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叫人给你梳头吗?”太子脸上的笑容凝住,眼里染上一层说不清的情绪,似痛,似哀,似怨,似恨……他没有再说什么,松开叶璇玑端正坐好,安静地等她过来。叶璇玑搬来镜匣,帮太子卸去玉冠,打开头发,拿梳子替他一一梳篦。她的动作不轻不重,梳头发的同时,又按摩了头部。太子许久不曾这般安静舒服过,缓缓闭上双眼,嘴里喃喃道:“璇玑,有你真好。”叶璇玑心中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叶璇玑和秋瓷俱是一愣。
二人赶紧迎上前行礼。
叶璇玑问道:“殿下,这会子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太子似笑非笑:“怎么,想说本宫坏话怕本宫听见?”
“才没有。”叶璇玑撅起小嘴,“殿下你不能冤枉人。”
“本宫非要冤枉你呢?”
“那妾身就哭给殿下瞧。”
太子见她娇憨模样,心底深处弥漫的化不开的哀伤终于消散一些,按按发涨的额角笑道:“你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戳戳她挺翘的小鼻子,“是个爱哭鬼。”
叶璇玑撒娇似的冲他皱皱鼻子,转身要去匣子里拿梳子,却被太子一把捉住,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叶璇玑腰酸得不行,忍不行轻呼出声:“殿下,别。”
“不许走,陪本宫好好说话。”
秋瓷见状,端来茶水识趣地退下。
屋内只留下他二人,气氛变得暧昧。
叶璇玑心有余悸,赶紧道:“妾身见殿下脸有倦意,想拿梳子给殿下梳头松快松快,从前你疲倦时,不是最爱……”
让姐姐给你梳头吗?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叫人给你梳头吗?”
太子脸上的笑容凝住,眼里染上一层说不清的情绪,似痛,似哀,似怨,似恨……
他没有再说什么,松开叶璇玑端正坐好,安静地等她过来。
叶璇玑搬来镜匣,帮太子卸去玉冠,打开头发,拿梳子替他一一梳篦。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梳头发的同时,又按摩了头部。
太子许久不曾这般安静舒服过,缓缓闭上双眼,嘴里喃喃道:“璇玑,有你真好。”
叶璇玑心中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太子叹道:“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叶璇玑笑得温柔,“只要殿下心里有妾身,妾身就不会委屈。”
太子忽然一把握住她手腕,往跟前一带,叶璇玑猝不及防,“呀”的一声跌坐在他大腿上。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
她的脸一下子烧的通红,不敢看他。
心里暗暗乞求,可千万别再来了,她实在受不住了。
太子以为她羞涩难当,不由动情,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地吻向她的唇,叶璇玑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想避让开,却被他狠狠吻住。
手情不自禁触到她衣襟,感受到她瑟瑟作抖,太子无奈地松开她,低低笑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叶璇玑眼眶发红,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妾身实在腰酸的不行,殿下就饶过妾身这一遭吧。”
太子低低笑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小丫头,你放心,我不动你。”
话虽如此,上下其手,将她全身揉了个遍才肯放开。
叶璇玑小脸涨得通红,正要继续为他梳头,太子突然道:“本中命人送来的螺子黛,你可喜欢?”
“自然喜欢,只是螺子黛如此珍贵,依妾身的身份实在僭越了。”
“傻丫头,怎可妄自菲薄,你替本宫梳发,本宫替你画眉吧。”
“啊?”
“啊什么啊,快坐好。”
他将她按下坐于铜镜前,取来螺子黛细细为她画眉,他的手法有些生疏。
画完,不由笑道:“本宫尽力了,你瞧瞧满不满意?”
叶璇玑对镜自照,忍不住扑哧一笑。
“眉弯如新月,形状倒是极好,却各好各的,高低不一样。”
太子微皱起眉心认真端详:“是有些不一样,等下回再帮你画,一定能让你满意。”
叶璇玑眼睛一下子红了:“殿下……”
“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待妾身这么好?”
“本宫待你好还不好么?”
“妾身害怕。”
“嗯?”
叶璇玑的心突然有些凌乱,她害怕自己陷进他的温柔,咬咬唇强迫自己清醒,她定定望着他,声音微微发涩。
“在这个世上,除了弟弟,妾身已经没有亲人了,妾身依赖殿下,害怕有一天,殿下会厌弃了妾身,就像厌弃……”
她顿了顿,“姐姐那般。”
太子神情一顿,沉默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只要你听话,你永远都是本宫的小璇玑。”
听话?
她又不是没有思想的木头,怎么可能一直听话。
心微微发凉,想问他不听话又如何,想想觉得没趣,乖顺地点点头:“妾身会听话。”
太子满意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就像哄孩子一般:“本宫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他还要再说什么,魏长海急急跑来禀报,说赵将军有事求见。
太子脸上一冷:“他来得倒快。”
说完,离开了关雎楼。
叶璇玑仔细忖度太子说话时的脸色和语气,这一回,他应该是真的恼了赵燕燕,连同赵毅也一起恼了。
太子原以为赵毅是跑来为赵燕燕求情的,没想到他只字未提,只道:“殿下,那个人有消息了。”
太子浑身一震:“在哪儿?”
“现在在哪儿还不知道,只知道他曾被善养堂收留,一直待到五岁突然失踪,一年后,善养堂堂主偶然在街上遇到一个小叫花子被人当街殴打,他看不过眼上前搭救,当时也没注意,等小叫花子和一个妇人离开时才忽然想起,这个孩子和走失的那个孩子长得很像。”
“堂主想追上前询问,两人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只得向旁边人打听,得知那位妇人姓木,白云村人,共有三女一子。”
“大女儿被人诬陷偷盗主家财物,毒杀周老爷小妾,她带着小儿子小女儿想上京告御状,被人殴打,人疯了,小女儿被拐子拐走,只有儿子天天讨饭给她吃。”
“她二女儿呢?”
“二女儿早在她们之前一步入京却无故失踪。”
太子眉头深深凝起:“你可派人去过白云村?”
“去了,木家已经没人了,听村民说,儿子是九年前收养的,时间正好对得上,应该就是他,可惜……”
赵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木氏早就死了,那孩子也没了消息,离奇的是,两年前,诬陷大女儿的周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太子眉头皱的更深:“你以为是他做的?”
“未必没有可能。”
“若果真如此,倒是个人物,再去查,务必在皇后之前找到他。”
“是。”
赵毅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太子忽然问道:“你怎么不为你妹妹说情?”
“这是殿下的家事,微臣不便过问。”
太子愣了愣,随即轻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