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心中不悦,但知道这蜜枣没问题,取血之前,太后是不会给裴小溪下药的。她随手拈起一颗金丝蜜枣放到裴小溪嘴边,问道:“溪儿,你可要尝尝这蜜枣?”“呕!”裴小溪闻了闻,忽然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沈安宁手中的蜜枣“啪嗒”掉落在地,转头朝太后笑笑:“溪儿最近在吃素,似是不喜欢什么甜腻的味道。”“无妨,”太后豁达一笑,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亲昵,似是要为裴小溪打抱不平,“我听说了,皇后最近又不知闹什么幺蛾子,竟然要溪儿这么小的小姑娘吃素,不知道她在长身体?”
沈安宁瞥了一眼那装蜜枣的盒子,状似无意地说道:“这食盒……好像个棺材形状啊!”
冯嬷嬷愣住,太后尴尬道:“这是西疆送来的食盒,说是能长期保存蜜枣。”
沈安宁心中不悦,但知道这蜜枣没问题,取血之前,太后是不会给裴小溪下药的。
她随手拈起一颗金丝蜜枣放到裴小溪嘴边,问道:“溪儿,你可要尝尝这蜜枣?”
“呕!”裴小溪闻了闻,忽然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
沈安宁手中的蜜枣“啪嗒”掉落在地,转头朝太后笑笑:“溪儿最近在吃素,似是不喜欢什么甜腻的味道。”
“无妨,”太后豁达一笑,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亲昵,似是要为裴小溪打抱不平,“我听说了,皇后最近又不知闹什么幺蛾子,竟然要溪儿这么小的小姑娘吃素,不知道她在长身体?”
“太后您别这么说,为太子殿下祈福,溪儿是心甘情愿的。”沈安宁说道。
“太后,我观二小姐的气色似是有些苍白,不如让臣领她到内室中去施针灸,可助她经脉恢复。”陈良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觉得时辰差不多了。
“阿宁,如真,你们俩坐下陪我喝茶聊聊天,难得进宫,让医仙给溪儿施一次针灸吧。”太后朝冯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搬了两张方凳过来。
宋如真拉着沈安宁的胳膊,笑着说道:“医仙的针灸术可是天下闻名,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呢,有他给溪儿治疗,想必过不了多久,溪儿的腿就能有知觉了。”
“我自是信得过医仙的针灸术,只是眼下天晚了,不如改日再说。”沈安宁推辞道。
“诶,不晚,不晚,”太后拉着她坐下,和蔼说道,“左右不过是一盏茶的事,你呀,就安心坐下喝茶,很快就好。”
太后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就把裴小溪的轮椅给推走了。
沈安宁看着陈良跟在轮椅后边,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内殿门口,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忐忑。
算着时间,东西应该已经送到皇上桌案前了,可皇上怎么还没来?
莫非是玉公公那里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皇上今夜没去养心殿?
内殿中。
裴小溪躺在一张竹榻上,陈良让几个宫女将她的手脚和脖颈都用镣铐固定住,这副镣铐是他特意为七八岁的孩子设计,能让人动弹不得。
陈良看着白衣少女整个人被固定在竹榻上,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虽说这药人瘫痪多年,全身肌肉萎缩早就没了力气,可毕竟取心头血的痛常人无法忍受,就怕剧痛唤醒她的知觉,到时挣扎起来就糟了。
如此这般固定住,陈良便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这药人注定一辈子都是案板上的鱼肉,听闻她的精神也已经垮掉,每日都是一副呆傻模样,其实呆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否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啊。
老头儿让内侍端来一盏油灯,取出银针等物在灯火上烧热。
裴小溪呆呆的眼眸缓缓开始转动,红红的眼睛里翻出一个无情冷淡的下三白。
现在怎么办?
这老头竟然还把她给绑了,还在那儿磨刀,自己不过打了一会儿盹,看把他能耐的!
内殿中灯火忽暗,几乎要灭了,陈良拼命用手去护灯火都没用,急得满头汗:“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内侍宫女交换了个眼色,纷纷摇头。周围明明没风啊!
裴小溪的手腕虽然被固定在竹榻上,可手指还能动,她手指指节一下一下轻敲着竹榻,忽又停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这间屋子只有靠近天花的位置开了一扇窗户,那个高度应该没人能爬上去才对,但此刻她却看见一个金红色的身影撑开了窗户,小心翼翼爬进来。
赵予哲?
裴小溪先是以为自己眼花,接着皱了皱眉:这人是不是疯了?
窗户下面连个桌子都没有,这样跌下来断腿是免不了的,而且,大晚上的他不回寝宫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裴小溪收了杀气,屋里灯火又亮堂起来。
陈良一手拿着长针,一手拿着锤子坐到竹榻前,全程没说一句废话,连看也没看裴小溪的脸,就打算隔着衣服扎下去。
取心头血最要紧的就是迅速,这长钉削铁如泥且前方装有吸血之物,只要快速钉进去,收集心头血再拔出来,一连使用三根长钉,收集的心头血就能有一勺之多了。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滚开!”头顶上忽传来少年的呼喊声。
内侍和宫女们四散而逃,陈良抬头,认出那人是六皇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陈太医!想不到你竟如此丧心病狂,要害裴二小姐!”赵予哲一手挂在窗户上,一手指着下方的老头儿,“我要去父皇面前告你草菅人命!”
“六皇子,你误会了!”老头儿迅速将手中长钉藏到身后,“臣方才是打算给二小姐施针啊!您有什么话,先下来再说吧?”
“骗人!”赵予哲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挂在窗户上的手慢慢滑落,“我都看见了,那根本不是银针,你敢不敢拿出来让其他太医验过……啊!”
“咔嚓!”
赵予哲重重摔落在竹榻上,直接把竹榻砸成了两截,还差点踩在裴小溪身上。
“既然你都看见,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老头眼中凶光毕露,转头朝旁边的内侍道,“杀了。”
“你敢!”赵予哲想抬起手,却发现手臂脱臼了。
几名内侍踌躇不敢上前。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死了以后用我的化尸丹化成一摊血水,根本无人会发觉。”陈良扫了一圈围着的几名内侍,冷声道,“出了事有我担着,用绳子,别见血!”
一名内侍立刻将一个麻绳套在赵予哲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勒得他翻了白眼。
“小公主……小……”
闪电骤然亮起,照亮了屋里每个人的面容。
赵予哲翻着白眼,内侍们心虚惊恐,陈良咬牙切齿。
裴小溪一袭白裙,红瞳如血,诈尸般坐了起来。
“轰隆!”窗外响起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