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冲冲拼命嚷嚷,可惜大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裴小溪不紧不慢地传了条神识过来:我劝你省点力气吧,她们听不懂。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去跳火坑啊!裴冲冲怒砸奶瓶,开始施展他的绝技“嗷嗷”大哭。娘亲,我要娘亲!不要奶瓶了!这一招果然灵验,旁边的丫鬟们开始四处奔走,过了没多久,领着一个奶娘,一个府医过来。裴冲冲:……他出生没几天就拒绝喝奶娘的了,怎么还把她请过来?裴冲冲自然是死活不从,蹬着小腿哭得又更大声了,最后府医在他手腕和额头上随意抹了两下,让人去抓药。
正在看卷宗的裴衍之抬起头来,眉眼间现出一缕焦虑:“你没看错?”
自从上回宋如真告诉他沈安宁约见贺执文之后,他就悄悄加派了人手,让人留意沈安宁的动向。
明明等了那么多天,今日侍卫来报,他却又不愿相信。
“回大人,属下不会看错的,”暗卫回答道,“从裴府到郡主府不过几步的路程,夫人还让人备下轿辇,乘轿过去的。”
“还有什么发现?”一阵心酸压在裴衍之心口,他擅长查案,可今日这案子却不知到底要不要查下去。
若是追根问底查个水落石出,他和沈安宁的夫妻之情恐怕也就走到尽头了,可若是不查个清楚,他心里又始终像竖了根刺似的。
“郡主府那边……”暗卫谨慎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有辆不起眼的两轮小马车停在侧门,是齐国公府贺家的马车。”
裴衍之握着卷宗的手用力握紧,似要将纸张穿透。
“大人,可要叫人拦下那轿辇?”暗卫试探着问道。
裴衍之愣了片刻,终于抽回神思,疲惫道:“不必,你下去吧。”
待那暗卫退下之后,裴衍之也火速收了卷宗,将桌案上的公文随意整理了一下,就脱下官服,换了一身寻常青色直裰。
“崔义!”
“大人有何吩咐?”侍卫走进来。
“去准备两匹快马,我要回府!快!”
~~裴府花园里,草地上铺着一床花褥子,两个孩子躺在被褥上晒太阳。
“啥意思?你在人间开设门派了?”裴冲冲听说裴小溪答应收六皇子加入“玄鸟族”,惊奇地放下奶瓶。
裴小溪舒舒服服躺在草地上:没,就是唬那个赵予哲的。
等人家找上门要你兑现承诺,我看你怎么办!裴冲冲又抱起奶瓶“咕嘟咕嘟”。
裴小溪不以为然:继续忽悠呗!
裴冲冲翻了个身,吐了两个口水泡泡:娘亲去哪了?什么时候再带我进宫?
他好想念昨天清池宫里的炸鸡腿!
裴小溪合上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用意念传输神识:你不知道么?娘亲今天要去郡主府见那个贺十七啊!
“咕咚!”“咳咳……”裴冲冲一大口奶混着空气灌下肚,差点没噎死,小脸涨的通红。
“哎哟小祖宗!”芙蕖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又在他屁股上轻轻拍打两下,“你慢点喝啊!怎么喝得这么急!”
娘亲小心那个变态!不能中计!娘亲!
裴冲冲拼命嚷嚷,可惜大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裴小溪不紧不慢地传了条神识过来:我劝你省点力气吧,她们听不懂。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去跳火坑啊!裴冲冲怒砸奶瓶,开始施展他的绝技“嗷嗷”大哭。
娘亲,我要娘亲!不要奶瓶了!
这一招果然灵验,旁边的丫鬟们开始四处奔走,过了没多久,领着一个奶娘,一个府医过来。
裴冲冲:……
他出生没几天就拒绝喝奶娘的了,怎么还把她请过来?
裴冲冲自然是死活不从,蹬着小腿哭得又更大声了,最后府医在他手腕和额头上随意抹了两下,让人去抓药。
那药端上来,一股浓烈的苦味瞬间弥漫在花园里,饶是尝遍百草的裴小溪都皱了眉头。
裴冲冲:溪姐救我。
裴小溪:救不了,除非你想让这花园寸草不生。
她那功法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收不住。
我不要!我不喝!裴冲冲这时才体会到了当个婴儿最大的无奈,就是世人皆醉我独醒,最后他还是被捏着鼻子灌了两口进去,眼神呆滞。
~~天时郡主府中。
宋一梦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变成了大肿脸:“拿开拿开!快拿开!”
宋一恒收了铜镜,坐在方凳上:“这几日你就在府里静养,哪里也不要去,省得出去吓到人。”
“娘亲也太心狠了,才刚过了太子的生辰宴,气运说收走就收走!”宋一梦一拳砸在睡榻上,“害我又变成这样!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你也别怪母亲,”宋一恒翘起二郎腿,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今日她有大事要做,这事儿是险中求胜,必须有气运加持。”
宋一梦捂着肿脸,手指着门外:“她要气运就让石珠去吸裴家的气运啊!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哪个没有气运给她吸?”
“你懂什么?我听母亲说,那石珠吸人气运也不是随便的,好像要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宋一恒轻轻喝了一口茶,读了几年书,说起话来颇有点文人样儿,“昨日你们又没能弄到那药人的心头血,石珠已经生气了,所以今日之事绝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今日之事?”宋一梦委屈地说道,“娘亲到底在筹谋什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我变成这样也不来安慰安慰我……”
“母亲的事比你的脸重要的多,”宋一恒说道,“你且好好养着,等伤慢慢恢复。”
“娘亲她到底去忙什么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守秘密,”宋一恒走过来坐到睡榻边缘,悄悄对着宋一梦的耳朵说了几句,“那个贺十七如今就在品墨居中,如今就等着那个沈氏自投罗网。且母亲说过,经此一事,沈氏的全部气运都将为她所得,将来再难翻身。”
宋一恒对这个计谋颇为得意,用贺十七为饵,勾引沈氏,再趁机将此事掀开,这主意还是他想出来的。
周国和他从前所在的北凉不一样,这里的女人最重视名节,名节死,则生亦如死,要杀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她失去名节。
宋一梦略略思忖,忽高兴道:“这么说,今日之事若成了,咱们就会有一大笔气运入账了?我的脸和我的腿都能医好了?”
她要做万众瞩目的飞天仙女转世,嫁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最后成为皇太女睥睨众生,才不要做什么小瘫子!
“自然,”宋一恒自信笑道,“我安排的计策向来不会失手,母亲现在肯定是派人去传信给裴少卿和那些言官了。”
平时那些言官就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今日让他们得到这么个劲爆的消息,怎么可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