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小心,孟芷栖更觉心头发梗:“我爹莫名背上欺君之罪,是不是受太子谋反一事的牵连?”黄柯眉眼间掠过丝迟疑,但最终还是回道:“前太子向来爱与方士为伍,后在东宫搜出写有先帝八字的纸人,先帝大怒,将太子囚禁。”说着,他缓缓坐下:“孟左相觉着事情太过蹊跷,便奏明先帝彻查,不想先帝竟以为左相与太子沆瀣一气,其中虽不见摄政王的身影,但那时他已是亲王,朝内外无不有他的党羽。”黄柯沉默了会儿,话锋一转:“另外,孟兄死前,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个字。”
次日一早。
来送药的黄柯听小尼姑说起孟芷栖昨日在庵门外晕倒一事,立刻去禅房寻她。
只见孟芷栖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经文,而她出神的模样,心思俨然是没在上头。
“姐姐,你怎么了?”
黄柯放下药,关切问道。
孟芷栖回过神后虚弱一笑:“没什么……”
她来念慈菴这么些日子,少见她这样心不在焉,除了因拓跋羿的事。
黄柯缓缓坐下,拧紧了眉:“他又来找你了?”
听见拓跋羿的名字,孟芷栖不免又想起昨晚的梦。
手一颤,佛经掉在了腿上。
黄柯追问:“姐姐,如今你还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吗?”
孟芷栖拾起佛经,看了黄柯大半晌才犹豫开口:“羡霖,阿铭有没有同你说过关于孟家被抄的事?”
闻言,黄柯面色微怔。
他谨慎起身查看外头,确认无人后关上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他这般小心,孟芷栖更觉心头发梗:“我爹莫名背上欺君之罪,是不是受太子谋反一事的牵连?”
黄柯眉眼间掠过丝迟疑,但最终还是回道:“前太子向来爱与方士为伍,后在东宫搜出写有先帝八字的纸人,先帝大怒,将太子囚禁。”
说着,他缓缓坐下:“孟左相觉着事情太过蹊跷,便奏明先帝彻查,不想先帝竟以为左相与太子沆瀣一气,其中虽不见摄政王的身影,但那时他已是亲王,朝内外无不有他的党羽。”
黄柯沉默了会儿,话锋一转:“另外,孟兄死前,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个字。”
孟芷栖心猛地一揪:“什么字?”
黄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孟芷栖定睛看去,瞳孔不觉收紧。
羿!
见孟芷栖并不惊讶,黄柯不免有些疑惑。
当日他不说是因此事重大,若传了出去,不仅自身难保,甚至会连累孟芷栖。
如今她自己发问,他便也说了出来。
“姐姐,你知道是他?”黄柯不由问。
孟芷栖放下经书,无力下榻迈着腿:“是他……果真是他……”
拓跋羿害的她失去所有亲人,害的她流落烟花之地,她却傻傻的将他当成恩人,还总期盼着他能遵守诺言娶她。
想到这些,孟芷栖只觉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身形一颤,顿觉一股腥甜涌入喉咙。
黄柯见孟芷栖要倒下似的,立刻扶住她:“大夫说了,你体内余毒未清,不能大动肝火,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孟芷栖红着眼,扯出个自嘲的笑:“羡霖,我恐怕到了九泉之下,都不敢再见爹娘和阿铭了……”
黄柯听了这话,内心复杂,却也只能安慰:“姐姐,这都不是你的错。”
孟芷栖咽下满口咸腥,无力摆摆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自这日起,孟芷栖便总在深夜被困梦魇。
一连几天,人也瘦了不少。
直至这日,孟芷栖跪在佛前,仰望着佛祖的金身像,想起主持那句“尘缘未了”。
既然尘缘未了,她便去了了。
最后无论是去往极乐世界还是堕入阿鼻地狱,她都无怨无悔。
孟芷栖磕了头,留给黄柯一张字条,拜别主持便下了山。
王府。
不知这回该以何借口去见孟芷栖的拓跋羿正对着孟芷栖的画像踌躇。
这时,总管一脸喜色跑来:“王爷,孟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