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深。我向院长承诺，等回去之后，会和他随时保持联系，向医院陆续提供救援物资。和院长聊完，已经是深夜。我又和之前相熟的朋友发去消息，让她帮我联系有没有对恢复手部神经方面的权威专家。发完消息，我才朝程北亭休息的帐篷走去，可刚一走近，就听里面传来女人哽咽的哭诉：“她都已经把你害成这样了，为什么我连怪她一句你都不让！”我脚步一下顿住，发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想着要不要先走，换个时间再来，就听程北亭冷淡的声音飘了出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压低了声音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哪怕有一点点恢复的可能？”
说到最后，我甚至带着一丝恳求，可医生只是摇了摇头，委婉道：“至少我们这边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这种可能。”
听到这句话，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颓然下去。
不管我对程北亭还有没有爱意，我都无法忍受他为了我而变成这样。
否则我将负罪一生，心永难安。
或许是看我太过低迷，医生再次开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医生回国接受更好的治疗，也许还能有一点希望。”
我像是被这句话提醒，立刻掏出手机申请医疗救援的专用机。
约定好时间和落降的地点后，我收起手机，回到帐篷里。
程北亭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经被绷带包裹的左手出神，连我回来了都没察觉。
我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心底最深处难以遏制地泛起点点刺痛。
走到他身边时，他才像是回过神来，目光缓缓移向我，眸光里一闪而过的悲凉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得我心脏发疼。
“小叔，我已经联系了两天后医疗救援的专用机，我们先去美国治疗，那里擅长这方面的专家很多，也许还有……”
我的话音哽了一下，触及到程北亭的目光时，再也说不下去。
他自己就是最专业的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我说的这些都不过是奢望，要操作一台手术的精密度，他的手几乎是再也回不到那种状态了。
可我不肯接受。
只是他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太多，但恰恰是这种平静，让我心里非常不安。
我又跟他说了很多话，他虽然都一一应答，可心却显然沉寂了下去。
等他累了后终于睡下，我才离开。
消炎的草药采回来后，路行知的伤口感染也得到了有效抑制。
我去集中病房看他时，他的烧已经退了，此刻正闭着眼休息。
确认他的情况已经稳定，我紧绷的心才终于稍安些许。
走出集中病房，我就看到一片大空地上，搭着两间简易的草棚子，里面躺着新送来的伤患。
这里的空气时刻弥漫着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我联系了临时医院负责的院长，向他说明两天后离开的想法，听到程北亭的伤势，他的脸色十分凝重和遗憾。
“程医生是个好医生，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本来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的人，被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深。
我向院长承诺，等回去之后，会和他随时保持联系，向医院陆续提供救援物资。
和院长聊完，已经是深夜。
我又和之前相熟的朋友发去消息，让她帮我联系有没有对恢复手部神经方面的权威专家。
发完消息，我才朝程北亭休息的帐篷走去，可刚一走近，就听里面传来女人哽咽的哭诉：“她都已经把你害成这样了，为什么我连怪她一句你都不让！”
我脚步一下顿住，发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想着要不要先走，换个时间再来，就听程北亭冷淡的声音飘了出来。
“何欢，那天在这里，你问我，心里是不是爱着温颜。”
“现在我回答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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