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村口,整个村寨寂静地如同一个死镇,没半点有人活动的迹象,只有地上杂乱的脚印与落叶残骸,还能依稀看出此处发生过什么。瑬鹤卿握紧了陆离的手道:“跟紧我。”陆离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而后眼波一转看向鹤卿的侧颜,漆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微光。月色下,鹤卿环顾四周,只略略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便径直朝着一条分叉路走去,指向性明确。只是没走出几步,途径两旁的房屋就陆续传来些许窸窣声,大门一扇扇的打开,无数的黑影从中僵直的走了出来,且逐渐靠近。
夜间的山中浓雾渐起,顾长念与一众天玄山弟子沿着山路来到这隐藏在山间的村寨中。瑬
借着月色,能看见村寨的房屋错落有致的依山而建,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没有一点光亮,一片死寂。
唯有村口歪脖子树的枯枝上,有几只枭鸟停在那儿突兀的叫着,穿破夜空传至远方,令人不寒而栗。
徐改之听着众人踩在落叶上的嚓嚓声,对先前探路的同门问道:“不是说这村寨可以落脚?怎么瞧着,像是没人?”
那弟子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先前远远看着,是有灯火的。”
花池雨不由自主的向顾长念靠近了些,小声地道:“此处似乎……有些古怪。”
顾长念打量着四周,在月光下能依稀看见那些房屋墙上爬满了状似苔藓,却又呈暗红色的菌类,隐隐透着不详之感。
他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太对劲,先撤出吧。”说着便转身欲离开。瑬
可方才怂恿顾长念去请示鹤卿的那弟子却说:“哪里就需要撤了?都亥时了,夜深人静,村里人都休息了也很正常,就算不对劲,我们都是仙门弟子,难道还能怕了这些妖魔鬼怪?”
顾长念看他那颟顸无知的嘴脸,正要再劝,就已经有其他弟子附和道:“是啊,我们此行本就是为着历练来的,哪有躲避之理?何况仙师就在后面,能出什么事?”
有人牵了头,又有人附和,东一嘴西一嘴的,直接就没人理会顾长念要求撤出的建议了。
一女弟子看出顾长念的凝重,笑着打趣道:“长念你莫慌,就算今日是魔神现世,仙师也会奋不顾身来救你的。”
“……”
花池雨眼见顾长念的脸色沉了下去,赶紧出言打断:“乔楠师姐,你这是说什么呢?别说是长念,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遭遇危险,仙师都会奋不顾身的。”
乔楠耸了耸肩说:“那可不一定,这几日仙师不就从未出过手嘛?我看呐,只有长念遇到危险,仙师才会亲自动手。”瑬
“师姐!”饶是花池雨都快急眼了,也拦不住其他人的嬉笑。
甚至有人激道:“长念,你若真这般害怕,不如自去寻仙师吧。”俨然就是把顾长念当做了孩童戏弄。
顾长念理解他们有怨气,这些天玄山的弟子已经不满了一路,好不容易鹤卿不在,还不得赶紧抒发一下情绪?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与鹤卿那种人牵扯在一起,他也受够了。
顾长念一手紧握着却邪剑,一手将花池雨拉到了自己身后,沉声道:“好,那你们便去试着敲敲门,看看会否有人在此。”
顾长念不仅修为比这些弟子好,由于所修功法的特性,实际伤害也比他们高出许多。说这话,便是想叫他们知难而退。
乔楠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直接就走向了最近的一间屋子,正欲敲门,那房门却忽然“吱呀”一声从内打开来,屋内黑暗幽深,似乎有一两个人影在晃动。瑬
乔楠松了口气:果然是有人住家的。
她退开一步持剑拱手扬声道:“劳驾,我们是天玄山弟子,路过村寨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然而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乔楠迷惑的皱了皱眉确认:“有人吗?”
话音刚落,似是一阵阴风刮过,一股腐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屋内的两道人影猛地窜出,将离门最近的乔楠直接拖了进去。
“乔师妹!”tຊ
“师姐!”瑬
在天玄山弟子的急呼中,越来越多的人影从各处的房屋中走出,月光下,那些人的双眼只剩眼白,淌着口水,五官扭曲而僵硬,仿佛诈尸还魂。
花池雨紧紧地抓着顾长念的臂膀,颤抖着道:“他们是、是人吗?”
顾长念护着花池雨同天玄山弟子汇集到了一起,再低头看向却邪剑——
却邪剑身未发出嗡鸣,说明逐渐将他们包围的,就真的只是普通人。
那么,就不能杀伤了……
徐改之与顾长念想到了一块儿,迅速低喝一声:“摆天覆阵!”
※瑬
在树上待了快一个时辰的鹤卿,一直关注着那村寨所在的方向。
直到见那不知因何骤起的浓雾将村寨完全遮挡,她才伸了个懒腰跳了下来。
树下的陆离抱着膝盖蜷缩坐着,见鹤卿下来便不紧不慢地起身问道:“我们现在过去吗?”
他的怀里还搂着鹤卿的法器曳影,身姿挺拔又气定神闲,宛如一个尽职尽责的守器人。
鹤卿觉得有意思极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可陆离就总是能把握住她的心思。
她顺手摸了摸陆离的发顶:“嗯,再不去就晚了。”
鹤卿这话说得含糊,陆离也并不追问,只主动牵了鹤卿的手,噙笑道:“山里黑,牵着师父的手,我就不会摔倒了。”瑬
被示好的感觉总是令人愉悦的,即便鹤卿看出陆离是故意做作,也还是任由他牵着走向了村寨。
路上陆离看出鹤卿有意减缓步速,不免有些狐疑——
一进入村寨所在的山脚便恶臭熏天,那些年轻弟子或许无法感知,而鹤卿,以她的修为绝不可能嗅不到。
但她却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拖沓。
先不说鹤卿身为一派掌门,对那些仙门弟子的安全责无旁贷,仅是她自己的徒弟顾长念也在其中,她如何能做到如此安心的磨蹭?
就好像,是刻意等着那些人出事一般。
两人进了村口,整个村寨寂静地如同一个死镇,没半点有人活动的迹象,只有地上杂乱的脚印与落叶残骸,还能依稀看出此处发生过什么。瑬
鹤卿握紧了陆离的手道:“跟紧我。”
陆离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而后眼波一转看向鹤卿的侧颜,漆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微光。
月色下,鹤卿环顾四周,只略略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便径直朝着一条分叉路走去,指向性明确。
只是没走出几步,途径两旁的房屋就陆续传来些许窸窣声,大门一扇扇的打开,无数的黑影从中僵直的走了出来,且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