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来,竟与蔺北行的遭遇几近重合。那般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她都不忍去看,更何况是失去了至亲的蔺北行。那该是何等沉重的心中梦魇。可无人会去安慰一个被称作煞星的孩子。蔺北行他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就像她昭鸳一样。“公主!公主!这么又出神了?”阿玉的呼唤声拉回了昭鸳的注意力。昭鸳环顾马车内,不见姑姑的身影。“姑姑呢?”阿玉答道:“姑姑去采购了,公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昭鸳后来的日子再未见过蔺北行。
她寻不到他,也未来得及将这些事弄清楚。
时间一转眼便又去了两年。
昭鸳满了十八,昭姝嫁了驸马,驸马不是蔺北行,黎国仍在。
一切好像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十一年的时间已经冲淡了许多记忆的细节,昭鸳不免怀疑那是否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一个很长,令人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日,昭鸳随着姑姑又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发愣。
“姑姑,你可知蔺北行去哪了?”
姑姑颦眉,不赞同地看她:“我就知你总对他念念不忘。”
“听闻蔺北行回了凌国,或是想要夺得皇位吧,毕竟他即便再不受人待见,也是正妻生得嫡出子。”
昭鸳将视线从窗外移回。
她从不知蔺北行的身世。
记忆中蔺北行从不与她说这些,即便她问起,也总会被一笑置之。
久而久之,昭鸳便也不再过问。
到头来,即便是陌生人,都比她昭鸳了解得更多。
昭鸳轻声问:“姑姑,你可知,他为何会是质子?”
既是嫡出,又怎么不遭人待见。
姑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丫头莫不是真栽进去了。
这才缓缓开口。
“我曾听那凌国使臣与宫中公公说过,蔺北行他幼时丧母,母亲一家一夜之间被屠了个精光。”
“只剩下他一个活口,有人传他是煞星,那凌王宠爱其他女人,根本不管不顾蔺北行的死活。”
“后来便将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送来做质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昭鸳愣愣地听。
蔺北行他……自小便也过得这般不如意吗?
倒与她还有些同病相怜一般。
昭鸳脑中猛然闪过一些画面。
昭鸳身子顿时就僵在了那里,手中吃着的蜜饯落在衣裙上,昭鸳却浑然不觉。
她忆起,她曾做过一个梦的。
梦中那些人穿着凌国服饰,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晚宴。
下一秒,那些人全都成了尸首,再无声息。
唯有作为梦中那个小孩的她活了下来。
此时看来,竟与蔺北行的遭遇几近重合。
那般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她都不忍去看,更何况是失去了至亲的蔺北行。
那该是何等沉重的心中梦魇。
可无人会去安慰一个被称作煞星的孩子。
蔺北行他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
就像她昭鸳一样。
“公主!公主!这么又出神了?”
阿玉的呼唤声拉回了昭鸳的注意力。
昭鸳环顾马车内,不见姑姑的身影。
“姑姑呢?”
阿玉答道:“姑姑去采购了,公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于是昭鸳掀开了车帘。
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站在前方的摊贩前,似在犹豫该买些什么才好。
昭鸳怔怔地喊:“……蔺北行?”
那人身影一愣,猛然转过身来,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花灯。
蔺北行已然不再是个少年,身型挺拔,棱角分明的面庞带着男人的侵略性。
他看着她,露出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