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我先提前说好,我不会去你家,也不会因为我没地方住就跟你去酒店。”没想到,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老婆在家呢,而且去酒店多贵啊。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这下轮到张芳芳疑惑了。“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男人神秘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一大把钥匙。“不用花钱、别人又找不到的地方,有的是你挑。只不过每个地方最好都只住一天,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然我可就要丢饭碗了。”张芳芳恍惚了三秒,才回想起来,男人吐槽他上司的时候,其实透露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回到家后,徐嘉宜发现了一些变化。
第一个变化,是厨房里的小野。或许是出于医院的精心照料,它的毛发十分干净,除了依旧充满警惕、楚楚可怜的眼神与姿态,看上去已逐步脱离了流浪猫的气质。赵先德说,为了迎接她,让她的精神好一点,他去医院把小野接了回来。只不过它必须呆在厨房的笼子里。赵先德对此似乎十分自满,他告诉徐嘉宜,自己特意买了最大的笼子,上下两层,又安全又舒适,小野一定会觉得高兴。徐嘉宜没有说话。
第二个变化,是阳台上的铁丝网。原本在买房时,徐嘉宜引以为豪的高层景观,被那密密麻麻的格子分成了无数个小块。赵先德主动和徐嘉宜解释,那是因为准备接小野回家,怕它跳窗,所以才安的。徐嘉宜站在阳台沉默,看着那被割成无数道的蓝天,冷静地问他,既然小野之后都要生活在笼子里,为什么还需要考虑这件事?赵先德露出一副怕伤害到她的表情,叹了口气后,才告诉她,其实装铁丝网,是因为他怕她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想往楼下跳,抑或梦游期间不小心高空抛物。徐嘉宜没有反驳。
第三个变化,是门上的锁。与寻常的锁不同,它突兀地存在着,朝向的不是室外,而是室内,一眼望去,甚至会让人觉得是不是装反了。赵先德见徐嘉宜在走出阳台时,盯着门上的锁看,主动地安抚了她。他说,这其实是他托人咨询了资深的精神科医生后,对方给他的建议,因为有一些偏执的精神病人若是情绪失控,极有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逃出家门,在无法自理的情况下,或许会遇到危险。徐嘉宜把目光从那把朝内的锁上挪开。
第四个变化,是随处可见的监控。卧室里有一个,阳台有一个,厨房有一个,工作室里有一个,客厅的电视机旁、书柜上和沙发上各有一个,甚至连洗手间里都有一个,不过只对着洗漱台,尽量避开了洗澡以及马桶的区域。这些密集的监控,几乎可以保证这个家里完全没有监视的死角。赵先德毫不避讳,主动地跟徐嘉宜一一表明了监控的位置,但没有再解释自己究竟为什么装了这么多监控,毕竟理由肯定和上述两个都相同。徐嘉宜面无表情。
最后,就是主卧以及浴室门上的缺口。赵先德把这两处的锁都给卸下了。“对不起,你之前的行为,以及三年前在王静身上发生的事情,综合在一起,也让我产生了一些应激反应。我会担心你会在里面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而我无法第一时间拯救你。”在赵先德转身后,徐嘉宜走向主卧的门,将手指探进那空洞中。房间里没有开灯,那光与暗的分割,仿佛将她的手指切成了两半。
当然,还有更多微小的变化。桌子的四角、床的边缘等地方,赵先德都贴上了十分厚的软条,说是防止她在梦游的时候,或者呼吸性碱中毒晕倒的时候,会不小心撞上去然后受伤。而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他也安排了一些感应式小夜灯,对此他的介绍是,“虽然我不清楚梦游的机制,但可能会有帮助”。
或许是见徐嘉宜对这些变化都反应平淡,赵先德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红玫瑰的包厢内,喝得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拉着急匆匆要往外走的张芳芳,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只不过,这话说得过分铿锵有力,像是一个拙劣的新人演员在竭力地表演。但张芳芳此时没有时间搭他的戏,因为根据老板娘的说法,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要堵她,带头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父亲,一定要把这个疯婆娘给接回去。好在老板娘对这些事颇有些司空见惯的意思,所以没有质问或责怪张芳芳些什么,只让她赶紧准备一下,至于是准备做什么,她也管不着。张芳芳刚试图对老板娘表达感谢,她却提前挥了挥手,说“今天整得这么麻烦,你这三天的工钱都别想要了”。
老板娘进门时,张芳芳正好在陪这个中年男人喝酒,自然而然,老板娘的话恰巧也钻进了这中年男人的耳朵里。对会来红玫瑰找年轻女人陪酒的男人来说,救风尘一事,既能满足他们的自我价值感,又极度贴合他们对浪漫爱情的理解。于是,男人才会拉着张芳芳,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地说出要保护好她那番话。即便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张芳芳也不免分神,半开玩笑地琢磨,这或许能变成一个固定剧情,每天晚上都找老板娘来演一场戏,来激发这些男人的保护欲。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几秒钟,毕竟她必须用所有的脑细胞来思考,在这个处境下,自己该怎么办。
于是即便面对着这个喝得几近烂醉、刚才还在抱怨自己的上司压根不欣赏他、各方面都显得十分懦弱的中年男人,张芳芳也都抛出了求助的橄榄枝。
“我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的地方。”
张芳芳对男人的回应没有任何期待,但往往正是没有期待的行动,反而能带来出乎意料的回报。男人听到张芳芳的话,松了口气,并露出了“只是这样吗”的轻松笑容。
“这也太简单了,我有办法,跟我来就行。我记得这里有后门吧?走那边怎么样?”
跟着男人东钻西钻后,张芳芳顺利地逃离了红玫瑰。危机暂时解除后,张芳芳又回想起了男人之前的话,忍不住开始怀疑那是否只是他在那个情境中随口说出的一句撑场面的话。男人唠叨着“现在大家也都不容易”、“谁都有过去,所以我不介意”之类的话,让张芳芳越听越觉得焦躁。走了二十分钟后,张芳芳忍不住停在原地,冷着脸质问男人。
“你要带我去哪?我先提前说好,我不会去你家,也不会因为我没地方住就跟你去酒店。”
没想到,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老婆在家呢,而且去酒店多贵啊。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这下轮到张芳芳疑惑了。
“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男人神秘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一大把钥匙。
“不用花钱、别人又找不到的地方,有的是你挑。只不过每个地方最好都只住一天,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然我可就要丢饭碗了。”
张芳芳恍惚了三秒,才回想起来,男人吐槽他上司的时候,其实透露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面前这个男人,是房产中介。
“既然可以挑,那么……”
张芳芳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打开徐嘉宜小区的定位,随后展示给了这个男人。
“有这附近的空房吗?”
这不芳芳要来拯救地球了吗 世界真小 要同住一个小区了 看陈朗还有啥办法
来啦来啦!每天都期待更新!
峰回路转!
最后说那个男的是房产中介的时候真的幽默到我了哈哈哈哈
让我们一起谢谢中介哈哈哈
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呀!
峰回路转再转!
哈哈哈哈我也幽默到了自己!
…突然有点担心变态男会对小野做些什么…希望小野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