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平看了梅青一眼,咬了咬后槽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梅青哈哈大笑:“我谢谢你。”薛良平忍了一分钟,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蒋律师坐回来,说了两个字:“难搞。”找男律师那段太现实了,看得揪心期待离婚战争啊啊啊五千。笑死。好廉价的劳动力,后面加个零都不值当。这可是24小时照顾一家五口的贴身保姆。十万没得商量!“没给过机会”,这话说的,跟施了多大的恩惠一样,其实说白了他还能挽留一下,无非是一个怕真离婚了丢面子,一个是不想生活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和变动,自私的很啊啊啊啊啊啊啊催更!
梅青没有立刻提出离婚,是因为她还没有整理完账单。从目前已经整理的消费清单来看,薛良平为家庭付出了大量金钱,梅青则付出了更大量的时间精力,转化为金钱价值,数字简直可怕。她想知道,当薛良平面对整个账单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而她也要想清楚,离婚对家庭到底意味着什么?
梅青不认为离婚能解决一切问题,更不觉得离婚能惩罚薛良平,她需要权衡离婚的成本和继续留在婚姻中的成本。这是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公婆很快通知了梅青爸妈。这次是梅青爸爸打电话过来,自从女儿结婚之后,他有什么话都是通过梅青妈妈转达,很少直接跟女儿对话。
梅青爸爸的意思很简单,女儿要是真想离婚他不反对,但他反对梅青出去工作。梅青离婚后直接回娘家。梅青爸妈生她生得早,现在七十多,身体还算硬朗。
梅青明白爸爸的意思,他和妈妈也需要人照顾。
家庭结构像一张密实的网,人在其中成为节点,被多根线拉扯着,不得动弹。年近半百,孩子们离家,父母衰老,不管在婚姻当中,还是婚姻之外,留给她的选择都不多了。
爸爸曾经也非常疼爱梅青,这种疼爱一直持续到梅青恋爱结婚。因为只有梅青这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爸爸一直念叨要梅青招个女婿在家。最开始,梅青听了就过过耳朵,后来她爸甚至说出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儿也行的时候,梅青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自己的亲爸,惦记别人家的男娃。
梅青当时一头热地嫁给薛良平,爸爸是板着脸出席的婚礼。后来梅青生了明明之后,她爸突然提起梅青生二胎能不能姓梅,他出钱养!
薛良平家根本不可能答应。还是梅青妈妈脑子清楚,当即断了梅青爸爸的念想,让梅青千万不要跟薛良平家提,他家那么宠薛良平,怎么会容忍一个孩子不姓薛?梅青爸爸很是气恼了一段时间。
后来生下彤彤是女孩,梅青爸爸也就不再提此事。
对曾经的梅青来说,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她非常讨厌争执。即便梅青爸爸的做法让女儿心寒,但梅青的心思在孩子们身上,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日子能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二十多年,跟自己稀里糊涂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梅青想,不能再这样糊涂下去了。
晓枫找的是个女律师,姓蒋,收费一小时 800,刚好约午饭时间,就让梅青请了一顿牛排加三瓶梅青亲手做的蓝莓果酱代替咨询费,直接餐厅见。
蒋律师在微信上雷厉风行,见面却出乎意料的很温和,圆圆的大脸盘,五官大气温婉,目光沉静。很合梅青眼缘。
俩人刚坐下寒暄完,蒋律师就打开梅青带的蓝莓果酱涂在烤得脆脆的吐司上,夹起来咬一口,眨巴眼睛竖起大拇指。多年前,她吃过梅青送给晓枫的自制蓝莓果酱,惊为天人,于是经常撺掇晓枫找梅青要。梅青只觉得好玩,一次寄六罐给晓枫,让她去分。没想到偶然结下了这个机缘。
“你想要他净身出户?”蒋律师吃完吐司,意犹未尽,搓搓手指上的面包渣。
“不至于,只是我付出了多少,就想拿回来多少。”梅青面上冷静,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你那个表,很厉害。”蒋律师恢复英气,“算得很好很精彩,但目前没有这么判的先例。”
“我知道。”梅青做过功课。
“那你还要打这个官司?”蒋律师对梅青的准备工作很满意。
“要。”
“先协商?”
“可以。”
“你准备好,随时通知我。不过,按你跟我描述的你老公的情况,我建议让男律师出场。”
“为什么?”这一点梅青倒是真没想到。
“你老公目前还无法认可你的付出,如果我们这边派女律师出场,会发生对牛弹琴的情况,他无法接受我们这边表述的任何事情。但认可妻子付出的话从同样是男人的律师嘴里说出来,对他多少是个触动。”
按梅青对薛良平的了解,蒋律师说得对。
薛良平不仅不认可梅青的付出,他甚至不认可他的母亲,梅青婆婆的付出。因为薛良平不止一次跟梅青抱怨母亲年轻的时候帮衬娘家,为了舅舅跟丈夫冷战,家里气氛糟糕,他印象深刻。
“如果最后没有达到你的目标,你接受吗?”蒋律师切牛排,大快朵颐。
“他会答应的。”梅青想了想,然后回答。
蒋律师摇摇头:“离婚是一场战争。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千万别想着往日情分,下不了手,谁心软谁输。”
梅青抿嘴:“我不是心软,而是我知道他的弱点。”
“噢?有王炸。”
“嗯,他要脸,我可以不要。”
蒋律师点头:“就要这样。”
正吃着,梅青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良平。这是这些天以来,薛良平第一次联系梅青。
蒋律师示意梅青接。
电话简短,薛良平问梅青在哪儿,他有话想谈。
蒋律师指指面前的桌子,示意在这儿。梅青告知薛良平地址,挂了电话。
“我吃完了,你俩就在这儿谈,我坐到旁边看戏。”蒋律师看着四十左右,表情却很生动。梅青不由羡慕她身上的自由劲。
没多久,薛良平打车过来,依旧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进来时惹来一阵眼风。
坐在梅青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目光不时躲闪,。
“你不要出去工作了。”
梅青抬抬眉毛表示不解。
“我每个月给你五千,你照顾好家里。”薛良平解释。
梅青扶额,薛良平也天真得可笑。
“是月付,季付,年付还是十年付?”梅青苦笑着问。
没想到这一问把薛良平问愣住了。
但薛良平很快体会到梅青话里的嘲笑意味,神情严肃。
“你也可以拒绝。”
梅青也沉下脸:“我当然要拒绝。”
薛良平看了梅青一眼,咬了咬后槽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梅青哈哈大笑:“我谢谢你。”
薛良平忍了一分钟,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蒋律师坐回来,说了两个字:“难搞。”
找男律师那段太现实了,看得揪心 期待离婚战争啊啊啊五千。笑死。好廉价的劳动力,后面加个零都不值当。这可是24小时照顾一家五口的贴身保姆。 十万没得商量!
“没给过机会”,这话说的,跟施了多大的恩惠一样,其实说白了他还能挽留一下,无非是一个怕真离婚了丢面子,一个是不想生活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和变动,自私的很啊啊啊啊啊啊啊催更!
梅青说,薛良平要脸,她可以不要,说得对,社会一直在教导女人贤淑温柔、善解人意、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好女人理应活成个不惹眼的助手、帮工、保姆和所谓的“后盾”,一但女人开始耍手腕、抢东西,就成了不要脸的泼妇、疯子、恶魔,但不重要,那些人本来就不在乎她,何必还为了他们的“五星好评”束手束脚不管怎么样 打起来好!
缩头乌龟就是薛本人吧!
这种人确实非常非常难搞 这场仗要怎么打才会赢啊五千,让他请个保姆看他请不请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