸惊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为什么要这样?”
我就知道是赵先德发的短信!!讨厌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大大一定不要放过赵先德 后期把他写的越惨越好
太可恶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爆炸了!!!!!
大大加油!写的很好(*´∀`*)
大大怎能不更新啦
好机灵的羊羊!
摸摸头,缓一缓心情,看下一节更气哈哈哈哈
摸摸头!不炸不炸~
谢谢鼓励呀!!收到支持,会努力继续写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