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给府中重新安置点东西。”宋凝唤秋棠一声，她咬了咬牙跟上来。“掌柜的，这可是先帝御赐的府邸，他要是还不上，咱们真能收回来吗？”等人走了，石头才问杜掌柜。杜掌柜嘴角歪了歪：“有长公主在，怕什么。”“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忤逆先帝吧……”石头又小声嘟囔一句。杜掌柜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干活去！”不过拿先帝御赐朝廷官员府邸当抵押，这种事还真是头一回，他得跟长公主说一声才行。另一头，宋凝拿着银子在街上闲逛，看得秋棠直着急。
宋凝摇头：“夫君是男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家里这些小事，就由我来吧。夫君放心，我一定能借到银子。”
即便陆瑾之对宋凝完全是利用，但现在，见到这么貌美的妻子为他解决燃眉之急，还顾念他的面子，也难免有些感动。
“凝儿……”
眼看陆瑾之又要说恶心的话，宋凝起身，道：“夫君如今回来了，有几家府邸咱们也该送些例礼过去，我去安排一下银钱花销。”
她说着，从柜子上拿来笔墨，又点燃一盏灯，认真写起来。
陆瑾之心中再次感动。
如果不是他刚成婚就去了东境，或许他也会喜欢宋凝一点的。
宋凝在纸上写了很久，计算了很久，再回过头来，陆瑾之已经睡着了。
她放下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熏香点燃，离开屋子。
那熏香足够让陆瑾之一觉睡到天亮。
跟这个人共处一室，实在让人恶心。
她出了屋子，去偏殿跟秋棠一起睡。
第二天一大早，宋凝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便出门了。
可是她没去宋家。
自从她高调宣布把嫁妆都捐了之后，宋家再也没有跟她有过任何往来。
陆家人或许会怀疑她私藏了一些银子，但她出嫁时究竟有多少身家，宋家却清清楚楚。
她确实是一点都没有留，全捐给了朝廷。
她身上都没钱了，嫁妆给了皇室也要不回来，他们也顺利成章露出了真面目，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再做。
宋凝去了赌坊。
“我是怀化将军府主母。”被请进柜台后的屋子，宋凝望着风云赌坊的掌柜的，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风云赌坊不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但却是最臭名昭著的一个。
除了开堵盘，他们还放“子钱家”，也就是高利贷。
不少染上恶习的世家子弟都会来此借债，只要拿出合适的抵押物，赌坊绝不会拒绝。
当然，如果还不上，他们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原因无他，这家赌坊背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姜若瑶。
“我今日来此，是想跟你们借一万两银子。”宋凝将早就准备好的借据写好，就等着对面填写利息和收债时间。
赌坊的杜掌柜戴着金色的帽子，坐在宋凝对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宋家前些日子给朝廷捐钱的事他是记得的，怎么这么快，就需要借钱为生了？
“陆夫人，”杜掌柜看了眼借据，放到一边去，嘴角似笑非笑，“您先前的义举，我个人是十分钦佩的，只不过，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只要您拿将军府的府邸做抵押，银子可以借您，只不过利息……”
宋凝立刻道：“我知道您这里利息高一些，无妨。”
杜掌柜摸了摸下巴长出来的一点胡子毛，伸出七根手指来。
“七分利？”宋凝问。
秋棠忍不住拉拉宋凝的袖子，低声道：“这也太多了吧？”
杜掌柜摇摇头，想到自己背后是长公主，不禁又跋扈了一些：“是七倍。”
七倍！
“你怎么不去抢呢！”秋棠险些喊出来，“这市面上那家放债的会要这么多利息？”
杜掌柜忍不住笑，颇有耐心：“小姑娘，嫌贵，尽可以找别人。”
谁不知道他风云赌坊臭名昭著，但为什么还是有人源源不断的来呢？
还不就是因为他们给钱痛快，能解燃眉之急。
他不知道宋凝为什么会来找他，但一定有她的原因。
“好。”宋凝将那张借据重新推到杜掌柜面前，似是咬了咬牙道，“七倍就七倍。”
“夫人……”
“陆夫人爽快。”杜掌柜称赞道。
“不过……”宋凝顿了顿，又道，“将军府的宅院是先帝所赐，既然是七倍利，那我要现银两万。”
秋棠瞠目结舌。
借两万两银子，还的时候可是十四万，夫人哪有这么多钱呀！
“没问题，石头，拿银票来。”杜掌柜立刻喊人去准备银票，同时重新写了借据，盖了自己的手印。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
宋凝也没有犹豫，签了名字，盖上陆府的公章。
银票拿来，宋凝清点之后无误，交给秋棠收着。
那么一厚沓银票，又想起三个月后要归还的，只会比现在还要多七倍，秋棠就两只手都在发抖。
“走吧，给府中重新安置点东西。”宋凝唤秋棠一声，她咬了咬牙跟上来。
“掌柜的，这可是先帝御赐的府邸，他要是还不上，咱们真能收回来吗？”等人走了，石头才问杜掌柜。
杜掌柜嘴角歪了歪：“有长公主在，怕什么。”
“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忤逆先帝吧……”石头又小声嘟囔一句。
杜掌柜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干活去！”
不过拿先帝御赐朝廷官员府邸当抵押，这种事还真是头一回，他得跟长公主说一声才行。
另一头，宋凝拿着银子在街上闲逛，看得秋棠直着急。
“十四万两银子，这摆明了就是坑咱们，夫人干嘛要跟他们借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难道夫人您还对将军抱有幻想？可就算是为了将军，您现在也没有了假装傍身，这些银子到时候您怎么还？”
城东那个院子可是三千两卖的，远远不够呢。
宋凝眨眨眼，幽幽道：“我为什么要还？”
秋棠有些发怔：“您说什么？”
“银子是我借的没错，我也确实签了字画了押，可上面留的，却是陆家的公章。”宋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是替陆家借的，到时还不上，也是陆家着急，我急什么？”
她只是个代理人罢了。
陆家贪图她的嫁妆，为了那些钱毁了她的名节，害了她的性命。
不让陆家尝一尝家破人亡，被人追债的滋味，那怎么行？
秋棠咂舌，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凝。
原来她借的时候，就没打算还？
“要是将军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宋凝冷笑，陆瑾之的心思，从来就不在这些内宅之事上。
他自诩清高，吃穿用度这样的小事，哪里会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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