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周南渊吗?”……陆月棠神情恍惚出了电梯,刚走出居民楼没几步,忽然听见头顶上空一声爆裂的巨响。她猛地抬头,下意识看向顶层的方向——黑烟弥漫,居民楼里蹿出一个个掩鼻抹泪的人影,李婉婉家的窗户里,一个浑身裹在火舌中的柔弱身影,在挣扎求救。可火势太猛,来不及了。“起火了!”咳嗽声此起彼伏,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老旧居民楼的警报铃声同时响起,伴随着电流滋啦的音乐从里面传来:
又在发什么病。
陆月棠皱着眉头走在过道,不懂刚刚周南渊那一出到底算怎么回事。
可她也没时间多想,已经走到了李婉婉的家门前。
从一开始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来的,经历过上次,陆月棠没想过自己能有多顺利。谁曾想她敲了敲门,过去还没几秒,门里便传来啪嗒啪嗒小跑而来的拖鞋声。
“谁呀?”
李婉婉笑着打开门,扎着一个清爽干练的马尾,嘴角印着两个小梨涡。
陆月棠愣了愣。
这不是看着挺正常的吗?
“是你呀,快进来快进来。”
她几乎是用着蛮力将陆月棠拉扯进家门,甚至带着一股诡异的热情。
陆月棠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她森*晚*整*理卸下来了,整个人有点凌乱。
“我昨天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很忙。”
李婉婉嘻嘻一笑。
“我很忙,我很忙。”
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会,随后跑到一张木桌子旁打开烧水壶开关。
陆月棠走过去发现烧水壶里并没有水。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李婉婉一眼,取消了开关,本来是想自己去接水,却在拿起水壶的一瞬间,李婉婉忽然跪了下去,双手抱头,匍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扯着嗓子大喊抱歉,把陆月棠吓得连连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
李婉婉个子高挑,此时却身体颤抖地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如同街边被雨淋湿得瑟瑟发抖的小猫。
陆月棠曾看到过李婉婉在宴会上遭受非人的对待,心生恻隐。
“婉婉,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陆月棠朝她靠近一点,李婉婉骤然噤声。
身体虽然还在颤抖,鼻子里却发出哼哼地暗笑。
陆月棠还没反应过来,李婉婉又陡然站起,抢过她怀中的水壶,转身去接水。
“我很忙,我很忙……”
她的嘴里一直重复嘀咕着这三个字。
陆月棠凝视着李婉婉的背影,陷入思考。
她不敢相信李婉婉疯了,毕竟如果这条线索断了,陆月棠又只能重新去捋。
会是装的吗?为了保命?
水烧开,李婉婉拿出两个杯子,她分别给两个杯子倒了水,然后握住自己面前的水杯,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喂!”陆月棠伸手打飞了她手中的水杯,热水溅到一旁的软床,还有一些流到了木桌上。
这刚烧开的水要是直接喝下肚,食道都要被烫熟了去。
李婉婉愣了许久,突然哭了,哭得像是被家长责备的小孩一样伤心。
她边哭还边用食指沾了点桌上的水渍,在桌上画着圈圈。
陆月棠盯着她画着圆圈的手指,猝然浑身一个激灵。
她试探性地视线上移,李婉婉没有看她,只是吸了吸鼻子,十分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食指。
陆月棠眨了眨眼,声量不自觉放小:“你真的疯了吗?”
李婉婉还在哭,沾湿的食指却在木桌上开始小幅度地重复画叉。
陆月棠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她斟酌了一番,问道:“你知道蒋知昱和冯玲是怎么死的吗?”
李婉婉忽然嘻嘻一笑,画了个圆。
“杀害蒋知昱的和组织那种宴会的,是同一人吗?”
“我很忙,我很忙。”李婉婉边笑边画圆圈。
陆月棠心神俱震,咽了咽口水,问出了那个日日夜夜不断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凶手……是周南渊吗?”
……
陆月棠神情恍惚出了电梯,刚走出居民楼没几步,忽然听见头顶上空一声爆裂的巨响。
她猛地抬头,下意识看向顶层的方向——
黑烟弥漫,居民楼里蹿出一个个掩鼻抹泪的人影,李婉婉家的窗户里,一个浑身裹在火舌中的柔弱身影,在挣扎求救。
可火势太猛,来不及了。
“起火了!”
咳嗽声此起彼伏,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
老旧居民楼的警报铃声同时响起,伴随着电流滋啦的音乐从里面传来: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
她从大火中逃出来,最后却还是死在了大火里……
陆月棠紧握起拳,眼眶被热浪灼得通红,浑身的血液却僵冷了。
直到身后一道阴影笼罩上来,陆月棠强撑着身体,回头望去。
周南渊垂着眼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