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身影往雪狮子前一戳,端望着其似有的轮廓,孟书涵不住腹诽:都说女子美丽者可称之为红颜祸水,原来男子祸起水来,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啊。她可是不想与这祸水有什么纠缠,听闻他这十年在外,为了升官发财,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不说十万也有八万。那样的人,心计与手段不是常人可摆弄的,她又怎么会自讨苦吃自寻死路?别看了那人外表光风霁月,内里指不定多阴辣污遭呢。瞧着才在家住上一日,就已是鸡犬不宁了。比及贺靖之做完应酬回来,只觉一身的头昏热涨,没发觉这偌大庭院里竟一个得力女使都没有,昏头就进了卧室想着先躺下休息。
自从贺靖之回来后,长房的院子一下就活了起来,正值豆蔻的婢女个个心里都装下了大爷的玉骨风清。
素烟素来自持是大爷亲自买回来的,眼见女使们院子不扫、茶水不供,却扮的珠翠满头似深宅里的小姐般,个个的分明是想顶了自己登天梯去!
那几个岂非又是好对付的?心中自然不忿,你训一句我扎三句,直击的素烟三魂炸了两魂半,竟失了智动起手来了。
老夫人院里的慈岁过来传话,正好撞了个正着,将所有婢子拘到老祖宗前去了,往常热闹喧腾的院子,此刻竟只落得孟书涵一个人未搅合进去。
薄薄的身影往雪狮子前一戳,端望着其似有的轮廓,孟书涵不住腹诽:都说女子美丽者可称之为红颜祸水,原来男子祸起水来,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啊。
她可是不想与这祸水有什么纠缠,听闻他这十年在外,为了升官发财,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不说十万也有八万。
那样的人,心计与手段不是常人可摆弄的,她又怎么会自讨苦吃自寻死路?别看了那人外表光风霁月,内里指不定多阴辣污遭呢。
瞧着才在家住上一日,就已是鸡犬不宁了。
比及贺靖之做完应酬回来,只觉一身的头昏热涨,没发觉这偌大庭院里竟一个得力女使都没有,昏头就进了卧室想着先躺下休息。
可这厢才躺下不久,便觉口干舌燥、燥热难耐,四肢百骸如被人点火般的烧了起来,血液全都涌向身体的某处刚直,直烧得烫似炭火。
这症状不像是水土不服,更像是……
贺靖之这才想起适才柴灵丘敬酒时的古怪,“我这宝酒可不是谁都给的,喝了,可上瑶池九天!”
贺靖之只作他浪荡惯了出言无状也未曾深想,此时却一下清楚了。
“天煞的柴灵丘!”
无忧才将那一人半高的雪狮子塑了个大形,正琢磨着拟个什么形态,偏听主屋卧房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唤人。
她装作听不见,堵住耳朵,接着专心她的差事。
可那人像是催命鬼般的喊,院子里的人偏偏还都被老夫人叫去训话了。她往院门那儿跑了两遭,抻着脖子盼了又盼,连个苍蝇都没有。
那人声还在,可音逐渐弱了下去。
她知道,终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听见却装作没听见,定是没好果子吃,便只能磨磨蹭蹭地推门进了去。
“主子,有何吩咐?”
迷蒙间,贺靖之见门口出站着个人影灰扑扑的不辨男女,一出声儿,才知道是个女子,听着声音年纪似乎并不大。
他想开口应声,却白长了长嘴,半声也唤不出。
“主子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叫府医来。”
孟书涵觉得有些奇怪,青天白日的怎么他躺在榻上,声音还带了些虚喘?甚至、连鞋子都未脱?
他鞋下的污泥已将靛青的金丝被褥染脏了,被褥上盛开的莲好不容易从淤泥里长出来,一脚又被他揣回了黑泥中。
孟书涵皱着眉半天,还是没等来答复,思虑来回还是觉得应该上前查看,若是他此刻就死了,这院子里现在只有她,不给他陪葬她跟他姓!不对,她凭什么跟他姓?
她虚着脚步走近,只见大爷一张端方清贵的脸庞此刻满面愤红,阖着的眼皮止不住颤着,看着挺难受的。
还好,没死。
她刚欲转身去唤府医,却被一双臂膀阻了去路。
贺靖之浑身焚的快成焦炭,额间忽然触上一截冰晶玉白,他瞬时攥住,一把将那背后的什么全扯了进来,紧紧抱在怀里。
冰凉柔软、清冽馨香,让他止不住的喟叹,便如沙漠之人终得清水。
可也只舒服tຊ了一霎,下一刻那磨人的热又涌了上来,比之过犹不及!
他难受的,快要撕裂般,只把身上最难受的那物件往那软冰上蹭啊蹭!
可还不不够!
他要更多!
方寸榻上,流欲横生。
贺靖之乱了方寸喘息,用唇去寻摸,可那块冰跟活了似的,他只好钳住一头再找:“唔。”
是这样,没错,得这样!微薄的理智也被这软腻所击溃,他缠着一只灵巧润湿的什么翻卷吞咽,恨不得整条吸过来吞下腹中解渴才好。
直到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口中涌出鲜血的味道。
迷糊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怀中的不是什么柔软还会散发香味的冰晶,而是一个软软的女人!
似乎,还咬了自己!
罢了罢了,今日和他成就好事也是此女的命数。
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大小官员来他这作美人计,无数燕瘦环肥沉鱼落雁流水一般的过,他都不曾青眼。
可如今不是在外,而是就在他自己的府邸榻上,他不必谨慎伪装,放纵一次也没什么...
理智稍稍回旋,就连身体的控制能力也恢复了一些,他睁开蒙蒙的眼,“你是个有福气的,今儿爷就收了你!”
迷朦间,那人却挣扎了起来,看不清五官,只觉一张朦胧美面在自己眼前晃动,就连自己都快要按不住的时候,听见清凌凌声音夹杂着愤怒。
“福气个头,谁稀罕!”
贺靖之觉得好笑,以为是她故作姿态,“你且看清,我是谁?”
见那身影似乎不太挣扎了,他心内冷笑着,不过又一个如蚁附膻的庸脂俗粉,大手不由分说探进她松垮的衣裳里,还使劲儿捏了捏。
“啊!”孟书涵浑身像是过电一般,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不听使唤的照着他的脸面打去!
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啪——
一巴掌下去,都清醒了不少。
“你敢打我!?”贺靖之魂惊魄惕,失焦的瞪着身前模糊的人影磨牙凿齿,“爷不扒了你的皮跟你...”
他那个姓字还没没说完,只觉后脑传来一阵钝痛难忍!
他就这样,瞪着水蒙蒙的双眼瞠目结舌当场麻了,直直摔在榻上!
说出去谁信?堂堂澧朝二品大员、明东京城的文武状元、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竟被一个膳房的粗使丫头,打昏了过去!
孟书涵胡乱扒开他还斜在衣裳里的手,一个鲤鱼翻身就掉下了床,顾不得什么,奔逃似的杀出了院子,连门都未关!
她用的,正是母亲年幼教过她的秘密西洋武功,依稀记得这武功的名字好像是“女子防身术”?
这回全完了!多年藏拙扮蠢,竟然干了票大的!
孟书涵逃似的奔回自己的寝房,慌着心跳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麦茶仰头就喝,一口干了被呛个咳嗽不止,忙捶着自己薄薄的胸口。
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疼的,竟然从那水灵灵的眼里冒出了好几点泪珠子。
须臾,起身来到破榻跟前儿,掀开底下积的成本成本的书,翻出书本下压着的一个旧粉皮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半旧不新的珍珠串子、一个成色勉强的飘花玉镯,还有一个小袋囊,里装的都是她这些年攒下的大大小小的碎银子。
这便是她六年以来的全幅身家。
无忧知道自己打了贺靖之肯定是活不成的,自己的梦想也实现不了了,本来想着以后把余妈接出去养老送终的,看来是老天爷也不给她这个机会,好歹银钱还好使,给了余妈也算是尽尽这些年她的心意。
只是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连她一面都见不到了。
夜半,孟书涵悄悄起身,不敢点灯,蹑手蹑脚拿着纸笔爬到月下去,就着微光,写下了遗书。
苦海半生在她脑海中浮过,又洒了几滴泪,才爬回去。
撑着一双眼皮,直到天明时分,才昏昏沉沉地不甘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