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点点头。“那就别露出那副死人脸看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子轩到处找人找关系才促成了这件事，转院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费心费力，你只要乖乖听从安排就好。”我认可了她的安排，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多试一试让苏晴雅死心也没什么不好。无非是死，死在哪里都一样。苏晴雅见我答应下来，心情大好。她坐在陪护椅上给我削苹果，可是大小姐哪里会做这种事，最后还是我削苹果给她吃。“顾泽，你安心养病，我给你找的医院绝对比这家医院的环境好。”
医院。
护士走进来拉开窗帘，阳光照进病房。
我张开双眼，苍白的脸上沾染着清晨的阳光，护士照例给我检查身体。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是一脸别扭的苏晴雅。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裙装，看起来清爽如茉莉花，我眯了眯眼，护士已经识趣的离开了。
我试图别开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苏晴雅脸上：“晴雅，你怎么来了。”
“嗯，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
这是我住院以来，苏晴雅第一次对我的态度强硬起来。
我心中微微摇晃，也不知道晴雅的来意。
“我也不是专门来看你的。之前你和我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
苏晴雅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苏晴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迟钝的摇头，开口劝她：“没关系的，想说什么说就好了。”
苏晴雅对于我的回答并不开心，甚至有些不满：“顾泽，我不需要你无条件的原谅，既然是我做错了，我自然要补偿你。”
我挑起了眉毛，她依旧娇蛮的态度让我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但是有些东西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只好问道：“怎么补偿？”
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强行压抑下去。不该再对这个女人抱有太大的期待了，因为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而且就算真的补偿又如何，我马上就要死了。
“……子轩跟我说，他认识几个这方面的医生，比你现在的医院靠谱。”苏晴雅抱着手臂，目光落在我手背上的留置针。
她努力维持着骄傲的模样，眼底的纠结却暴露了许多：“所以我想着如果转院治疗，你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想戳穿她的面具，只微笑着拒绝：“晴雅，我现在的情况不需要继续治疗了。”
“我不相信！”苏晴雅不依不饶：“难道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不想把握，还是因为这件事是子轩提起来的，你吃醋了？”
我的沉默让苏晴雅得意，同时又带着几分嘲讽。
“我和子轩已经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这件事我和你解释过了，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吧。”
我沉默着点点头。
“那就别露出那副死人脸看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子轩到处找人找关系才促成了这件事，转院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费心费力，你只要乖乖听从安排就好。”
我认可了她的安排，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多试一试让苏晴雅死心也没什么不好。
无非是死，死在哪里都一样。
苏晴雅见我答应下来，心情大好。她坐在陪护椅上给我削苹果，可是大小姐哪里会做这种事，最后还是我削苹果给她吃。
“顾泽，你安心养病，我给你找的医院绝对比这家医院的环境好。”
我故意问：“病号饭也要比这里的好吗？”
苏晴雅显然没有了解过，只是胡乱的点头：“当然，我既然要补偿你，一定会把一切做到最好。”
“顾泽，我虽然冤枉了你，但我也是真心和你道歉的。”
难得的，苏晴雅也替许子轩说了几句话。
“你以后少和子轩计较，他也出了不少力，也是真的知道错了。”
“嗯。”我点点头。
果然，昨天她对许子轩的态度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现在许子轩不用再演傅淮瑾了，他应该很高兴吧。
一想到这，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苏晴雅什么都没发现，自顾自的说着和许子轩的日常。
在她看来，她已经和许子轩清清白白，反倒是自己，是那个多思多想的废物。
“顾泽，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女人的口红印在苹果上，她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我在听。”
顾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身体，苏晴雅这才满意的拍拍手。
“那你好好养着，明天我就带人把你接走。”
“也不用那么急。”我能感觉到，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全靠着这些机器支撑着。
要是离开医院，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当然着急呀。”苏晴雅有些不满，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给顾泽看：“我这两天到处奔波给你找医院，黑眼圈都出来了，要是想让你赶紧把病治好，我用这么费心费力吗？”
我的心软了几分，不管苏晴雅是为了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她自己心安，这一瞬间也算是为我着想吧。
“顾泽，你到底……”
“好，那就明天转院。”
苏晴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她一走，我终于坚持不住的按响了护士铃。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却不是护士，而是柳莹。
“要转院？”
柳莹盯着我惨白的脸出声嘲讽，甚至带着几分快意。
“嗯。”我努力维持着平静，可身体的状况还是出卖了我。
疼痛让我没有办法保持身体上的宁静，甚至是心平气和和柳莹说话都做不到。
我把全部的体面都留给了苏晴雅。
“为了苏晴雅？”
柳莹的质问让我无法回答，一方面是我认为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因为苏晴雅才答应转院的。
另一方面，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需要止痛药。”
柳莹嗤笑：“苏晴雅在的时候，你怎么不需要止疼药？”
我想说那时候我还没有那么疼，只是我也没有和柳莹解释的必要。
“顾泽，你知道你现在转院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在哪里，接受什么样的治疗，都已经改变不了我的结局。
“你如果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转院路上，你可能会死！”
柳莹没有开玩笑，我明白她其实是担心我。
见我没什么反应，柳莹的语气更加恶毒：“为了那个不爱你的女人，你是准备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我暗自笑了笑，只是笑容愈发苦涩。
生命对于我，只是手中的流沙，不管我怎么紧紧握住，也阻拦不了它一点点消逝。
“柳医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病人死在不专业的人手上。”
“我明白。”
柳莹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顾泽，你会被她害死了，不过也好，只要我不死在我面前，我乐意看着你自己走向坟墓。”
“今天的止痛也不必了，我看你很能忍嘛。干脆等明天转院之后，让那什么专家给你好好看看！”
说完，柳莹气哼哼的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不知疲倦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因为疼痛，我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日光一点一点消逝。
期间，没有人来过。
晚上我彻底昏了过去，柳莹似乎带着人过来查房，我迷迷糊糊看见她脸上充满了焦急，不过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挂上了止痛药。
小护士在一边忙碌记着什么，门外一闪而过柳莹肿着眼睛走进来。
“你的东西病例都给你收拾好了，要是死外面了千万别说来过我们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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