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英到楼底了，停着：“行，那你先忙，妍妍啊，记得去接你哥啊，帮着安排安排工作什么的。”嘟一声，通话结束。大学，柳妍妍在北京上的大学，这是她自己考上的，舅妈的意思是让她学师范。表面上是说着，当老师好找工作，能在这长大后，能给家里挣钱了，留在老家。实际上，嫁人了，也能捞一笔彩礼钱，加上这般标志美人，加入当地小地方霸王手里，也是有希望的。柳妍妍学的广告，她想要留在这北京，尽管这里人都是冷漠的，势力的，拜金的。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嘛，遍布地下的地铁，第一次做地铁她就做错了，花了１９０打车回学校，但她不后悔，想要留
“妍妍啊，你也知道，你哥眼瞅着，36了，咱老家这边，不跟你那大城市，你哥这说不到媳妇， 我跟你舅啊，真是抬不起头，就那肉联厂，质检管的你王叔，人家孙子都抱上了，我这，媳妇还没捞着呢。”
这一大箩筐的话，砸的柳妍妍心情不极了，打开电脑，“那个舅妈，我工作电话来了。”
刘小英到楼底了，停着：“行，那你先忙，妍妍啊，记得去接你哥啊，帮着安排安排工作什么的。”
嘟一声，通话结束。
大学，柳妍妍在北京上的大学，这是她自己考上的，舅妈的意思是让她学师范。表面上是说着，当老师好找工作，能在这长大后，能给家里挣钱了，留在老家。实际上，嫁人了，也能捞一笔彩礼钱，加上这般标志美人，加入当地小地方霸王手里，也是有希望的。
柳妍妍学的广告，她想要留在这北京，尽管这里人都是冷漠的，势力的，拜金的。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嘛，遍布地下的地铁，第一次做地铁她就做错了，花了１９０打车回学校，但她不后悔，想要留在这北京，她要吃的亏还很多。
大学的奖学金很多，比赛机会也很多，挣钱的方式也更多，她申请了助学贷款，连过年都不回家。购物广场，做服务员，法定节假日都是三薪，这是好事情，本就没有家的她，能在他人合家团圆的日子，得到三倍工资，这很好。
“妹妹，要不然就留下吧，你这次服务员，是走了中介，被骗了，只有五千块，跟我们企业直签，你一个月能拿到七千。”餐饮店的老板娘挽留着她。柳妍妍微笑：“不了，姐姐，我大学毕业，还做服务员，会被家里说的。”
老板娘不再说什么，是个人都能懂，服务员就是找不到工作的老年人和暑假工专属，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柳妍妍骗人了，她没有家，家里也没有人说她，不想留在这里的，只有她自己，做一辈子服务员，她看不起自己。
大二，寒假工，北京地铁安检员，１２个小时一班，白班夜班，管吃管住，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就算是国家助学贷款的钱，她也想要早点还清。北京地铁冬天很冷，但四千一个月，管吃住能攒下钱，多加班，按照２５元一个小时给。
相比起高中时候，剥毛蛋，１５元一个小时，已经涨了１０元，所以这就是读书的意义嘛。显然不是的，不论是剥毛蛋，还是做安检，都是不需要学历的，而她现在有学历，所以，这只是安州小县城和北京这一线城市的时薪差距。
从手中握着的白酒中醒来，柳妍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看来现在，她的酒量又好了，这都只是麻痹了一会儿。起床简单收拾后，开始煮泡面，翻着群聊，“我能去看看吗？想要学一点防身术。＠柔柔。”
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果然北京足够现实，都能让克制了半辈子的柳子磊，直接就对她上手了。她说报警什么的，那只是说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报警又会说，虽然是领养家庭，但也要进家庭之间的相互帮衬作用。
“正好想看看你穿跆拳道服的样子。＠柔柔。”
跆拳道馆。
十分钟的休息中，柔柔终于看见四个人秘密基地群聊有消息：“当然可以啊，柳姐，你来看看，感受一下，防身术的话，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等着我回家啊，咱们细说，一个小时左右。”
老秦在一旁回着：“怎么样？你有没有朋友要来学跆拳道的。”柔柔活动着筋骨：“我朋友啊，胜男是东北人，打架不在话下。白老板的话，你是没有见过啊，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吃亏那是不可能的。倒是有一个吧。”
“谁啊。”老秦追问着。
柔柔已经上前：“好，最后半个小时啊，第六个动作体验。勾踢，实战姿势开始。右脚地重心前移，右腿以关节为轴屈膝上提，两手握拳置于体侧，左脚以前脚掌为轴外旋180度。”
“tຊ右腿以膝关节为轴继续向前上方伸成直线，顺势右脚的脚掌用力向右侧屈膝鞭打顺鞭打之势上体右转，右腿屈膝回收，右脚落回原处，成实战姿势。这个动作呢，大家要注意，收腿快速，踢腿快速，才能达到击打目的。”
已经是一批新学员了，这老秦啊，柔柔是又明白了，这是听着柔柔的纹身店被砸了，相当于后路没有了。一天给安排两批新学员，不过都是一些理论和体验课，柔柔也不费力，还算是能应付。
“第七个动作，后踢。后踢，实战姿势开始。两脚以两脚掌为轴均内旋约180度，身体之右转约90度，两拳置于胸前。上体右转时扣肩转头，右脚瞪地将地的力量与上体拧转的力量全在一起。”
“左脚掌为轴内旋约90度，闹时将右大小腿收紧并夹紧大腿，然后向后直线踢出，自然收腿转身成为新的实战姿势。这个要求比较高啊，大家在做之前，可以活动一下腰部，对，平时如果长期坐办公室的话，一定不要逞强啊。”
还是上班族多，腰部最大活动限度都是很小的，柔柔给台阶：“没有关系啊，大家只是一个体验课，主要是感受一下，咱们活动身体的过程，还有就是后期训练后，会感受到身体整个的通畅，就像是筋被打开了一样。”
大概十分钟后，看大家都安静下来，拉开距离：“这是今天最后一个动作了，难度有点高啊，大家注意看。后旋踢。后旋踢，实战姿势开始。两脚以两脚掌为轴均内旋约180度，身体随之右转约90度，两拳置于胸前。”
“上体右转，与双腿拧成一定角度。右脚瞪地将瞪地的力量与上体拧转的力量合在一起，右腿继续向右后旋摆鞭打，同时上体向右转，带动右腿弧形摆至身体右侧，右腿屈膝回收，右脚落到右后成实战姿势。”
“这对身体要求素质很高啊，大家量力而行。”
上前指导，把住一个较年轻男性的腰：“腹部收紧，快速发力，不要着急做动作，能腾空，感觉自己的腹部收紧，这就很好了。动作等后期，身体有记忆了，自然而然，就能做出来，不能强求啊，欲速则不达。”
十分钟后，“张教练再见。”柔柔上前鞠躬，回敬：“各位学员再见。”
锦园。
１８０３。
北京一天比一天冷了，昨天是实在是太累了，白霄在无数个闹钟后，还是醒不来，中午１１：３４。胃疼醒了，下床找水喝，拿着手机，翻开什么消息：“白老板，你门口有一个男的，不知道什么情况。＠白老板。”
“没见过，但看着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早上敲了门，你没有醒，我们也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可能太忙了。＠白老板。”什么男人，袁帅吗？白霄又自我否定了，如果是袁帅的话，应该直接进来啊，之前给过她房间密码。
推开门——
“白霄。”陆政光被开门的声音震醒，蹲在墙角，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红眼很明显，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白霄把门完全打开，将人拖进来，沙发上，关心着：“陆政光，现在都２７号了，你还不去南方利州，下个月１号，不是开拍了吗？”
陆政光说不出来话，低头在沙发上，不敢直视白霄的眼睛，缓缓开口：“明天，我就做手术了，白霄，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但我没有选择。我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了，这种感受，你能懂的，对吗？”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将白霄席卷着，这句话，她很懂得“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了。”这句话，高二那场车祸里，白霄说了无数次，但在多次的呐喊，医院的无措，夜晚梦中的父亲，她惊醒，却身边空无一人——
“我懂。”
“陆政光，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手术一定成功。”白霄坚定着，口腔酸涩着，喉咙底部跟着呼吸困难。对面，陆政光需要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的安慰，在那温热气息靠近，再一个靠近的距离，白霄起身。
她不爱陆政光，这是事实，白霄必须让自己分清工作和情感，在这段关系中，必须有一个冷静。身后，沙发上，陆政光仰头，眼泪落下，她暴怒：“白霄！为什么！我配不上你嘛——”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不相信，你就对我没有任何感觉，还是说，那个合伙人，你喜欢他！”白霄回头：“陆政光，你要明白，现在我让你进来，以及还能跟你说话，是因为你是我的工作其中一项，你是我的甲方。”
“除此之外，别无它意。”
陆政光任眼泪流下，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展现柔软，他不相信，就算是在父亲面前，他都没有软弱半分，为什么白霄的心如此硬，就算是一块石头，他这第二次展现真心，就当真感受不到爱意！
“白霄，我真的爱你，你想要如何证明？钱，还是什么，你开口好吗？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白霄叹气，眼睛有泪花，但她绝不低头，更何况是自己不爱之人，不恨，不稳，这是一个因果关系，她很早就知道。
“到此为止，收起你的感情，以后有任何项目事情，和袁帅去谈。”白霄冷漠，不再挽留，将已经绝望的陆政光推出去，不顾对方的言语，关门。陆政光嘶吼：“白霄！我明天就要手术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希望吗？”
“尽管你骗我，我都愿意听。”
不，白霄从不骗人，尤其是在感情上。钱，这是一个准确数字，她敢还，但感情，这太大了，白霄还不起。她是嘴硬的，但心不硬，身体沿着门缓缓落下，眼泪落下。如同往常一样，她会拒绝他人的追求，所以，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还是会害怕，就算是父母如此相爱的两人，都会分开，她在这个诺大的北京，怎么会遇到真爱。就算是爱了，也不会像是妈妈一样，为了给父亲一个希望，难产选择保小。对，她不可能遇到真爱的，因为这里是北京，现实的北京，冷漠的北京。
而白霄要在这北京活下去——
尚武跆拳道馆。
门口，“柳姐，你怎么想要来了解这跆拳道了，还有防身术什么的？”柔柔好奇问着。北京的周末堵死，两人坐着地铁来，柳妍妍也被早高峰狠狠上了一课，整理着衣服：“额——可能是想要保护自己，或者加一个技能，反正技多不压身。”
柔柔开着门：“保护自己？柳姐以后我保护你，一个电话，我就到，怎么样，嗯——”柔柔已经感受不到柳姐的气息，还有那挽着的胳膊，温热的身子。回头，是一个陌生男人，穿着西装，拉扯着柳姐。
“你是谁！放开——”柔柔上前，暴力分开两人，将柳姐护在身后。对面，男人舌尖抵住上颚，双手摊开：“不要紧张，我是沈景行，柳妍妍的同事，我们只是，公司突然要加班，我来接她的。”
柳姐确实入职了一家新公司，在群聊里说过，柔柔正思考呢，感受到身后的柳姐声音：“柔柔，没事，确实我同事，影视公司就是这样的，加班比较突然。不用管我了，你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既然柳姐都承认了，柔柔不再坚持，转身，摇了摇手机，示意有什么情况，打电话。跆拳道馆，柔柔不放心，让学员热身的十分钟，给柳姐发消息：“柳姐，有事，给我打电话，记着。”
上次那所谓柳姐哥哥的男人，同方才男人一样，很是暴力，都是拉扯柳姐，她不放心。而且对面男人一看就是很精明的，这种西装禽兽，比上次的莽撞男人，更是可怕，这种往往都是阴招。
下一秒，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起——
“母上大人。”这是妈妈时隔一年的电话，柔柔难以置信，并且丝丝尴尬不知道说点什么。“老秦，家里电话，你帮着我带一会儿。”跆拳道一层转角后，直面北京这早上的冷风和缕缕阳光。
“妈妈。”柔柔很是胆怯。对面，山东家里的妈妈，忙着批改学生作业，推了推眼镜：“这几天，我去北京，去看你，你真是狠啊，跟你爸一样，只要我不联系你，你就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呗，翅膀很硬，现在。”
柔柔的妈妈是中学老师，压迫感自带，就算是没有见到妈妈，柔柔已经能想象到了，妈妈那说话的姿态，向下的嘴角，食指上的红色墨水，随手推眼镜的动作，上下打量人的眼神，一针见血的语言。
“妈妈，我——我不是惹你生气了，我想着学成才回家的，这不马上过年，回去想着看你。而且我现在生活也稳定了，有工作，你不用来看我，有时间，你多休息，我过年回家看你tຊ，你不用折腾。”
柔柔妈妈合上作业本，批注完毕，一届不如一届：“我这几天去看你，有几块墨水，我亲眼数数。”柔柔还没有来记得阻拦，“嘟——”一声通话已经结束，没有任何给解释的机会，和之前一样，她像是永远在上学，永远被掌控。
黑曜。
“到底什么情况，你就没有个解释嘛，今天是休息日！”柳妍妍甩开沈景行的手，但难逃魔爪，在他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一个转身的用力后，她被拉扯进了办公室。柳妍妍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挣扎的空隙。
沈景行平静，脱下外套，上前，拿过茶几上的项链宝格丽情侣对戒：“喜欢吗？”柳妍妍是拒绝的，金色的宝格丽情侣对戒，她讨厌金色，这是沈景行早就知道的，可是每次沈景行都送黄金，或者金色的装饰物。
他说黄金保值，所以，沈景行在给她买礼物的时候，还是将利益，保值，计算在她开心与否的前面。柳妍妍尝试再次强调：“我不喜欢这款，这颜色我不喜欢。”对面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将她的手腕握住，生生用力着。
“柳妍妍，我喜欢就行，我喜欢你带着它的样子，很漂亮。”
无话可说，她和珠宝行里，衬托对戒的手模具，是没有区别的。上前，任着对方的手用力：“沈景行，所以你口中的喜欢，就是把我放在身边，这就足够了嘛，至于我开不开心，你毫不在意。”
“对吗？”
男人不可置信，想要立刻回答着什么，也只是张着嘴没有出声。男人喜欢年轻的，是有道理的，不仅仅是白嫩的身体，不谙世事的眼神，言听计从的乖顺，最重要的是，不会思考利弊的脑子。
“我爱你，这是真的，自然就会在意你的开心。”沈景行拿起手机，对上那颤动睫毛：“现在选，你喜欢的对戒，我再给你买——”话没有完全说出，柳妍妍已经离开，转身很是果断，如五年前，知道自己是小三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柳妍妍，从来没有再爱过，只是逢场作戏——
工位上。
多年的工作经验，柳妍妍已经完全具备，随时从任何情绪中，抽离的能力。北京如同巨大的齿轮，严丝合缝，你可以工作，那是很普通的，因为所有人都在工作。你可以不工作，就被碾死在巨大社会齿轮中，无人在意，齿轮转动继续。
“柳姐，你听说了嘛，这次是项目出问题了，沈高管和钱主管，都在南方待了两天，和资方周旋，都通过的项目了，又被打回来，全黑曜都回来加班了，死命令！”旁边，赵时时感叹着。
柳妍妍点着头：“我说呢。”小声之后，又帮着赵时时：“怎么样？又是你要做新方案吧，我来帮你吧，其实呢，我觉得，你之前的三个方案，创新点都有点不大胆，现在的观众，要的就是撕逼和抓马，直接上炸点，话题度拉起来——”
中午。
茶水间。
一个上午的战果后，项目缓和多了，整个广告部开始有人气。一杯热咖啡后，赵时时上前：“柳姐，你今天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真的，要不是你啊，我今天这方案，肯定是要加班加点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没事，同事帮忙嘛。”柳妍妍才是害怕自己清闲下来，一大早就和沈景行吵架了，以沈景行那性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就是不达目的会一直死缠的人，帮着赵时时做方案，还能让自己有事干，最重要的是，能用这个理由，躲避沈景行一马。
赵时时拿出手机：“柳姐，你现在肯定是累坏了吧，我给你推荐几个强制爱小说，保证你喜欢。相信我，我可是书虫，从初中就开始了，这几本，保证你看了之后，走不出来，疯狂找我要代餐！”
看出来了，上次那个小白脸画饼男，赵时时就一副花痴的样子，只可惜了，这生活，比小说现实一万倍。柳妍妍推开手机，一口热咖啡：“不用了，我喜欢睡觉，现在就想早点回家，泡澡睡觉。”
“不——没有人能对强制爱说不！”赵时时像是一条猛蛇，将柳妍妍盘旋：“强制爱其实是一种巨大的失衡，上位者只是占有着他人的躯体，而在感情中却是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更卑微。得不到心又怎么样？”
“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又在意得要命，如此扭曲的情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看似是A强制B，实际上是B完完全全锁住了A，所有的一切全掌握在B手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强制那个强制他的人。”
“看似强求实则被需要。肉体在强制，精神却在乞求。强制爱的爽点是虽然真的强制do，但是会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下意识怜爱，下意识温柔，是我明明想要狠狠占有却又会下意识心疼。”
“肉体上a主导，实际上精神上b主导，完了a还要小心翼翼地看b没有没有生气，但这仅限纸片人，现实绝对不行，而且这种情况必须是两边都爽了没有肉体伤害，怎么样？女人，你还要故作矜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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