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阳啊,你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这书啊得去新华书店买,你这废品站买回来的东西就是垃圾!”她的嘲讽辛辣无比,说得沈慕阳脸色微白。但沈慕阳却没多说什么,安静背着书回家去了。刚把书归置好。大门外就传来秦父的怒斥声。“你跑啊!胆子肥了!”沈慕阳跑出去一看,发现秦诗韵浑身是土,脸上有伤,手脚都被秦父用麻绳捆住!他一惊,忙跑过去:“爸,你这是……?”秦父怒气冲冲,指着秦诗韵:“说了不准她去广市,这丫头还敢偷摸着去搞货源,得亏让老子逮住了!”
她的丈夫——这句他活了两世,拼了命都想从秦诗韵嘴里听见的话,竟就在此刻轻易从她嘴里说出……
心口像被人攥在手心揉捏,这一瞬,沈慕阳竟有些想哭。
是感动?还是难过?
心中更多的东西,他却是无法表达的。
沈慕阳不说话,许靳言则捂嘴大惊,听起来满怀歉疚:“原来是姐夫,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我以前总觉得诗韵要嫁肯定是嫁一个高知青年,没想到您这么……质朴。”
沈慕阳听着,勉强挤出笑来。
“是多亏了秦家不嫌弃,让我做他们家女婿。”
许靳言脸色一僵。
旁边的秦诗韵已经开口说:“靳言,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便带着沈慕阳离开。
回到家。
进了房间,不等沈慕阳再说什么。
秦诗韵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要穿这衬衫了。”
沈慕阳一愣,揪紧了手:“……为什么?”
秦诗韵不在乎的直接开口:“你不适合。”
说完她就拿着脸盘澡巾出门了。
沈慕阳却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枯黄毛躁,皮肤粗糙,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不伦不类。
他突然明白,秦诗韵之所以带自己离开电影院,恐怕是不想他再继续丢她的脸。
从窗缝挤入的风吹红了他的眼睛。
沈慕阳忍着胸口难以抑制的闷痛,狼狈换下了衬衫,把它压在了箱笼最底层。
第二天。
沈慕阳出门赶集。
回来路过一家废品站,看见老板在将一摞书随意扔到打包站的车上。
他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眼尖的看清最上方是本线装的《论语集注》。
那一堆,几乎都是这样的老书。
不忍看它们变成造纸厂的纸屑,沈慕阳下意识上前问:“这些书能卖给我吗?”
“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你确定要吗?”
“给我吧,多少钱?”
“称重的,你全要的话给伍角吧!”
沈慕阳直接给了,然后艰难抱着那大摞书走回家。
刚走进院子,就被邻居何冬梅见了,她立即嚷嚷道:“沈慕阳,你买这么多破烂书做什么?”
沈慕阳拘谨一笑:“看。”
何冬梅一听,却是笑了:“知道你好不容易买点书想装装文化人,我本来也不想揭穿你的……”
她眼神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不过慕阳啊,你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这书啊得去新华书店买,你这废品站买回来的东西就是垃圾!”
她的嘲讽辛辣无比,说得沈慕阳脸色微白。
但沈慕阳却没多说什么,安静背着书回家去了。
刚把书归置好。
大门外就传来秦父的怒斥声。
“你跑啊!胆子肥了!”
沈慕阳跑出去一看,发现秦诗韵浑身是土,脸上有伤,手脚都被秦父用麻绳捆住!
他一惊,忙跑过去:“爸,你这是……?”
秦父怒气冲冲,指着秦诗韵:“说了不准她去广市,这丫头还敢偷摸着去搞货源,得亏让老子逮住了!”
沈慕阳一愣,看向秦诗韵,却见她神色冷冰冰,看也不看他一眼。
秦父看她这样子就来气,直接将她关进了柴房。
“给我好好在柴房里待着,别想出来!等明天一早老子就给你送部队去!”
说完,秦父还警告家里人:“谁都不准给她开门!”
柴房门关上的瞬间,沈慕阳对上秦诗韵不服气的眼神,脚步便是一顿。
晚上。
秦诗韵躺在柴房挣扎着想解开绳子。
可老头绑绳子实在专业,她捣鼓半天也没能松一点点。
突然,柴房门被人推开一条小缝隙。
她一愣,竟看见沈慕阳悄摸着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沈慕阳用小刀帮她把绳子割开,又递给她一个手提包。
“你走吧,我帮你收拾了几件衣服,另外这里是三十块钱,是我之前打工攒下来的,不多,但够你去广市了。”
秦诗韵回过神,大为不解:“为什么?”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会成功的。”
沈慕阳说得平静又笃定,他不过实话实说,秦诗韵却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