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在这深宫一直在想,到底去哪里赚功德。虽然后宫嫔妃们各种手段多,但这宫里也不是天天死人,还每次死人都让她给碰上救了下来。因此功德的来源就成了一大问题。她试探的拿了一些首饰给阿玛替她捐献给灾区,进宫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反馈,还以为这个方法行不通呢。没想到居然可以。“主子,喝药了。”桃儿把今天的药端过来。明妍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完。刚喝完,桃儿又给她嘴里塞了块蜜饯,哄孩子似的:“主子再忍忍,齐太医说再喝两天,这个药就不用喝了。”
“好啊你。”皇贵妃指着惠妃,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你,你害得本宫好苦啊。”
“你脚受伤了,本宫还令人去看望你,还给你送了补品,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本宫的?咱们一起伺候皇上多年的情分呢?”
“你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辰妃妹妹还是年轻嫔妃,多在意容貌,你也是女人,应当知道的,居然还下此毒手,毒,你太毒了。”
宜妃嘲讽:“皇贵妃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吧,就是因为辰妃妹妹年轻,在乎容貌,所以惠妃才会下如此毒手,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不能侍寝。”
“辰妃得宠,撤了绿头牌,我们几个也全部都撤了绿头牌,宫里不就只剩下几个老人了,她不就有机会了。”
“呵,某些人也不看自己什么样,脸老的跟老树皮似的,还好意思跟年轻嫔妃争宠。”
“惠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康熙看着惠妃。
他对于为他生过孩子的嫔妃,都多有宽待。
哪怕要考虑前朝后宫的平衡,但也绝不会亏待,不给恩宠,他也会给位份。
两者都没有的,赏赐也不会少。
惠妃养了他的长子,更是会宽容一些。
没想到他的容忍,倒是让这些人变本加厉。
“皇上想让臣妾说什么?”惠妃苦笑:“臣妾知道男人爱美色,皇上也不例外,原本也没奢望您能留宿。”
“只盼您着多去看看臣妾,对大阿哥重视些,这就够了。”
“可就这么点时间,皇上也不愿意给臣妾,臣妾受伤了呀,您过去,却带着辰妃走了,这何尝不是把臣妾的脸按在地上任人践踏。”
“臣妾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怎么了?”康熙都要被她气笑了:“辰妃与你同为妃位,你有何资格给她教训?”
“宫规里可有一条,但凡不在太医院备案,私自运进宫的药,都是禁药,服用禁药者,使用禁药害人,偷运禁药者,都是大罪。”
“朕就是处死你也无不可。”
一滴眼泪从惠妃的眼角滑落。
她看着这大清朝最尊贵的男人,她儿子的皇阿玛,她的丈夫,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大阿哥求见。”
宜妃翻了个白眼,看着惠妃:“来之前就叫人通知儿子了吧,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大阿哥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得皇上看重的。
当然,本事也出众,骑射课时常被皇上夸赞。
有儿子求情,惠妃当然是不会被处死。
康熙没见自己的儿子,可对惠妃的处置,到底还是留情了。
“惠妃私藏禁药,毒害多位嫔妃,本是死罪,念其多次孕育皇嗣,恕其死罪。”
“着,降为贵人,其他参与者全部杖毙。”
惠妃又哭又笑,想痛斥皇上的无情,却又理智的知道,但凡她敢骂个痛快,儿子的前程没了,明天就有可能成为了庶民。
到底,痛不痛快跟儿子比起来,不算什么。
惠妃缓缓的跪下去:“叩谢皇恩。”
“退下吧。”
惠妃磕了头缓缓离开。
“你们也退下。”皇上看着宜妃。
原本想撒个娇的宜妃见皇上脸色着实不好,到底还是没敢开口,带着几个来告状的嫔妃一起离开。
梁九功都到了殿外守着。
皇贵妃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无力的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皇上表哥~”
“说,朕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皇贵妃苦涩,到底,还是没能瞒过。
“是,臣妾承认,满夏在被那个太监逼迫的时候,回来跟臣妾说了。”
“是臣妾被嫉妒蒙了眼,选择了将计就计。”
“臣妾就想着,那么多鲜嫩的嫔妃,若都不能侍寝,你哪怕过来坐坐也是好的。”
“皇上表哥,臣妾没想要他们的命,也不敢,那药也确实就是惠妃让人弄的,臣妾只不过是没有阻挡而已。”
康熙对她失望:“你统摄六宫,让后宫安定,这是你的职责,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你不想着处理,还顺水推舟,私心如此之重,如此善妒,你有何资格统摄六宫?”
皇贵妃苦涩:“所以,皇上是要拿了臣妾的权力?”
“就一次而已,哪怕是皇后在世,谁又能敢保证后宫一片祥和,为什么他们犯了错可以继续掌权,臣妾犯了错就不行?”
“况且,满夏想勾引皇上,臣妾让她背一个锅怎么了?”
“姐姐宫中当年出了个忘恩负义的德妃,难道皇上还要臣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宫中再出下一个德妃吗?”
“这宫中有谁的手是干净的,惠妃使毒计,臣妾顺水推舟,既能重创惠妃,又能除掉满夏,还能让一群嫔妃撤掉绿头牌。”
“一举多得的机会,如果这样的机会放在皇上您的面前,您真的会不心动吗?”
“况且臣妾也没有赶尽杀绝,不是吗?辰妃他们只不过是撤一段时间的绿头牌,对身体毫无损伤。”
“满夏死了,臣妾也承诺会救她弟弟出来,这还不够吗?臣妾到底何错之有?”
康熙看着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她最后的那点怜惜也彻底消散。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此事只有你知朕知。”
“但辰妃,宜妃他们几个此次受了委屈,也不能不给补偿。”
“皇上想让臣妾如何补偿?”
“朕会让贵妃,辰妃,荣妃,德妃,宜妃协助你。”
皇贵妃一愣,这么多人来协理六宫,她手中的那点宫权基本分完了。
“皇上,臣妾只是犯了一次错,难道一次tຊ机会都不给吗?”
“几位皇后当年也犯过错,可皇上你也没有夺了他们的宫权……”
“因为你不是中宫皇后。”康熙一句话,直接让皇贵妃脸色惨白。
“皇后母仪天下,名正言顺,你作为皇贵妃,摄六宫权,本就是抬举。”
“做得好了,尚且好说,做不好那就换人,你好自为之。”
直到大殿的门被打开,皇上离开,宫女们进来伺候,皇贵妃都还沉浸在那句——因为你不是皇后。
来到长春宫,康熙看小姑娘睡得正香,不忍打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交代碧华好好伺候,这才回到乾清宫。
此时,天已经黑了。
这一夜,不少人没用晚膳,都是去小厨房做点心垫肚子。
第二天,好几个嫔妃都去太医院备了案,向承乾宫告了假。
但宜妃却是顶着满脸的疹子去了。
原因嘛,当然是来夺权的。
皇上旨意已经下了,让妃位上的所有人连同贵妃在内,一起协助皇贵妃管理宫务。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至于脸上的疹子,难看就难看吧,反正皇上也很久不来她宫中了。
相比下来,当然是宫权更为重要。
“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免礼。”
哪怕铺了厚厚的粉,皇贵妃今天的脸色也难看的紧。
不过昨天的事到底还是让宜妃对她有了隔阂,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开口,宜妃就会主动帮皇贵妃缓解气氛。
今天却一声不吭。
皇贵妃暗恨,可皇上旨意已下,由不得她不愿。
“本宫最近头疾严重,与皇上说了,皇上心疼本宫,所以让贵妃,还有妃位上的几位妹妹帮本宫分担一部分宫务。”
“辰妃身子不好没来请安,她管哪一块就改天再说。”
皇贵妃一个眼色,身边的人立马把昨夜整理好的宫务送到了钮钴禄贵妃和几位妃位娘娘手中。
钮钴禄贵妃看了看,分给她管的是礼仪这块,一声不吭,这是所有部门当中最没有油水的一块,不过她也不在意。
德妃,宜妃和荣妃也同样如此。
她们来之前就知道,即便是被迫交出宫权,皇贵妃也不可能把膳房和司衣监这些地方分给他们管的。
宫务分配好,皇贵妃又看着已经坐到了贵人位置上的惠贵人:“惠妃,哦,本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惠贵人了,惠贵人既然已经不是妃位。”
“再住着钟粹宫主殿也不合适,钟粹宫其他地方又都住满了。”
“本宫便做主,把你移到碎玉轩偏殿。”
“……婢妾……谢皇贵妃娘娘,回去之后就让人立马搬走。”
惠贵人无疑是今天最丢脸的那个,偏偏皇上没禁她足,还给了个贵人的位份,这就让她不得不来请安。
“嗯,是要尽快搬走,除此之外,你现在伺候的人也超格了,你自己瞧着留下几个,剩下的就送回内部府。”
“是。”
“宜妃,僖嫔……”皇贵妃又接连点了几个人的名:“虽然昨天那杯茶是惠贵人动的手脚,与本宫无关,但到底本宫统摄六宫,也有失察之责。”
“本宫给你们都准备了些东西,算是本宫给你们道歉。”
“不敢,谢皇贵妃娘娘赏赐。”
由于皇上最后把所有人都赶走了,才和皇贵妃关起门来说话,大家都不知道内幕。
还以为害他们如此的,就只是惠妃。
而皇贵妃虽然统摄六宫,但谁也不能做的面面俱到,严格来说,是没有错的。
这道歉,他们自然不敢应下来。
能得到一些补偿,他们已经很开心了。
请安结束,除了惠贵人和皇贵妃,其他人都很高兴。
低位嫔妃得了赏赐,高位嫔妃得了权力,皆大欢喜。
长春宫,明妍也同样很欢喜。
早上不用去请安,明妍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醒了才发现体内又多了五点功德,原本只有十七点,现在又恢复到了二十二点。
最近她可是什么好事都没做,不用说,肯定是她进宫前交给阿玛的那笔银子用上了,并且还救了灾区五条人命,所以天道赏赐功德了。
这个发现,差点没让明妍高兴的蹦起来。
她困在这深宫一直在想,到底去哪里赚功德。
虽然后宫嫔妃们各种手段多,但这宫里也不是天天死人,还每次死人都让她给碰上救了下来。
因此功德的来源就成了一大问题。
她试探的拿了一些首饰给阿玛替她捐献给灾区,进宫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反馈,还以为这个方法行不通呢。
没想到居然可以。
“主子,喝药了。”桃儿把今天的药端过来。
明妍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完。
刚喝完,桃儿又给她嘴里塞了块蜜饯,哄孩子似的:“主子再忍忍,齐太医说再喝两天,这个药就不用喝了。”
明妍点头,也不知道这药里放了什么,吃完蜜饯都还在发苦。
而且这身子也是真的不争气,平日再注意,随便生点什么病,就比常人更虚弱。
明妍在想,要不要花费一点功德,把自己调养好。
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
已经找到赚取功德的方法,她倒是不那么肉痛。
但身体弱也有身体弱的好处,一旦调养好了,想要找到不去请安的借口,可就难了。
毕竟太医院的那群老头个个医术高超,简单的装病肯定瞒不过去。
不过这药苦虽苦,药效也是十分不错。
一直没怎么胃口的明妍,喝下去一会儿,就感觉身体暖洋洋的,想吃东西了。
“桃儿,传膳。”
桃儿翠声应道:“一直备着呢,就盼主子想吃。”
她是从小伺候主子到大的,就怕主子病殃殃的,吃不下也睡不着。
在她看来,只要想吃东西,那就证明快好了。
明妍确实快好了,胃口相当不错,吃得饱饱的,小脸也红润了许多。
另一边,康熙却跟她恰恰相反。
本来前朝事就多,他又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哪怕再累也不会积压奏折。
昨天处理了一天后宫的事,回到乾清宫批了一整夜的折子,紧接着上早朝。
下朝之后,听说老祖宗身体不太好,他又赶紧前往慈宁宫。
还没关心两句,就听到了老祖宗的劝诫:“哀家差人去问了敬事房,也看了起居注,皇上这几月只宠幸过辰妃。”
“虽然也去了别人那,可并未叫水。”
“哀家知道,得一个可心的人不容易,可辰妃现在不能侍寝。”
“皇帝可去别的嫔妃那多转转,新入宫的几个答应也还未曾侍寝,都是年龄小的嫔妃,皇帝去瞧瞧,说不定也能遇到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