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了娘家的女子日后在深宅大院的生活,也只是数着日子过罢了。林叙栀在江南的医庐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她正为一个高烧的孩童把脉。温小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发间还沾着雪粒,"姐姐,外面的人都在说……说林家……"林叙栀的手腕微微一抖,银针险些刺偏穴位。她稳住心神,将最后一味药递给孩童的母亲,直到l̶l̶l̶那女人千恩万谢地离开,才缓缓转身。"师父。"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想去月牙泉看看。"那夜月光
可没有了娘家的女子日后在深宅大院的生活,也只是数着日子过罢了。
林叙栀在江南的医庐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她正为一个高烧的孩童把脉。
温小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发间还沾着雪粒,"姐姐,外面的人都在说……说林家……"
林叙栀的手腕微微一抖,银针险些刺偏穴位。
她稳住心神,将最后一味药递给孩童的母亲,直到l̶l̶l̶那女人千恩万谢地离开,才缓缓转身。
"师父。"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想去月牙泉看看。"
那夜月光很亮。
三年前祠堂的青砖,此刻化作水面的月光碎片。
她蹲在岸边,任水漫过指尖,仿佛又看见母亲扬起的藤条,血珠渗进砖缝的纹路,和着雨水,在地面画出蜿蜒的河。
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萧廷猷递上辞呈时,案头的墨梅正开得盛。
皇帝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轻笑:"爱卿可还记得,当年在御花园,你说要护这万里河山?"
他叩首的身影,比三年前瘦了许多,却依然挺直如松:"臣愿以余生,守这山河无恙。"
两年后的江南市集,糖油饼的甜香混着油墨味。
说书人拍着惊堂木,唱新出的《双姝传》,
"林家有女初长成,不傍朱门不羡金……"
林叙栀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
阮明月的帕子带着艾草的气息,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小九说你发了很久的呆。"阮明月蹲下身,袖中滑出只染了药渍的帕子,"在想那个萧将军?"
"前日给张老汉看病时,"她将帕子拧干,"他说边关传来捷报,萧将军又破了北狄的骑兵阵。"
阮明月往火堆添了块柴:"可不是,有他在,边境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撞开,簌簌雪粒从温小九的发间抖落。
"姐姐!山下的猎户说,有队骑兵往咱们这儿来了!"
林叙栀指尖一颤,半把黄芪撒落在药碾旁。
里间的蓝布门帘猛地掀起,阮明月握着银针疾步而出,发间的木簪都歪了几分。
"莫慌,"她将银针别回袖中,"先去村口看看。"
"吁——"
打头的校尉甩镫下马,玄铁甲胄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枝头积雪。
林叙栀望着他肩甲上熟悉的北斗纹样,喉间突然发紧。
"我家将军中了北狄的毒箭,军医说唯有江南阮氏一脉能解!"
校尉抱拳时,腕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林叙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该不会是萧将军又设的什么苦肉计?"
校尉急得眼眶发红:"姑娘说笑了!将军就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林叙栀顺着众人视线望去,那个伏在墨色战马上的身影,肩甲鳞纹虽被血污浸透,却仍清晰可辨她当年亲手绣的北斗七星。
"抬到西厢房!"她转身时撞翻了藤编药筐,蓍草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师父,要冰魄草和赤焰根,再取三钱雪蟾酥!"
萧廷猷的左胸插着半截断箭,玄铁箭头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紫,随着呼吸不断渗出混着血丝的脓液。
林叙栀捏着银镊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毒入心脉,得先吸出毒血。"阮明月递来浸过烈酒的纱布,突然按住她手腕,"叙栀,你确定要自己来?"
银刀划开伤口的瞬间,昏迷中的萧廷猷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林叙栀俯身含住伤口,腥甜的毒血混着烧刀子在她舌尖炸开。
她闭着眼,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