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有机会和王小凤单独相处,陈子燕能做到两耳空空,小的不行,她每次听到都要找人告状。一路回来,她又和阿公告状了。陈二强也没有什么家丑不能外扬的理念,只说:“行,阿公知道了,等会我跟你阿妈说。”“哈哈,阿公好~”“那可不,你阿公不好谁好。”肖志彬听的挺感慨,这年代别说乡下了,就是他们城里,都又不少人家重男轻女呢。陈二强这人,真是让人佩服。“肖知青,你就跟六高住一屋,东西拿过去放好就来吃饭,就当自己家一样。”
“第二个名额,是在咱们贫下中农的社员中选……上的是中专,具体在哪里上,要去公社考试通过,再等分配……”
陈二强说完要求,在场的社员们全都沸腾了起来。
未婚的男女社员,欢喜雀跃,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对于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子女,太需要这一次机会了。
代表着毕业出来,就能回到这边兵团、场子做工人。
无论是分到哪个厂子,都属于国营单位,能吃上商品粮。
这怎么不激动呢。
陈二强摆摆手散会:
“咱们队里的小年轻们,谁思想觉悟高,谁吃苦耐劳,谁积极奉献,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是我们队里的娃,出去一个就是顶顶的好事,我们公平公正的选,我就啰嗦到这,散了散了。”
所有社员们,包括知青,都清醒了过来。
是啊,与其抱怨不公,搞小心思,不如积极向上,大大方方的来。
想通之后,所有人都对陈二强这个人刮目相看。
社员们辛勤的帮知青们拿行装,热情的招呼知青们回家。
知青们嘻嘻哈哈的跟上。
彼此之间都不攀比,不嫉妒。
都是清一色的茅草房,大家都是如此啊。
陈高高抱着光溜溜的小侄女,前方开路。
不是民风开放,而是五谷队家家户户都不宽裕,布料要票买,队里一年就发一次,才几尺布料,都不够一个成年人。
三四岁的娃娃不知事,对什么都好奇,也爱玩。
白日里穿哥姐传下来的补丁衣服,没几分钟就滚了一身泥。
晚上洗完澡,爹娘们索性给孩子光屁股蛋吧,上床拍一拍就完事了。
天气冷的情况下,还是会给孩子穿上的。
感冒发烧心疼不说,还得花钱看病买药,里外都亏!
陈高高抱的是大哥的二女儿,3岁。
叫陈子红,小名二狗妹,她凑近姑姑耳边,软声告状:
“阿姑,我阿妈又骂我和阿姐,骂、骂赔钱、货!”
陈高高顿住脚步,后边拿着皮箱的肖志彬没注意,一下就撞了上来。
他这大体格,这一撞差点让两姑侄女摔个狗吃屎。
“哎,小心!”
还好他空出一只手,快速的拉了回来。
陈高高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侄女,仰头肖志彬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突然停了下来,谢谢。”
肖志彬心虚得不行,赶忙道:
“没没事,是我没看路。”
陈六高追上来,见两人贴得近,那种小舅子对妹夫的不爽,说来就来。
好在他耐心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是个误会,害了一声:
“哎呀,小事咧,幺妹啊,你可长点心吧,夜里本来就黑,你个小不点停下来,人家肖知青肯定看不到的啦。”
要说家里哥哥们,陈高高最爱和谁斗嘴打架,就属陈六高了。
这人怪不得20岁了还没想过找对象,就是因为他脑子缺根弦,那根恋爱脑没长出来。
跟路边的鸡都能呛两句。
“陈、老、六!!”
她放下侄女,一言不合就开干,抬脚就飞踢。
陈六高很有经验,扛着背包跑。
“哎哎哎,说两句都不得,这是客观事实啊,你不信我,总信吴知青吧,我们要认清自己,坦然面对。”
“放、屁!”
肖志彬看着跑远的两兄妹,愣在原地。
陈子红光溜溜的也不怕冷,她不怕生,伸手拉拉这个大哥哥:
“走咧,阿哥。”
肖志彬回过神,看着这女娃乱七八糟的鸡窝头,也不失可爱,心里软了软,想要抱她跟上。
陈二强快步上来,一把抱住孙女,笑呵呵的颠了颠,对肖志彬解释:
“我来就行,那两兄妹从小打到大,久了你就习惯了。”
肖志彬笑着道:
“好。”
边走,他边想刚才的事。
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离人家小姑娘那么近。
听她温声温语的跟孩子说话,他就觉得……好听!多说点!
想不明白的事,那就别想了吧。
到了陈家,屋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陈家人口多的咧。
陈二强夫妻俩、六个儿子、五个成家了。
大人14个,孩子9个,大大小小23口人。
大儿子夫妻俩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陈子燕六岁。
这也是为啥陈子红会告状了。
陈大高倒是不嫌弃闺女的,才28呢,将来还能生儿子,不怕。
而他妻子,王小凤这个妻子倒是压力大。
生儿子不光是面子问题,还是骨子里的信念。
儿子好啊,壮劳力挣的工分多,传宗接代,老了能给她和丈夫养老。
全村人都这样啊,谁家没有儿子啊,就她和自家男人没有!
不行,绝对不行。
她又是大房儿媳,十六岁嫁进来,十二年了,才生两个女娃。
虽然公婆不说,但她自己就不能放过自己。
王小凤别的心思没有,就是想要个儿子,跟魔怔似的。
平日里看到两闺女在面前晃,就觉得碍事,背地里没少骂两闺女,怪她们投胎是挡了自己儿子的道。
陈家不兴打骂孩子的,她没法打,那就语言攻击。
陈子燕也聪明,起床洗漱吃完饭,就拉着妹妹躲远远的。
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有机会和王小凤单独相处,
陈子燕能做到两耳空空,小的不行,她每次听到都要找人告状。
一路回来,她又和阿公告状了。
陈二强也没有什么家丑不能外扬的理念,只说:
“行,阿公知道了,等会我跟你阿妈说。”
“哈哈,阿公好~”
“那可不,你阿公不好谁好。”
肖志彬听的挺感慨,这年代别说乡下了,就是他们城里,都又不少人家重男轻女呢。
陈二强这人,真是让人佩服。
“肖知青,你就跟六高住一屋,东西拿过去放好就来吃饭,就当自己家一样。”
肖志彬笑着点头:
“陈叔,以后您叫我志彬或者阿彬吧。”
“好好好,那就叫你阿彬,去吧,你阿婶住了大米饭,第一次来咱家,全家都高兴,你别客气。”
眼看肖志彬要拿口粮,陈二强强硬道:
“不是叔见外,你刚到队里,还不知道情况呢,等你明天干活了,就知道这点粮食根本不顶事。
你最好拿几斤去换番薯或者木薯,和稻米掺和着吃,还有啊,你带的这些精贵的吃食,也别大方分出来,留着自己慢慢吃,家的味道啊,以后就难吃到咯。”
陈二强将人推进门,把门一关,给足了肖志彬个人空间。
他笑着抱孙女走远。
一排的茅草屋,中间这屋子最大,充当堂屋和吃饭的地方。
陈高高去揍完六哥,就去角落的厨房找阿嫲和嫂子们。
堂屋里就坐着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陈大高六兄弟,以及5个1-5岁的男娃,4个2-6岁的女娃。
孩子们也懂事,不去打扰新来的知青哥哥,乖乖的待在阿爸怀里听大人说话。
陈老爷子和陈老太现在不跟陈二强过日子。
为啥说现在。
就是有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