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水扑了扑脸，顾云清慢慢挪出病房，却意料之外地看见厉言褚竟然睡在长椅上。现在还是冬季，天气寒冷，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衣，睡眠中也觉得冷，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若是从前，顾云清一定会回去拿件衣服给他盖上。可现在看着他受冻，她的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波澜。比起她遭受过的一切，他又痛苦什么呢？移开视线，顾云清攥紧身上的外套走向楼梯间。顺着楼梯走上天台，呼啸而来的冷风险些将她吹倒。冷，太冷了。但不止是身体上的冷，更多的还是心里的。
顾云清睡得并不安稳。
她总是做梦，而梦中的场景又十分破碎混乱。
有时候梦到的是大学和厉言褚贪恋爱时的画面，有时候又是结婚后厉言褚冷漠的脸。
深夜的时候顾云清醒来过一次。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疼走进卫生间，只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顾云清忆起梦中的自己，曾经的她是那么地活泼，现在的她却仿佛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用冷水扑了扑脸，顾云清慢慢挪出病房，却意料之外地看见厉言褚竟然睡在长椅上。
现在还是冬季，天气寒冷，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衣，睡眠中也觉得冷，双臂紧紧抱着自己。
若是从前，顾云清一定会回去拿件衣服给他盖上。
可现在看着他受冻，她的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波澜。
比起她遭受过的一切，他又痛苦什么呢？
移开视线，顾云清攥紧身上的外套走向楼梯间。
顺着楼梯走上天台，呼啸而来的冷风险些将她吹倒。
冷，太冷了。
但不止是身体上的冷，更多的还是心里的。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睡眠，放眼望去，除了街道旁的路灯，那一栋栋楼房都是黑的。
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和孤寂包围了顾云清。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怅然若失。
没有家人，没有爱人，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如果她早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早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是她就不会失去了？
然而转念一想，如今她和厉言褚是肯定要离婚的，如果这个孩子保住了，就要考虑孩子，这婚说不定就离不成。
顾云清深吸了口气，眼眶湿润发红。
这两天她哭了太多次，本以为眼泪总有流干的那一刻，可好像怎么也流不尽。
心里太疼了，像是有人在硬生生地用一把利刃将它切开，血淋淋地摊在她面前。
顾云清突然就想起来谈恋爱时，有一次厉言褚对她说：“云清，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诺言这东西，向来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的，可下一秒，就已经不可信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顾云清没有回头看就知道一定是厉言褚。
厉言褚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顾云清！”
她没理他，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理。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不是吗？
厉言褚不知道顾云清在想什么，几步就冲上前将她从栏杆旁拉回来。
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
耳边是他焦急慌乱的声音：“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都可以，打我骂我更好，求求你别想不开，别这样，好不好？”
听着厉言褚的乞求，顾云清却有些想笑。
他满是担忧的语气任谁听了都觉得他一定是深爱着她的。
也是，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可是那么爱她的他，后来是怎么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的？
顾云清想不明白，从一开始就想不明白。
但现在，她也不愿再去想了。
顾云清的心已经彻底冷了，没有一点温度。
她两只手都垂在身侧，没有去拥抱厉言褚，更没有提醒他自己的身上疼的撕心裂肺。
她只是缓缓攥紧手指，轻合上眼，回想了一下十年前厉言褚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真好啊，那么优秀，那么让人喜欢，像是一道光撕开了铺在她世界的夜幕，霸道地占有了她的心。
而现在，将她重新推入深渊的人，也是他。
顾云清深吸了一口气，肺腑仿佛都是冰冷的。
她轻得像是随时会破碎的声音在厉言褚的耳畔响起。
“厉言褚，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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