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深情无比,忏悔、悲痛、绝望、无助等感情,多得要从眼眶溢出来。凌伊忽然笑了,这一笑仅对当年身在局中的你我他,仅对这无常的世事变化。“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凌伊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当年我爱的卑微,却又满腔孤勇不顾一切……搭上了我至亲至爱的父亲与哥哥,自己也活得艰难无比。”听着凌伊自嘲的话语,秦以寒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浑然未觉,以痛止痛,才总算熬过那阵心如刀绞。“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
郁航的嗓音真挚而软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凌伊心疼不已。
这小傻子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识人不清的毛病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跟他置什么气呢?她自己也是糊涂了。
凌伊轻叹一声,拉起郁航的手往书房去:“走,读书去!”
郁航生了双勾人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红晕。
眼神极其清澈专注地看着书本,好像世间任何事物都入不得他的眼。
凌伊看着他,莫名有些失神。
仿佛察觉了她的视线,郁航抬眸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美得摄人心魄。
不知道刚才那一笑是不是她的错觉,凌伊心中蓦地捶起了小鼓,快而急促。
晚上,圆月当空。
郁航屈着一条腿,半坐在躺椅上跟她一起赏月。
凌伊盯着他的脚尖有些恍惚,他这腿……可真长啊!
“伊伊在看什么?”他的嗓音如金珠坠玉盘,凌伊听得有些出神。
“嗯?”凌伊很快反应过来,仰头看着那轮明月,耳根通红一片,“你的心愿是什么?”
郁航沉思了片刻,皱着脸问她:“心愿是什么东西?”
“心愿啊,就是你最想达成的事情。”凌伊的面色逐渐蔓上悲怆。
“打个比方,我从A市离开的那一刻,仅存的心愿呢,就是活着,好好活着。”
郁航竟有些嫌弃地望着她:“能不能有点出息,活着有什么难的,以后我保护你。”
凌伊不禁哑然失笑:“好,以后我也保护你。”
二人相视一笑,郁航黝黑的瞳孔中水光潋滟,比之清耀的月光亦不遑多让。
霎时间,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影与隔阂尽数如薄雾散去,云开月明。
回房刚躺下,她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在你家楼下。”
凌伊瞬间毫无睡意,走下楼,一道熟悉的身影令凌伊暗暗咬紧了牙关。
她恨恨开口,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浓厚杀气与敌意:“秦以寒,你来干什么?!”
秦以寒站在她面前,眼含薄雾,面色有些灰败:“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把一切都告诉你,是要恨我,或者杀了我,都由你。”
“自你离开后,我才知道苏雨熙一直在冒充你,顺着她背后查下去……我们现在的惨状,都是她和苏鹏设的局!”
随着秦以寒娓娓道来,凌伊浑身止不住地颤。
苏鹏暗中操作,毁了秦家的股市,为了成全凌伊,凌父借着老道士的话,帮了秦家一把,后来因香火慢性中毒,苏鹏撤回了所有资金,甚至给神志不清的凌父,安排了采访。
“伊伊,凌父和凌初晨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与我有关,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被人利用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血的代价,要把你的公司全部夺回来,亲手送到你的手里!”
“你放不下心中的恨,在做完一切后,我就去自首!”
秦以寒深情无比,忏悔、悲痛、绝望、无助等感情,多得要从眼眶溢出来。
凌伊忽然笑了,这一笑仅对当年身在局中的你我他,仅对这无常的世事变化。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凌伊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当年我爱的卑微,却又满腔孤勇不顾一切……搭上了我至亲至爱的父亲与哥哥,自己也活得艰难无比。”
听着凌伊自嘲的话语,秦以寒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浑然未觉,以痛止痛,才总算熬过那阵心如刀绞。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
对着秦以寒,凌伊眸中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红唇亲启:“真正珍贵的,是我从前全心全意待你的那份情,而非你秦以寒这个人。”
她轻叹道:“报仇也好,赎罪也罢,回去做你想做的,该做的事情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
秦以寒深深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满是痛色与眷恋:“伊伊!”
她脚步一窒,却并未回头,静静等着下文。
秦以寒深吸一口气:“十月底,我一定会给你个答复,要是没有信息……你不要想着自己去报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良久的静默,凌伊缓缓吐出一句:“保重。”
再回到卧室,郁航并没有在床上睡着,反倒是落地窗前站着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
虽只是个背影,亦能感觉到周身的气息凛然,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