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有哥哥真好。”顾滢一脸羡慕地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爸妈也不怎么管我,上学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哥哥姐姐帮忙。”“被人欺负?”陶桃侧目。顾滢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对啊,我家太有钱了,他们看不惯,所以孤立我咯。”陶桃:“……”顾滢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哥哥的向往。这令陶桃想起自己小时候,她五岁之前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家里能有个哥哥。一是受盛芽影响,二是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故事书上看到,哥哥就是保护公主骑着白马身穿铠甲的骑士,她觉得很帅气很厉害,因而更想要。
“桃桃。”
方婉秋提着保温饭盒从走廊过来,陶敬山紧随其后。
“怎么站在门口,你哥不是醒了吗?”
“爸妈……”
陶桃连忙挺直靠在墙壁的腰背,“哥哥是醒了,张警官正在做笔录,不过你们也可以进去看他。”
方婉秋正准备进去,转头注意到她双颊不同寻常的颜色,“你脸怎么这么红?”
陶敬山笑道:“一定是你哥醒来太激动了吧。”
“对对,我太激动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洗把脸。”陶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说完便小跑到了洗手间。
微张唇喘着气,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光熠熠,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还有……心跳频率很快。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冰冷温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他低头吻上来的那一刻,周遭仿佛成了静止状态。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捧在了掌心那般珍视,心口更像是被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满足感填满了。
陶桃慢慢垂下眼睫,唇角弧度却不自觉上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这种感觉好陌生,陌生往往伴随着危险,但她不仅丝毫不惧,心底反而,隐隐生出期待……
-
许言隽醒来是好消息,通知大家的任务交给了陶桃,收到消息后,第一个赶到的是离医院比较近的律所的同事们。
顾滢捧着束花率先走进来,她还是一开口就说个不停,话很密,但枯燥的病房里多些欢声笑语也并非不好。
肖雯关心的话说完后则是许言隽更关注的公事。
“田士锦从ICU出来了。”她道。
田士锦是被人迷晕推下楼造成自杀的,所幸当时行凶的人因为陶桃的出现提早离开了现场,田士锦因而被人提早发现送医救治。
冥冥中陶桃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而她拍下的照片里也的确有行凶人站在田士锦家阳台的画面,她每天拍完的照片都会有备份的习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交给了警方,程勇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言隽长舒口气,眉梢松懈下来,“好,后续的事情辛苦你跟进。”
田士锦的案子总令他想起父亲,田士锦恰好也有个儿子。
他不希望那个小孩也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他自己已经淋过雨,那把没撑起来的伞如今握在了他的手中。
“没问题。”肖雯应。
他们在聊工作的事,陶桃安静待在一旁听着,按照正常来说她应该给身为病人的哥哥削个水果什么的。
手刚碰到水果刀,许言隽余光就注意到她,从她手里把水果刀拿了过去:“要吃什么,我来。”
陶桃眨眨眼:“……”
到底谁才是该被照顾的病人。
手机这时恰好响了,她起身走到外面接下,没一会儿顾滢也走了出来。
挂断推销电话,陶桃和顾滢并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你好像瘦了很多。”顾滢看着她说,“最近照顾你哥很辛苦吧?不过你哥对你真好啊,我看他明明很专注地在跟小肖姐聊工作,但你一有动作,他就会立刻转移注意力到你身上。”
“……毕竟我是他妹妹嘛,当哥哥的都这样的。”陶桃打哈哈地挠了挠头,她迅速转移话题,“你呢,工作怎么样,陈律师还好相处吧?”
她们在律所相处的次数其实不多,但到底年龄相仿,安静坐下来也是能聊上几句的。
“也还行吧,”顾滢扬了扬唇,“但我还是更喜欢请教许律师。”
陶桃:“……”
“有哥哥真好。”顾滢一脸羡慕地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爸妈也不怎么管我,上学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哥哥姐姐帮忙。”
“被人欺负?”陶桃侧目。
顾滢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对啊,我家太有钱了,他们看不惯,所以孤立我咯。”
陶桃:“……”
顾滢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哥哥的向往。
这令陶桃想起自己小时候,她五岁之前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家里能有个哥哥。
一是受盛芽影响,二是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故事书上看到,哥哥就是保护公主骑着白马身穿铠甲的骑士,她觉得很帅气很厉害,因而更想要。
后来许言隽出现,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的哥哥也果真和故事书里写的一样,一直保护着她。
“那个……抱歉啊。”陶桃看向顾滢。
“嗯?为什么跟我道歉?”顾滢不解。
“就是……”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含糊道:“我误会你了。”
在律所最后那一周,每当顾滢进来办公室找许言隽,她的心情就不会太好。
也没办法把顾滢当成其他同事一样去对待,但现在看来,她只是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想要一个哥哥而已。
“误会什么?你该不会误会我跟林飞的关系?”
顾滢一拍她肩,“哎哟你放心啦他人超好的,但我们真的就是同学,平时没什么私交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对了你要不要看他大学的毕业照,我还有——”
话好密,完全插不上。
“那个那个……我不用……”陶桃连忙摁住她准备打开相册的手机。
“桃桃。”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淡不惊的声音。
陶桃扭头,一看是许言隽,她赶紧去扶他,“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林——”
不等顾滢说完,她连忙高声打断,“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只是随便聊聊。”
肖雯见状提包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许律师早日康复,我走啦。”言罢,顾滢朝陶桃挤眉弄眼,用自以为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实际上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说:“林飞私照发你微信噢~”
“!!!”陶桃挥手赶人:“别发我不看!”
许言隽微眯了下眼眸。
目送二人进电梯。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静得有些不寻常。
陶桃清咳了声,转头看向许言隽右侧的拐杖,“这个好用吗,不然我还是换轮椅推你吧。”
“坐了一天了,想走两步。”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某些微妙的情绪夹杂其中。
“也对,那你把手搭我肩膀上,我扶着你走。”陶桃抬手圈住他的后腰,隔着薄薄的病号服碰到他劲瘦紧实的腰线,掌心迅速一颤,顿时如烫手山芋般不知道该怎么放。
合上电梯门,摁下一楼。
密闭的空间更加安静。
陶桃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她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有什么私照你会感兴趣。”许言隽一本正经,“或者我直接让你拍,比如,你最喜欢的腹肌照。”
陶桃猛吸一口凉气,脸颊迅速羞赧起来,“我哪有喜欢……不是,你别听顾滢胡说,我没有要什么私照,是她误会了!”
“是吗?”
陶桃猛点头,急得小脸白里透红。
许言隽唇角轻掀,眼底划过一丝逗猫乐趣。
走出电梯就是住院部楼下的露天花园,有不少病人在这里散步小憩。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问。
“明天就可以了。”
担心他觉得闷,她柔声开导说:“你前段时间这么忙,现在正好休息休息也不错呀,在家看看书或者追追剧什么的。”
似是想起什么,她建议道:“对了,你不是喜欢沈星梨吗,她最近正好有部新剧热映,你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闻言许言隽皱了皱眉,“谁是沈星梨?”
陶桃眨眨眼,宕机三秒,淡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当我没说。”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他当时就是随便哗啦了一张照片替换了希乐的壁纸。
“你们兄妹俩在这里啊。”
陶敬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爸,这位是?”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陶桃问。
“这是我请的看护小赵,小赵照顾脚伤的病人很有经验,言隽,出院后住回家里来,小赵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都会照看你。”
“好,有劳陶叔。”许言隽应下。
“一家人客气什么,那我先带小赵过去找医生问注意事项。”
见他们走远,陶桃眨眼想了想,偏头对他说:“哥哥,我这段时间下了课也回家里住吧。”
他没醒来的那两天,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都是化工厂发生的事情,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晕过去。
就好像下一瞬,他整个人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一样。
他不知道,爸妈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她其实不是天亮了才过来的。
而是凌晨两点睡不着,又怕守夜的爸爸看到会多问,于是只好把车子停在住院部楼下的露天停车场。
车窗正对着他病房的窗台,她趴在那儿从天黑等到天亮。
“你早上有课,不用来回跑。”许言隽知道她是起床困难户。
“但是我要看看你才放心。”她眉眼温软地说着最真挚的话。
她又开始做出最擅长也最伤人的事,总是这般直白而不自知地袒露心意,勾得旁人深陷其中,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许言隽眸色微暗,目光变得灼热。
陶桃一愣,下意识:“你是我哥,关心你是应该的呀。”
类似这样的话她十几年来都是这么回答的,下意识的反应改不了。
话落,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许言隽垂眸,眼底划过一抹黯淡。
下意识的反应也是最真实的反应。
她还是只把他当哥。
“那个……”陶桃咬了咬唇,试图再说些什么,许言隽已撑起拐杖转身,“起风了,上去吧。”
-
下午最后一节课,陶桃基本每隔五分钟就要看一眼手表时间。
这副恨不得马上就下课的焦急终于引得简微侧目。
“怎么了?”她问。
“我妈说我哥今天晕眩感有点严重。”陶桃皱紧眉头,眼里都是担忧的神色。
“医生不是说是正常现象吗?”
“对……但我还是不放心。”
简微观察她片刻,忽然一脸正色喊她,“桃桃。”
“嗯?”她转眸。
“你现在还是只把许律师当成哥哥吗?”
“我……”陶桃哑然,眼睫毛不停闪动,“我是啊。”
简微伸手捏她软乎乎的小脸,逼她直视,“别骗我,你可不擅长撒谎。”
“……”
这话莫名耳熟。
萌动的春心被准确戳中,陶桃双颊一热,立刻把自己的脸埋进臂弯趴到桌子上。
羞赧的小脸可以藏。
但耳朵藏不住,已经彻底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