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了些政事,大太监尖利的声音便穿透殿中。“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臣有本启奏。”一个大臣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开口便讲了京城中流民四溢的事情。晏瑾然看了他一眼,如此,他倒是省心,不用再和皇帝汇报一遍了。“……陛下,这流民多从有瘟疫的城镇中逃窜入京,如今瘟疫形势尚还可控,您看,应当如何处理啊?”皇帝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敲着龙椅,“众爱卿有何良计?”太子第一个站了出来:“回父皇,臣以为应当趁此刻,瘟疫还未完全扩散,动手烧城,如此才能绝了后患,避免瘟疫进入京都!”
“就已经开始为别人谋活路了?”
楚辞龄没想到晏瑾然会在此时提起她的父亲,长睫轻颤:“王爷,奴才都是为了您啊。奴才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为他人谋活路的想法。”
晏瑾然站起身,走到楚辞龄的面前,微微勾唇:“你哪有不敢?你分明就是想让本王出资救助这些流民,这才找了个由头来说服本王,你的小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就不用再狡辩了。”
楚辞龄不知道晏瑾然这个素来喜怒无常的人此刻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只是想听她承认自己的想法。
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不用抬眸她便知晓,晏瑾然此刻一定正在垂眸打量着她,等她自己坦白。
犹豫了片刻,楚辞龄终于低头认输:“是,王爷,奴才想救他们,那些流民实在可怜,求王爷怜惜他们。”
晏瑾然回到位置上坐下,似乎是对楚辞龄的答案满意了,思考了片刻:“那就照江若松刚才说的安排下去吧。找些年轻力壮的流民过来,翻修王府。其余布置江若松去安排。”
楚辞龄此刻高兴的差点没叫出声来,掐住手心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楚辞龄想了想,春风满面的补充:“王爷,您放心,在让人进城之前,我一定先帮他们检查过身体,若是没有问题,再放他们进京。每日再给他们熏些艾草,熬些预防的汤药。一定不让他们把瘟疫带入京城。”
晏瑾然点点头:“你去安排吧。”
等到楚辞龄兴高采烈的离开书房,原先汇报的人继续开口。
“那王爷,那些感染了瘟疫的又该如何处置?”
晏瑾然沉默思忖:“先在城外搭个棚子给他们,剩下的,明日上朝时等我问过陛下再来决定。”
次日一大早,晏瑾然准备入宫时,发现摄政王府的粥棚已经搭了起来。
晏瑾然有些意外的挑眉,让周安把楚辞龄叫了过来。
“你手脚倒是麻利。”
楚辞龄顶着眼下那一片乌青行了个礼,语气里颇为骄傲:“王爷,这粥棚是我找管事叫了几个人,我们一起连夜搭起来的,今日我便能把人都雇齐,您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让王府焕然一新。”
晏瑾然直直上了马车,语调缓慢:“不急,你先随我入宫一趟。”
进了宫门,楚辞龄才敢小声和周安吐槽:“王爷上早朝为何要带着我啊?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周安没有应声,楚辞龄仔细打量了半晌才确定,周安这厮已然是偷偷睡了。
等到太极殿下,晏瑾然马车停住,独自入朝。
楚辞龄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小心往周安的身后藏了藏。
大殿内,已经站满了百官群臣。
晏瑾然站在首位,静静等待着皇帝出现。
皇帝人还未到,免礼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讨论了些政事,大太监尖利的声音便穿透殿中。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
一个大臣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开口便讲了京城中流民四溢的事情。
晏瑾然看了他一眼,如此,他倒是省心,不用再和皇帝汇报一遍了。
“……陛下,这流民多从有瘟疫的城镇中逃窜入京,如今瘟疫形势尚还可控,您看,应当如何处理啊?”
皇帝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敲着龙椅,“众爱卿有何良计?”
太子第一个站了出来:“回父皇,臣以为应当趁此刻,瘟疫还未完全扩散,动手烧城,如此才能绝了后患,避免瘟疫进入京都!”
烧城两个字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却没一个敢出来应和的。
皇帝也蹙眉,声音威严:“太子,你开口便是烧城,那城内百姓又当如何?”
太子丝毫不觉得不妥,直言道:“父皇,瘟疫此等恶疾,若是传到其他城镇,岂不后患无穷。”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淮王以为呢?”
晏瑾然一行礼,语调平缓:“臣原本也想同陛下说这件事的。臣以为,太子所言不妥。若是烧城,便是断了一城百姓的根基,况且朝廷还未有任何应对之策,直接烧城,恐怕也会让百姓心寒。”
晏瑾然话音刚落,太子便咄咄逼人的看向他。
“那请问皇叔,依您的高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如何能让朝廷不折损人手,又能处理掉那城中的瘟疫,况且还要不能伤及无辜之人性命?”
问题出口,太子又转了话风,好似苦口婆心一般:“皇叔,您身为我朝摄政王,可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啊!”
满堂寂静,摄政王和太子政见不合,除了皇帝,此时此刻也是再没有人敢插话进去。
皇帝也考虑了片刻,缓缓开口:
“朕以为,烧城不妥。太子,你自小读圣贤书长大,万不可视人命如草芥啊!
依朕的意思,此事既然摄政王一早也有了了解,不如就由摄政王亲自去办。众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的话已经说出口,当然不会有哪个不怕死的跳出来找事。
晏瑾然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倒也没有推脱。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受教。”
太子眼中暗芒闪过,没有阻挠。
如此大事便这样定下,皇帝心里倒是舒服的很:
“既然这样,众爱卿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朕再和摄政王好好聊聊。”
皇帝没有开口留人,那自然是所有大臣,包括太子,都离开的干净。
眼瞧着大臣都已经离开,却不见晏瑾然的身影,楚辞龄把再次睡着的周安戳醒,语气担忧:
“王爷还没有出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之前她父亲每次回家晚了,都是宫里要出大事。
周安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能有什么事,陛下信重王爷,经常留王爷下朝后议事的,你若是担心,我们去御书房门前等着就是。”
楚辞龄还从未去过御书房,闻言,双眼有些发亮。
周安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见楚辞龄如此反应,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行了行了,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