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今天下午拆出的珍珠给你留了最好看的,已经送去设计师那里给你制作个手链玩儿。”赫敏菲给赫老太太烧了暖手炉,等老人家放下手里的毛笔就递过去。赫老太太摘下眼镜,把暖手炉端在手里。“那个小姑娘跟了以谦多久?”赫敏菲专心欣赏奶奶写的字,“刚一周吧。”赫老太太思索着点点头,“原来不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儿跟着他,怎么换了?”“许彻被小谦安排去香港了,临时安排田凡当了特助。”端起旁边的热牛奶,赫敏菲叮嘱奶奶慢喝防烫。
田凡装得冷静,其实紧张地根本尝不出烤肉的味道,在赫敏菲的询问下装作赞许地说着好吃。
祁远的不安就显而易见了,他变着法的询问赫老太太,自己提前回来就去了一次夜店,他既好奇这老人家怎么关心起自己的私生活,又担心万一她在什么宴会活动上碰到父亲,寒暄中有意无意地说上一句,自己可就无宁日了。
赫老太太沉着地吃着盘里的烤鱼,提点佣人给自己倒烤盐,但就是对祁远的话熟视无睹。
最终还是祁远沉不住气,“赫奶奶,我真就去了那么一次,您就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出了什么漏洞让我爸知道了……”
赫老太太也破功笑道,“你自己在抖音上发的视频,被我刷到了。”
赫敏菲第一个绷不住笑出声,“奶奶,你还看抖音?谁给你安装的呀?”
“我这个老太太也是很时尚的,要了解年轻群体的偏好才能更好的把我商业风向。”
骆以谦端起杯子敬赫老太太,“是,您说的对。”
赫老太太喝下桂花酒,“不过你带的那个面具也太难看了,两个眼睛那么大,满脸还都是线条。”
“奶奶,那是蜘蛛侠,是国外很火的一个动漫人物呢。”
祁远开始向赫老太太讲述蜘蛛侠的故事,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田凡的心脏却是跳的更加快速。
祁远不是那晚的面具男,那……眼睛自然飘向骆以谦,难道真像徐珊珊说的,那天那个面具男是骆以谦?
他还记得那天的事吗?他可是上司,每天都要和他呆在一起的,要是他知道那天晚上亲的人是自己……
“是不好吃吗?”
赫敏菲关心的询问,田凡恢复乖巧地笑容,“很好吃,我是被柠檬酸到了。”
“小田,我听菲菲说你是从山北抽调来齐潮总部工作的?也是青年才俊。”
田凡赶忙放下碗筷,“您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赫总、骆总和祁总请教学习。”
“年轻就是资本,前途很长,你可以慢慢走。”
赫老太太看着优哉游哉,话里话外却都有自己的哲学和对年轻人的提点,田凡作为年纪最轻职位最低的一位,除了听话还是听话。
饭后赫老太太惯例要午休,在佣人搀扶下起身去往内宅卧室。赫敏菲领着三人去到湖边,管家已经带着人在等候,现在这是要捞蚌,开珍珠了。
佣人阿姨拿起工具撬开蚌壳,田凡在网上见过有人直播,但真要亲手去做,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软软滑滑的肉就在指甲下一点点破开,渗出里面磨砺而成的珍珠。
“这点位都有 8 到 10 了,郑叔您养的不错啊。”
赫敏菲细细把玩放在盘里的珍珠,管家郑叔拿出平板交给她,“您喜欢的设计师发来了最新的款式,您看想要定制怎样的款式。”
“田凡,你挑一款吧,就用你拆的这几颗珍珠制作个饰品。”
田凡毫不犹豫就要拒绝,但有人比她回复的更快。
“她平时都不戴饰品,送给她也是被放在柜子里躺着。”
骆以谦一个人坐在茶桌前只是喝着普洱茶,看着眼前的热闹,不过他的话倒是帮了田凡。
“是呢,我平时都不戴首饰的,我连耳洞都没有。”
田凡顺着骆以谦的话赶忙谢绝赫敏菲这源源不断的好意,这定制的首饰工本费就是个无法衡量的价格,自己怎么能轻易接受这样的礼物。
赫敏菲白了骆以谦一眼,点开一款手链亲昵地拉着田凡,“别理一些脑子里只有工作的男人,你最近工作这么辛苦要个礼物犒劳自己,非常合理。”
“既然都说是‘工作’辛苦,那就由我这个领导来买单吧。”
骆以谦重新冲泡好茶给赫敏菲换了茶汤,见他要给自己添茶,田凡忙伸手扶着茶杯。赫敏菲手上滑动着屏幕,注意力却在这有来有往的两个人上。
这是骆以谦第一次给女孩儿送首饰。
“你的领导都发话了,这下安心了,就这一款吧,怎么样?”
田凡哪里还能真的认真挑,赫敏菲说什么都点头答应,这可是领导的“恩赐”。
吃饱喝足还收了礼物,但田凡站在停车场前还是有种松懈下的疲惫感。目送郑管家离去,伸手去拉驾驶座的把手,骆以谦却一手按在门上。
“去副驾坐着吧。”
“骆总,您和祁总工作那么晚,还是我来吧。”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田凡明白,非必要不要承领导的情,因为领导的人情最不好还。
但骆以谦总是能在她的经验之外。
“你吃了那么多一定会犯困,我可不敢把命交给你。”
田凡还没反应过来,祁远在后面大声地笑起来。田凡后知后觉,骆总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你俩再不上车,我都要睡着了!”
田凡赶紧绕到副驾系好安全带,虽然一路都提醒自己不要在领导开车时睡觉,但这车上的温度调的这么刚刚好,耳边悠扬的降 b 调小夜曲又这么舒缓,她终于成功在骆以谦身边安然入睡。
“奶奶,今天下午拆出的珍珠给你留了最好看的,已经送去设计师那里给你制作个手链玩儿。”
赫敏菲给赫老太太烧了暖手炉,等老人家放下手里的毛笔就递过去。赫老太太摘下眼镜,把暖手炉端在手里。
“那个小姑娘跟了以谦多久?”
赫敏菲专心欣赏奶奶写的字,“刚一周吧。”
赫老太太思索着点点头,“原来不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儿跟着他,怎么换了?”
“许彻被小谦安排去香港了,临时安排田凡当了特助。”端起旁边的热牛奶,赫敏菲叮嘱奶奶慢喝防烫。
“人是以谦自己选的?”
“是呀,说起来,应该还是我先认识她呢。”赫敏菲招手让佣人把书法收好,“您怎么问起人家小姑娘了?”
赫老太太往旁边的圈椅走,“以谦身边很少会有女性职工。”
“您别多想,田凡虽然学历不算出众,但工作也有些年了,对公司和行业是有认识的,学习能力也强,以谦选她确实是能帮上忙。”
“你以为奶奶是顽固不化的人呐?”赫老太太轻笑,“以谦恐怕不是刚认识她,他们之间一定有事儿。”
赫敏菲本想反驳,但白天骆以谦主动为田凡解围地行为确实是曾经没有过的。
“您是觉得田凡别有用心?”
赫老太太撇了孙女一眼,她还是功夫不够。
“别有用心的,不一定是人家姑娘。”
席间,骆以谦趁着祁远和老太太软磨硬泡,走去厨师身旁,看似是在挑食材,其实是嘱咐厨师少放些辣椒。
而田凡,正在挑扇贝里的辣椒。
赫老太太吹吹牛奶上结出的膜,“希望别再是孽缘了。”
车刚停稳,田凡就惊醒过来,领导开车自己睡觉,真是绝了!
“小凡,醒了?”
祁远的站在车门前朝田凡笑着打招呼,没有了那层尴尬田凡的话也多了。
“祁总,您又笑话我!”
祁远看着她从车上下来,目光由平视变成俯视,见她头上怪兽的眼睛跑到了后面,就顺手帮她把帽子正过来。
田凡心里一惊,赶紧拍拍帽子整好,随后就感到身侧的光被遮住一片。
“你俩闹够了?”
骆以谦插着兜又是那副冷冷地样子,“钥匙在车上,自己开车回公司,注意安全。”
“路上慢点!”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田凡才幽怨地伸了个懒腰,真是辛苦的一天。
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五小时,田凡真是连水都不敢多喝。当然,她也没什么时间喝水。
除了每天中午还能勉强健身一小会儿,她的个人时间几乎全被工作和学习占据。当她再次踏入探戈舞蹈室,尤哲轩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你是被你的上司剥夺人身自由了吗?这么久不来上课。”
田凡满脸哀怨地坐下换鞋,“哎……老祖宗的话真是没错,‘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白白给自己找罪受!”
尤哲轩伸手拉起田凡,两人一起做热身活动。
“你最近怎么样?看你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工作挺顺利吧。”
尤哲轩整理下袖口,“我已经是个工作十几年的老油条了,皮糙肉厚的,抗压。”
田凡难得放松,被他这么一逗,心情舒缓了很多,连上课的动作都记得更加快速。尤哲轩这段时间换了舞伴练习总觉得有些不搭,现在田凡来了,他也总算跳的顺了。
“真是许久不跳了,累得我都饿了。”
田凡换好衣服感慨自己这体力真是下降厉害,招招手准备和尤哲轩道别。
“我也有点饿,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
“也行,旁边巷子里的猪肚鸡我垂涎已久了。”
田凡鸡贼地带着尤哲轩来到早就收藏的小店,“这家店开了 16 年,网上评分还能打 4.9 分,绝对是有独门秘诀的。正好晚上喝点热乎地汤,暖胃。”
尤哲轩用湿巾擦好手,叮嘱老板别往汤碗里放香菜。
“来!涮菜前先喝汤。”
田凡盛了汤端给他,尤哲轩接过闻了闻,香气浓郁、汤底金黄,用料确实很好。
“听你普通话说的很好,你是哪里人呀?”
热乎地汤暖了胃,也暖了身,田凡放松下来也就开始闲聊。
“我出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
“归国华侨!那你在这儿生活很久了吧?我都没看出来你是个歪果仁呢。”
田凡瞪大地眼睛被热气腾地又眯了起来,尤哲轩嘴角上扬却又礼貌的抑制住,伸手扇开面前的热气让田凡好受些。
“我回来有七年了,那时候总公司想要拓展大中华区的业务,我就主动申请了。”
“确实,相比国外已经完整的商业模式,回来还能有一些新的发展方向。”
田凡的话说得随意,却正戳中尤哲轩内心的目的,两个人的话题也渐渐转移到到对行业和工作的探讨上,而巧的是,他们的默契可不止于跳探戈上。
“地点是我选的,这顿必须我请!”
田凡爽快地买单,尤哲轩笑着默许,心里却是连下一次请她去哪儿都想好了。
两个人挥手道别,分别走向自己要回的方向。
人和人的相遇都是意外,谁也不会知道重逢时会是怎样的场景、身份和关系。以及,身边还会不会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