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是早读一过，就已经传遍了。传言到大课间已经发酵得越来越厉害。“这么大的事，他怎么都不来学校啊。”“就是，都这个时候了连人影都没看着。”“逃了吧，肯定得叫家长，搞不好还被开除……”“老班肯定要大发雷霆了。”身后讨论的声音嗡嗡的，纪瞳自然也听见了，撂下笔。她看向池星的座位。后者座位空空荡荡的，桌上也没有一本书，可见平常从不学习。宁熹微定力不如纪瞳，自然早就听八卦去了。她见纪瞳没写题了，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平淡琐碎的学习生活会放大任何微小的事情。普通的小事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成为的大家的谈资，而大点的事情，就会像石头被扔进水里，激起浪花。
高二六班也有几个调皮的，但在班主任的管理和纪瞳的监督下，一直没闹出过大事。
然而现在池星却打破了这个平静，让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六班一下子跃到了风口浪尖。
——他晚上在操场上抽烟，点着了操场。
池星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是早读一过，就已经传遍了。
传言到大课间已经发酵得越来越厉害。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都不来学校啊。”
“就是，都这个时候了连人影都没看着。”
“逃了吧，肯定得叫家长，搞不好还被开除……”
“老班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身后讨论的声音嗡嗡的，纪瞳自然也听见了，撂下笔。
她看向池星的座位。后者座位空空荡荡的，桌上也没有一本书，可见平常从不学习。
宁熹微定力不如纪瞳，自然早就听八卦去了。她见纪瞳没写题了，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听说啊，”她扁了扁嘴，表情严肃起来，“好像半边操场的墙都黑了，那边草皮都没了。”
纪瞳蹙眉：“这么严重？”
“是啊。”宁熹微说道，“不过他都那样了，家里人估计也不管他。”
“……”纪瞳默然。
故意的么？还是不小心？
如果真的严重到开除的话，邓阿姨应该会很伤心吧。
她垂眼，若有所思。
*
出了这事，叫家长是免不了的，上数学课时纪瞳往窗外瞟了一眼，认出了匆匆走过的邓萃萍，想来是被班主任叫过来谈话的。
她也不知道谈了多久，只知道当她下课后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的时候，邓萃萍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池星今天来上课没？”孙珊见到纪瞳，问道。
纪瞳摇摇头：“没来。”
“哎哟我真是，”孙珊捂住额头，像是气极，“怎么摊上这么个活祖宗，犯了事还玩失踪。”
纪瞳咬咬唇，还是没能忍住多了句嘴：“他家长怎么说？”
“哦，他家长就说对这孩子疏于管教了，我是不明白，她看着像是明事理的，怎么也不管管呢，就这么纵容着真是……”孙珊意识到不能说太多，平复了一下情绪，“他什么时候回学校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纪瞳应声，脑子里却暗想：原来邓阿姨并没有告诉池星叛逆的真正原因。
胡思乱想着，差点撞上柱子。
算了，还是不管他了。
*
台球厅。光线有点晦暗，球被击打进洞的声音此起彼伏。
前阵子卓飙台球厅闹事，让池星几个人帮他善后。帮卓飙处理完台球厅的事情之后，池星手正下意识地摸向烟盒，看见了墙上禁止吸引四个大字之后，忍住了。
卓飙一行人也在这时候浩浩荡荡而来。
“干得不错。”卓飙上前拍了拍池星的肩膀。
池星抬头，看到了跟在卓飙身后的卓润丽。
卓润丽朝池星使了个眼色，然后热络地挽住了池星的肩膀。
“你们俩怎么样？你小子没欺负我妹吧。”卓飙看了看两人手臂相触处，颇感欣慰地问道。
池星一心想着把自己手收回来，嘴上也不想遮遮掩。
他刚想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这句话，然而“分”字刚出声，就被卓润丽捂住了嘴巴。
卓润丽身体前倾，脸上露出娇羞的笑。
于是这一番动作在卓飙眼里只是令人肉麻的调笑。
卓润丽道：“池星他对我挺好的呢。”
卓飙点点头，径直走向台球桌。
池星终于得空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是邓萃萍的未接电话。一共有五六个，之前从没打过这么多。还有一个号码他认识，是班主任的电话。
“我得先回趟家。”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拐进巷子，却被卓润丽追上来拦住了。
“池星，”卓润丽站定，“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复合。”
池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扯了扯嘴角：“你是听不懂人话么？滚。”
毫不留情，卓润丽顿时面色铁青。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毕竟从来没有人敢得罪卓飙。她气极：“你等着！”
池星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
天色暗下来，路灯已经渐渐亮起，
——“你昨天那根烟点着操场了，你人呢tຊ？”
——“速回消息。”
池星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霍帆给他发的短信。
他懒得一个个输入字符，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终于回消息了，我下午回学校，你猜怎么着，全都在传你犯的这件事，我说真的，这下真可能有开除的风险……”霍帆语速很快，语气里带着担忧。
池星向来混不吝，开了倒是正合他意：“开了就开了吧。”
说这句话时张嘴的动作牵扯到了脸颊边的肌肉，池星发出嘶的一声。
“你这声音不对劲啊，怎么了。”霍帆听了出来。在电话里，池星说话时像是咬着牙。
“倒霉，被人打了。”
颧骨那块的伤说话时撕扯着疼，他压着张嘴的弧度，咬字有些含糊。
——刚刚经过巷子，被卓润丽那群小弟们拦住了。
卓润丽长得漂亮，那几个小弟自然心思不纯，知道她成了池星女朋友之后，他们更加不服气了。
卓飙这人五大三粗，没看出来两人的现状，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发现池星甩了他们的女神，怒气可再也憋不住了，专门绕路来堵他。
巷子里人太杂，走来走去的小孩老人也多，池星不想把动静闹大，只能让自己吃了些亏。
池星：“我没事。烟蒂是我扔的，你别操心了。”
话罢，他没等对面霍帆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顺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看向自己的倒影。
右脸有被划拉的伤，暗红色的一条，渗着血珠，嘴角也肿了起来，形容狼狈。
他捂着脸，这伤不轻，邓萃萍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今晚只怕不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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