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敢绑架我!脑袋不要了是吧?!”叶观棋叫他折腾得浑身都是汗,带到无人处将他放了下来。他长得跟雪团子似的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富贵窝里泡出来的。年纪虽小,发怒时却很有威严。身上穿的暗色布料一看就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腰间还系着块做工精致的龙纹玉佩。叶观棋立马就猜出这小少年的身份不一般。同蓁宝面面相觑。你是要我带了什么东西出来?!小少年瞪了他们一眼,丢下句“今日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欲走,蓁宝却跟座山似的挡在他身前。
“张公子。”
听到叶云微的声音,张秉语的神情顷刻间柔和下来。
叶云微今日穿了浮光锦制成的裙衫,在暖灯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抱歉,你请我来逛灯会,我来迟了。”
景朝民风开放,未婚夫妻偶尔约定见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秉语带叶云微来到没人经过的小巷里。
“云微,你没带丫鬟出门?”
叶云微颔首,“你不喜欢,我就没带。”
张秉语常同她说,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丫鬟也是娘生爹养的,不应该总是要她们伺候。
有时他看见丫鬟在旁体贴入微地侍奉,还会生气。
张秉语满意道:“这才是我们张家未来的好媳妇。”
说罢,又低落地告诉叶云微:“我本想猜中所有灯谜将那盏锦鲤灯送给你,没想到被观棋捷足先登了。云微,今年中秋没办法送你礼物了。”
没成想叶云微压根不在乎,浅笑道:“观棋幼时就很擅长猜灯谜。张公子,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的。”
在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时,张秉语的嘴角就瘪了下来。
“观棋在这件事上的确比我聪明。”
叶云微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意,从袖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他,“我听说张伯母的病又加重了,你给伯母请个好点的大夫。”
张秉语面无表情地接过。
“嗯,那我先走了。”
“张公子!”
本想和他同游灯会,他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叶云微孤身一人待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凄厉的野猫叫传来,吓得她瑟瑟发抖,勉强振作起来,凭着记忆走出了街巷。
……
“小雪哥哥,刚刚是不是超超超超超刺激的?他们都在给你鼓掌诶!”
叶观棋:是挺刺激,他的心差点停跳。
逛了许久灯会,他想回去研习《国策》了。
刚想问蓁宝要不要回府,蓁宝就忽然激动地猛拍他的脑袋,指着对面一个穿锦衣华服的小少年说:“哥哥!快把他带离人群!”
她语气十分焦急,连带着叶观棋也紧张起来,冲过去一把揽住那小少年的腰,将他托走了。
小少年被夹在叶观棋胳膊内,双手双脚都在扑腾。
“喂!你们敢绑架我!脑袋不要了是吧?!”
叶观棋叫他折腾得浑身都是汗,带到无人处将他放了下来。
他长得跟雪团子似的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富贵窝里泡出来的。
年纪虽小,发怒时却很有威严。
身上穿的暗色布料一看就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腰间还系着块做工精致的龙纹玉佩。
叶观棋立马就猜出这小少年的身份不一般。
同蓁宝面面相觑。
你是要我带了什么东西出来?!
小少年瞪了他们一眼,丢下句“今日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欲走,蓁宝却跟座山似的挡在他身前。
问:“你治喘鸣的药带在身上吗?”
喘鸣是种慢性病,发作时会胸闷、喘息、剧烈咳嗽。
这人是神医啊?!一眼就看出来他有哮症!
裴铮在身上到处摸索,片刻后开始沉思。
“我好像忘在宫……家里了。”
蓁宝静静地看着他,裴铮正欲说话,却猛地感觉有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颈,顿时呼吸不上来。
喘鸣发作了!
蓁宝的表情淡定到似乎早就知晓会发生何事。
并起两指,指尖点在裴铮的眉心穴。
一股清凉舒畅的气息瞬间从眉心涌向裴铮全身,窒息濒死的感觉也顿时消失。
裴铮惊道:“神医啊!妙手回春啊!”
蓁宝却不跟他玩笑,严厉地看着他。
“你偷偷摸摸跑出来玩不带药,要不是我哥哥及时把你带走,你就会当着灯会所有百姓的面发病,甚至还有人会不小心踩到你,造成事故。”
“你应该不难猜到,太后会怎么处置那些百姓。”
‘太后’二字一出,饶是叶观棋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裴铮更是惊到失语,“我母后派你来的?”
裴铮今年七岁,正是大景朝尊贵的皇帝陛下。
皇上在中秋灯会上发病倒地,太后下令将所有不慎碰到皇上、看到皇上窘况的百姓全部斩首,祸及全家。
景朝上下顿时民怨沸腾,摄政王班师回朝后才平息。
幸亏叶观棋及时将裴铮带离了人群,拯救了众多无辜的生命。
星星点点的金光落在叶观棋身上,笼罩着一层光晕。
叶观棋惊异地蹙眉。
蓁宝走到他身侧小声告诉他:“小雪哥哥收下,这是奖励给你的功德。”
叶观棋却道:“可方才是你提示我,这些……功德应该是你的。”
蓁宝带给了他一个无神论者太多的震惊。
蓁宝敷衍地摆摆手,她就是发功德的用不着。
“喂!”裴铮被冷落许久,十分不满,“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朕的身份的?!”
头一回有人敢无视他!
还是个小屁孩!
“别吵。”蓁宝把糖葫芦塞他嘴里,“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叶观棋:没记错的话,在场三个,都算小孩。
裴铮气鼓鼓地咽下一颗糖山楂,吃着吃着顿时忘记了生气。
这什么玩意儿?
还挺好吃。
蓁宝没好气地指挥他:“你,快点回宫。”
裴铮已经许久没遇到过胆子如此大的人呢,偏偏还不能奈她何。
“好不容易跑出来,才不要回去。”
他日日待在宫里看那些奏折都快憋屈死了。
偏生那些奏折没一件好玩的,不是问他想不想吃淮南的橘子,就是禀报说送来了一箱淮北的苹果。
民间有那么好玩的灯会,他也想来凑凑热闹。
“好不容易?”
蓁宝都要嫌弃死裴铮了。
这么蠢的皇帝,竟然跟自己也有亲缘线。
“你以为那些御前侍卫的眼睛耳朵都是装饰品吗?你之所以能那么轻易跑出来,是有人下令不让他们拦。”
裴铮脑内猛然五雷轰顶──对啊!他爬墙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周边巡逻的禁军也毫无反应。
见他表情逐渐崩裂,蓁宝道:“你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皇帝的宝座就要换人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