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站在墓园的门口,许榛感受着深秋的风,忽然觉得有些迷茫。起初,她回到宜阳是为了给乐乐寻求一线生机。而如今,乐乐永远地离开了她,她还留在宜阳,留在这座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美好回忆的城市,还有必要吗?还有意义吗?许榛怔愣了许久,才重新抬起脚步,走向马路对岸。但,踩在斑马线上时,许榛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正失控般朝她迎面而来。只听一声惊恐的男声,对着她大声呼喊:“小心!”
墓地里,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许榛却觉得如释重负。
她的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那是她爸爸的家,是后妈的家,是后妈生的,弟弟的家,唯独没有她的位置。
她望着许父铁青的脸,也早已经学会了平静。
许父的手指指着她,颤颤巍巍地,“你”了半天,最后只化作一声暴怒:“许榛,你别后悔!”
而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而她的继母却满脸兴奋,在她面前飞快地说:“许榛,这是你自己决定放弃的,以后许家的遗产,和你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而后,她才匆匆追赶上父亲离开。
直到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她的面前,许榛才缓缓走到母亲的墓碑前。
“榛榛,你还好吗?”
谭鹤皱着眉上前,轻声询问着许榛。
他的心中泛起十足的波澜。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许榛的家庭。
四年前,他仅仅只是知道许榛的母亲去世了,她的父亲娶了后妈。
他们之间不算熟悉,家庭与家庭之间的信息也并不多。
所以他不知道更多了。
而许榛也从来不说。
谭鹤望着许榛的眼神变得心疼。
他忽然在这一刻,理解了许榛对于乐乐的坚持。
为什么在异国他乡,她要生下乐乐,做出如此,在他眼中不理智的行为。
为什么她愿意放弃一切,只求让乐乐活过来。
为什么她有这样的勇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从未真正感受过,血脉带给她的温暖。
就像是失眠的人渴望睡眠,失明的人渴望光明一样。
浓烈的愧疚要将他溺毙。
谭鹤开始思考,他这样,几乎不近人情的理智,真的正确吗?
他开始感到困惑,于是看向许榛,看向他曾判定为不理智、不够理性、太幼稚、太感性的人。
忽然,他觉得他要从许榛身上寻找到答案。
但许榛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因为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石碑上的文字。
她看到石碑上,留下许多风吹雨打后的,岁月的痕迹。
那张妈妈温柔笑着的照片,也已经褪去许多颜色,变得老旧。
甚至在许榛的记忆里,妈妈的脸也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
“妈妈,你会支持我的,对吗?”许榛喃喃自语道。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轻轻拂过发丝的微风……
……
将乐乐安葬后,许榛离开了墓地。
她用一个简单的动作,阻止了唐妙雨和谭鹤的跟随,独自走着。
她觉得自己需要吹一吹风,将脑子里的所有情绪,统统吹走。
于是站在墓园的门口,许榛感受着深秋的风,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起初,她回到宜阳是为了给乐乐寻求一线生机。
而如今,乐乐永远地离开了她,她还留在宜阳,留在这座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美好回忆的城市,还有必要吗?还有意义吗?
许榛怔愣了许久,才重新抬起脚步,走向马路对岸。
但,踩在斑马线上时,许榛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正失控般朝她迎面而来。
只听一声惊恐的男声,对着她大声呼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