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哑，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失落。毕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程北亭有多热爱无国界医生这个身份，这份信仰。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回到了临时医院。何欢第一个迎了上来，视线在触及程北亭血淋淋的手心时，脸色大变：“北望，你的左手……怎么回事？”程北亭动了动苍白的唇，只寥寥说了句：“没什么。”他手上的伤势严重，需要第一时间处理。帐篷里。其他负责的医生给他清创包扎的过程中，程北亭垂在膝上的手指紧握到发白，他再忍痛，我也同样煎熬。
利箭穿透掌心，停了下来。
程北亭挡在了我的面前。
那掌心刺目的鲜血，烫得我心中一痛。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程北亭的双手有多重要，多少台精密复杂的手术，都是在这双手下完成。
可现在，他却为了帮我挡箭，傻到生生用手来接。
我嘴唇颤抖着，声音哽在喉咙里，一时间甚至说不出一个字。
“程北亭你疯了吗？你的手……”
程北亭眉心紧蹙，轻微向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很快，就有很多手持弓箭的人从四周围了上来，警惕地盯着我和程北亭。
只要我和他再轻举妄动一下，下一秒估计就会被射成筛子。
程北亭拔出穿透左手掌心的利箭，将血淋淋的手藏在身后，大步走到我前面，将我挡在身后，用熟练的当地语言和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那些人衣着简陋，脸上灰扑扑的，像是这里的原住民。
此刻面对闯入他们领地的我和程北亭，像是浑身带刺的刺猬。
外面的纷乱将他们牵扯进去，毁了他们的家园和安宁，也让他们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当视线落在程北亭手臂上无国界医生的袖标，他们眼中的警惕才放松下来，手上紧绷的弦也跟着放了下来，从包围圈里让出一条路。
我知道，这是因为程北亭和他手臂上无国界医生袖标的原因。
程北亭走在前面，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牵着我往前走，炽热的体温仿佛要将我烫穿。
我落后一步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凛然的侧脸。
这一刻，我心里像是被敲响了擂鼓，连心跳声都清晰得如在耳边跳动。
过去的那些年，他是不是也像这样，和我的父母他们，在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坚守他们的信仰？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视线落在地上滴落的血迹上，想起他为了我而被利箭穿透的掌心，难以言喻的愧疚瞬间将我淹没。
程北亭似有所感地垂眸朝我看来，脸色因为忍痛失血有些苍白，目光里却没有一丝责怪。
“不怪你，从决定做无国界医生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他声音低哑，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失落。
毕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程北亭有多热爱无国界医生这个身份，这份信仰。
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回到了临时医院。
何欢第一个迎了上来，视线在触及程北亭血淋淋的手心时，脸色大变：“北望，你的左手……怎么回事？”
程北亭动了动苍白的唇，只寥寥说了句：“没什么。”
他手上的伤势严重，需要第一时间处理。
帐篷里。
其他负责的医生给他清创包扎的过程中，程北亭垂在膝上的手指紧握到发白，他再忍痛，我也同样煎熬。
包扎好后，他彻底脱力，躺在床上休息，眉心始终微蹙。
我跟着脸色凝重，欲言又止的医生走到帐篷外，听到他遗憾叹气。
“程医生手上的伤口已经造成了永久性损伤，虽然及时处理之后，对以后的日常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恐怕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拿起手术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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