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生硬,又有点浪漫。温柠感觉自己头脑好像空白了,又或者头脑里像跑马灯一样。但总归,按下的不是正常的播放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话她竟然是从沈淮序嘴里听到的。温柠眨了眨眼,又假设道:“那要是你学生时代碰见我呢?”“如果是学生时代。”沈淮序说:“我们不会在一起。”温柠刚侧目,他又不紧不慢接上一句,“因为那时候我心比天高,要用更快的速度做实验、写论文、毕业。”
沈淮序动作干脆利落, 卧室对他,本来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
最后穿着睡衣, 只拿了个枕头就迈进温柠卧室。
一身绸缎睡衣, 黑色,温柠比他洗完澡, 正躺在床上,整个脑袋都陷在枕头里。
卧室里她用的香薰一直都是浆果那一款, 即使有时候没点燃,冷香也是一股果香味, 萦绕在卧室每个角落。
但今天,男人不过才进房间没一会儿, 鼻尖就被一股淡淡的木香侵占。
沈淮序站在床侧,问:“关灯吗?”
温柠应声, 下一秒, 卧室的顶灯全熄了。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帘缝隙处隐隐透过来一丝光亮, 模糊了视线, 又并未剥夺视觉。
这床原本挺大, 但沈淮序躺上来以后,就显得格外拥挤,感觉就连深呼吸都能惊扰到身旁的人。
身侧像躺了个火炉,又热又烫。
沈淮序没说话,睡相也很好, 甚至连呼吸声都不重。
他好像就真的是把分床同居, 变成同床同居,只是单纯睡觉, 什么动静都没有。
温柠老老实实仰躺在床侧,不知道是今天香薰距离放的太远,还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强烈,总归不同的味道交织,让她想靠近又想远离。
温柠抿着唇,默默深呼吸了口。
手掌又一次落在小腹上,企图通过意念和宝宝对话。
——宝宝啊,你别影响妈妈的孕激素了。
——虽然旁边躺了个男人,但妈妈明天还得上课。
——做过一次梦就已经够尴尬了,你别让妈妈再想男人。
……
温柠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但显然没用。
她根本没办法忽视身旁的人,简直难以入睡。
几分钟后,温柠在夜色里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慢腾腾的,试图往床侧移。
但她这一动,身后的檀木味突然加重。
温柠一惊,躲闪不及被人长臂一勾揽进怀里。
“躲什么?”他在她身后道。
……
温柠浑身一僵。
后背几乎贴上一堵胸膛。
沈淮序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被尽数喷洒上后颈的裸露肌肤,好像还有属于男人的短发,掠过她的颈侧,痒痒的。
温柠怔怔地瞪大了眼睛,一双黑眸,在夜色里又大又亮。
她觉得不舒服,还有种被戳穿的恼羞成怒,“……谁躲了?你离我这么近干吗?”
“嗯,你没躲。”男人的声音好像染上丝丝笑意,嗓音低磁,“睡觉吧。”
落在耳边,像是安抚。
腰间的胳膊虽然困住她,但是并没有用力,小腹的地方压根没有碰到。
沉默。
房间里没人再说话。
手臂收束着,温柠只能认命的闭上双眼,
以为自己要失眠整晚,但身后的味道闻着闻着,竟然也昏昏沉沉起来。
到了不知道几点,温柠半梦半醒睁开眼,感觉有点冷。
试探性的动了动,这才意识到身边空荡荡的。
——身后的热源撤走了。
连锢在腰侧的手臂也没了。
温柠先是怔了半瞬,随后顿时不爽起来。
抱她的是他,不抱她的也是他。
想抱就抱,不想抱就不抱!
把她当什么!
但又不知道沈淮序是睡着还是醒着,温柠还是小心翼翼把脑袋偏过去。
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但人的感觉会让视觉更加敏感,她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个轮廓,热源好像也近在咫尺。
温柠被这距离吵得心烦。
她胳膊向外探了探,从枕头旁摸索到手机,怕亮光会刺激到身旁的人,偷偷摸摸拿到被子里戳开屏幕。
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继tຊ续睡过不了几个小时又得起,不继续睡又确实是深夜。
温柠把手机丢回去,直愣愣躺了半天,偏偏就是睡不着。
她把这些全都归因于孕激素。
自己怀孕还不都是因为这个狗男人。
偏头看了眼,温柠恨恨想——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气不过,直接坐起来,手掌不客气的落到男人身上。
“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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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民亦未寝。
第一个巴掌先拍下去,温柠先抱怨,“每天怎么锻炼的,身上这么硬……”
然而话没说完,天旋地转间。
温柠直接被人扣住手掌,反手压在身下。
“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沈淮序胳膊撑着床,漆黑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嗓音低沉,带着暗哑。
一晚上,她细细簌簌的动静不停。
以为抱住就能安生,但偏偏给自己找了个更大的麻烦。
鼻尖有洗发水的香味,近在咫尺的脖颈细腻纤长,手臂下的腰肢仿佛柔弱无骨,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孕育着一个孩子。
他试图冷静。
但这么近的距离,他没办法忽视两人身体的不同。
好容易等人呼吸变得平稳,这才慢慢撤开。
结果刚撤开没一会儿,温柠又开始了。
除了手,沈淮序没压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但又牢牢扣住身下人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
温柠愣了两秒,原本气势汹汹,想恶劣的把人叫起来,让他起来重睡。
但撞进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手腕处还染着不属于她的温度,温柠心头莫名颤了下,话到嘴边,又变了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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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没睡着。”温柠看着他道:“……我们去看日出吧。”
是她先把人叫起来没错,但她照样颐指气使。
“我要去,你当司机。”
说完没给沈淮序任何拒绝的机会,不由分手挣扎着把人推开,用的力气还不小。
而后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
门砰一声关上,一身丝绸睡衣的男人坐在床上,手掌不受控制地抬起,遮住眼眶,也遮住眸底的欲念。
他掌心渐渐收紧,深深呼了一口。
同居生活。
比他预想的更难。
温柠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洗漱完出来,看到还在卧室的男人,理直气壮的骄矜道:“你出去啊,我要换衣服。”
怕赶不上日出时间,温柠还特意缩减了不少环节,没在衣柜前冥思苦想漂亮衣服,也没化妆,就只涂了个防晒,然后挑了件料子柔软的裙子换上。
她以为自己够快了,但打开卧室门却看到沈淮序已经换好衣服,穿戴整齐。
自从到巴黎后,温柠发现除了那天替讲,她好像就没再见他穿过西装,反倒经常一身休闲打扮,今天也一样,毛衣外面套了件风衣,细看倒像是英伦高校里的学生。
他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绿茶大概是听到动静也醒了,正哼哼唧唧在男人怀里撒娇,他双手懒散的在它伸手撸着,有一搭没一搭,看得人心痒难耐。
短发没有打理,凌乱的垂在额前,遮住了过于勾人的眼睛。
“走吧。”
温柠也套上外套,跟着出门。
多维尔,距离巴黎开车只要两个多小时,是距离巴黎最近的海滩。
巴黎日出时间7点15分,多维尔比巴黎更靠西,要再早上五分钟。
沈淮序开车稳,一路上,温柠坐着坐着又睡眼惺忪起来。
对自己强行把人叫起来的行为也不惭愧,临睡着之前不忘交代,“一会儿到了叫醒我。”
说完就脑袋一弯,沉沉睡过去。
6点30分,温柠被叫醒,没顾及乱糟糟的头发,瞥了眼窗外,兴冲冲问:“还没开始吧?我们是不是提前到了?”
“嗯。”沈淮序把车门在身后关上,“还没开始。”
多维尔的海边是沙滩,车子只能听到公路末尾,剩下的路要靠脚走。
温柠属于兴致而起,重要的是上路而不是路上是什么。
所以她说要来看日出,但完全不知道哪个位置好看,今天这个天气能不能看到。
下了车,沈淮序带着温柠走了段路。
“你知道要去哪?”温柠兴高采烈,一边当小挂件,一边问。
沈淮序:“来的路上查了。”
“噢……”
分不清是晨光还是月色,照射在沙海中,海面还泛着未褪尽的清冷。
温柠吸了吸鼻子,鼻腔里满是冷冽而又潮湿的水意。
她出门前套了外套,但海边风大,温差也大,虽然说不上冷,但手掌和脸颊摸起来都是凉凉的。
沈淮序看她一眼,问:“冷?”
“还好,不怎么冷。”
时间还早,天色泛着朦胧,人在其中,模模糊糊像是剪影。
温柠看着眼前的人,他身上总是让人感觉冷冷的,有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好接近,有时候看起来又寂寥伶仃。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想着他总要跟一群比他大不少的人比拼学业和工作,写论文也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她莫名心头一软。
眉眼弯弯问:“沈医生,你来看过日出吗?”
她话音刚落地,沈淮序就伸手,把她的手掌握在手心。
动作做得很自然,一边轻轻揉搓着,一边回应,“之前没时间。”
温柠愣了愣,抬头看他。
“噢——”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现在有时间了?”
海面慢慢荡漾出波纹,天际慢慢变成紫色,一切看起来都平静而又生机勃勃。
“嗯。”男人的手掌还覆盖着她的,他说:“现在有了。”
沈淮序没再多说,只静静地注视着她。
温柠觉得这视线有些烫,借着走路的动作避开了。
又想起什么,她问:“你之前来交换的时候,不会也跟在国内一样,每天要不图书馆公寓两点一线,要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沈淮序缓缓侧目,两人对视片刻。
随即猜到,肯定是张文滨那个大嘴巴。
“到哪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他说。
温柠:“……”
这人到底是天性如此,还是缺失童年缺失的太多。
“所以,你也因为这样,从来没谈过恋爱?”
“这有什么关系?”沈淮序诧异,不知道怎么就被扯到这个话题。
温柠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因为你好像并不会主动去关心除了工作和学习以外的任何事。”
“所以?”
“所以我就好奇啊,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原因,你这辈子结婚的概率是多大?”她问。
如果放在以前,沈淮序大概率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会说他不假设这些没发生的事。
但今天,好像答案偏偏脱口而出。
“遇上你就是100%,遇不上你就是0%。”
这话听起来……
有点生硬,又有点浪漫。
温柠感觉自己头脑好像空白了,又或者头脑里像跑马灯一样。
但总归,按下的不是正常的播放键。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话她竟然是从沈淮序嘴里听到的。
温柠眨了眨眼,又假设道:“那要是你学生时代碰见我呢?”
“如果是学生时代。”沈淮序说:“我们不会在一起。”
温柠刚侧目,他又不紧不慢接上一句,“因为那时候我心比天高,要用更快的速度做实验、写论文、毕业。”
温柠想着,他从小就走在同龄人前面,不屈居于人后的压力自然而然也要比其他人更强。
但还是没把天聊得太严肃,装腔作势威胁,“你嫌弃我——”
沈淮序淡笑了下,“我只是看到不到除了念书以外的任何事。”
温柠:“……”
他这是变相承认的意思吗?
她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他还一本正经解释起来了。
她就知道,她的通情达理完全是对牛弹琴。
温柠气冲冲,又拷问起来,“你真的没有过女朋友吗?”
“就这么跟人结了婚,当了爸爸,不会觉得遗憾吗?”
沈淮序唇角勾起来,问:“你想听?”
“……”
她知道,她就知道。
一个快30的老男人,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过女朋友。
之前说的那么多,果然都是骗她的。
温柠一下挂起了脸,语气生硬,“听啊,为什么不听。”
不听显得她多刻意一样。
沈淮序唇角勾了下。
“诈你的。”他拉住她,言简意赅道:“不管什么,跟你,都是第一次。”
“而且,碰上那个时候的我,你也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
温柠轻眨了下眼睛。
以前看海的时候,每一个浪打过来,都让觉得摇摇晃晃,但现在,她觉得他的眼睛比大海更甚。
不过多时,天边渐渐泛起微红,海岸线上飞过双燕和粉色云朵,月亮仍高挂在空中,晨光乍现,天际线的tຊ那头好像开始给出回应。
“太阳要出来了。”温柠轻声道。
两人归于安静,视线看着远处。
温柠到底还是闹腾,天色渐渐亮起,潮水也涨上来。
她一低头,看到沙滩上被海浪冲出来的贝壳,纯白的,洁净的。
她兴冲冲去捡,又顾不上身旁那个被拉来看日出的人。
沈淮序终于明白江佩雯为什么专门交代他,说温柠是个闲不住的人,爱闹腾,让他多看着点。
不知道捡了多少,又一个海浪打上来,温柠下意识就沿着沙滩往回跑,免得海水打湿裙子。
沈淮序见人又要跑,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温柠先是怔了须臾,但好歹被抱的次数多了,很快适应过来。
沈淮序垂眼看来下她手掌里的一捧,抱着人往沙滩外走,“下次也能来,今天该回去上课了。”
温柠听出来什么,“……下次也能来吗?”
沈淮序:“你想来就能。”
几乎是一刹那,温柠忽然想起来上次想养猫的时候。
他怎么说来的?
他好像说——想养就能。
温柠止不住想。
是只要她想,无论什么,都可以吗?
以前,她觉得这人沉闷无趣、不近人情,觉得他太冷静了。
冷静到会拒绝一切浪费时间的事。
比如:追一场凌晨三点的日出。
但现在,莫名其妙的,那些她曾经觉得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好像……都发生了。
他也没那么无趣,比如一板一眼拿教条教育人的时候,有种古怪的可爱。
被抱到副驾驶上的时候,看着眼前五官凌厉但神情其实柔和的人,温柠鬼使神差叫了他的名字。
“沈淮序。”
沈淮序把她在沙滩上脱掉的鞋子放到座椅前,“怎么了?”
温柠笑起来,“我忽然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沈淮序微不可察得僵了一瞬,又轻轻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把安全带系好。”
温柠撇撇嘴,下意识“切”了声。
而后又觉得有点好笑。
——调戏他,看到他那一瞬间僵硬的表情。
好像……还挺好玩儿的。
去学校的路上,温柠捧着一袋子贝壳,喜滋滋摆弄起来。
这可都是她的战利品,扇形的、圆盘的、有图案的……
路到一半,车里突然想起电话声,沈淮序的手机连着车内蓝牙,是张文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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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屏幕,说:“我接个电话。”
温柠心不在焉,不在意“嗯”了声。
电话一接通,对面人的声音先涌了进来,声情并茂呼唤,“老沈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淮序眉梢颦了颦,果断把音量降低,“说人话。”
张文滨声泪俱下,“……你说,一个名校毕业生,有三甲工作经历,熟练掌握多种办公软件及编程语言的人……”
“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从零开始学会打王者荣耀?”
沈淮序的眉头就没展开过,他知道这人总时不时大早上发疯,无情拒绝,“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4到17岁。”
“你比最晚年龄还大了一倍。”
张文滨:“……”
就在他要激情控诉时,却忽然听到一道甜甜的女生喊,“张医生——”
张文滨明显愣了一瞬,而后又不自觉夹了嗓子确认,“……弟妹?”
那股劲儿,活像大舅碰上大侄女。
温柠眉眼弯弯,“网吧出身,专科毕业,有电竞比赛经历,娴熟掌握各英雄优劣势。V我50,教你0基础十分钟上手。”
抬眸,她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瞥过来的脸,又补充一句,“附赠百句骂队友万能用语,现在下单立减5毛噢——”
张文滨像是迷途的鹿终于找到归宿、离航的船终于看到灯塔……
简直两眼泪汪、声泪俱下。
沈淮序对这通莫名其妙打过来,又莫名其妙结束的通话深感疑惑。
温柠看出来,大方宽慰,“你这个一门心思念书的高智商人才,就不需要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
“……”
明明白白的阴阳怪气。
“是,也不知道是谁晚上打游戏打到快哭出来。”男人手掌落在方向盘上,说。
温柠轻哼一声,好心情的没跟他计较,“你还不告诉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医生和宋医生是要谈恋爱了吧?”
“虽然现在是还没谈上。”
沈淮序侧眸瞥了眼,“为什么这么说?”
温柠嘿嘿一笑,“张医生明显就是老房子着火,为了陪别人打游戏啊。”
沈淮序又问:“他们两个见面就掐架,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会在一起?”
“喜欢这种东西加什么限制条件。”温柠装模做样冲沈淮序摇了摇手指,“你不懂了吧,有种状况叫,不打不相识。”
沈淮序回想来巴黎前,张文滨问他,“结婚是什么感觉。”
那时候他也说不上来,因为这婚本来就出乎他的意料,但想想,又确实翻天覆地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房子里多出来一个人,两个人好像生活习惯截然不同,原本简洁的空间到处都被摆满她的东西,空气里常常漂浮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多养了猫,莫名其妙做了很多他想都没想过的事,像是被激发了另一种本能……
但一起住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大的摩擦,有时候他自己都很难相信,这样两个人,竟然真的在同一屋檐下共处。
以前他不愿意在工作以外的任何地方耗费时间,现在也开始变得耐心起来。
在医院的时候,看着她像个高傲的布偶猫,以为她会娇气难搞,但其实也只是发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其余时候,都有她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习惯。
两人虽然不同,但互不干涉。
总之,结婚的感觉——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这段时间过了月份,温柠不吐了,学校的课程也开始步入正轨,工作强度一下拉了上来。
白天她在学校上课,他在实验室搞科研。
回了家,他做饭,她逗猫,理所当然当个好吃懒做的孕妇,偶尔心情好了,去厨房打个可有可无的下手。
晚上沈淮序继续些论文,温柠有作业写作业,没作业赶稿,也忙个不停。
来之前小说大纲废了会儿功夫,但现在下笔如有神,写文和犯罪心理学的课相辅相成,做完分析人物动机的课堂作业,再把人物和事件改编下放进小说里,简直一箭双雕。
但今天吃完晚饭,原本温柠百无聊赖在客厅研究白月光和绿茶两个猫的发色,研究着研究着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是林泽发来的。
他特意提醒,【实验分析的作业,学妹别忘了交】
温柠原本还想感谢下学长的好心,想说自己记得公布作业的邮件,但转头又想起这个作业是今晚要交。
而她……记错了deadline
!!!
——怎么会有人都上研究生了还记错DDL。
她可不想课还没上几节,成绩先丢4.0.
温柠几乎是从沙发上窜起来,旁边的绿茶和白月光都被吓得在地板上一个甩尾。
她箭步冲回书房,抱着电脑就开始奋笔疾书。
手指在键盘上快要飞起,但偏偏这门课又都是各种实验数据和效度准确性的计算。
温柠快要抓狂。
沈淮序原本在厨房,没留意客厅的事,进书房看她打字不停,还以为又在写东西。
但一直到夜色深沉,比往常他们停下来的时间晚了半小时,还不见温柠停下。
他走过来提醒,“快睡吧,你明天还有早八。”
“啊啊啊——”温柠低声哀嚎着,面露难色,“课堂作业还没写完,要来不及了。”
沈淮序站在她身后,看了眼屏幕,片刻后俯身靠近。
“我帮你。”
温柠沉浸作业,猛地扭头,差点撞上一张温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