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跟皮猴子似的,擦完就围着陈高高转,要抱要搂的。前者是二哥的大儿子,后者是三哥的大儿子。九月天,因地势原因。他们待的位置,哪怕两边有树木,温度不太冷,反而闷热。就像老天爷憋着一股气似的,让人不上不下。因此,蚊子最多。村民们不舍得去公社买清凉油,更不会去卫生所搞什么防蚊虫药水,只会用土方法防蚊。陈高高哄了哄两粘人的侄子,才去给不知所措的知青们翻译。双方磕磕巴巴的介绍了一番。
陈高高随后又跟阿叔阿婶们打招呼。
滕金凤拉着闺女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无奈道:
“两个臭小子见我们下山了,死活不肯搁家里,让你五哥六哥背下来耍。”
陈高高爷奶今年已经六十九岁了。
身子骨特别好。
老爷子板着脸的点点头,算是应声,转头和别家老爷子说起话来。
老太太不吱声,斜着眼看着母女俩,好似有诸多不满。
直到见到陈二强走近,她才顺了气,笑眯眯的上去表关怀。
陈五高和陈六高习以为常,摸了摸幺妹的脑袋。
而后低头嚼吧嚼吧嘴里的野草,吐手心,给旁边蹦跶的两个侄子抹了一遍手脚和脖子。
陈五高和陈六高是第三胎双生子,今年20岁。
长相一模一样,身高也差不多。
陈五高去年结的婚,妻子怀孕五个月。
陈六高未婚,私下对父母说不着急。
陈二强和滕金凤没啥文化,儿子多起来,取名字也头疼。
最后决定按照顺序取。
陈大高陈二高(双生子)、陈三高陈四高(双生子)、陈五高陈六高(双生子)。
俩孩子跟皮猴子似的,擦完就围着陈高高转,要抱要搂的。
前者是二哥的大儿子,后者是三哥的大儿子。
九月天,因地势原因。
他们待的位置,哪怕两边有树木,温度不太冷,反而闷热。
就像老天爷憋着一股气似的,让人不上不下。
因此,蚊子最多。
村民们不舍得去公社买清凉油,更不会去卫生所搞什么防蚊虫药水,只会用土方法防蚊。
陈高高哄了哄两粘人的侄子,才去给不知所措的知青们翻译。
双方磕磕巴巴的介绍了一番。
这才搬行李下牛车。
壮汉们积极熟练的帮忙,行李搬下来,又开始卸牛车。
阿叔阿婶们都很热情,帮着知青拿行李。
知青们实在累得够呛,礼貌谢过,拿着轻简的包裹踏上山路,跨过坡陡,被两边野藤挂着脸。
一个小时后才真正的来到五谷队。
进队的那一刻,知青们只觉得前不久的种种心理建设又要破防了。
首先是温度,在那个所谓的村口还挺热的,但走到这边,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要不是陈二强父女俩提醒知青们加件衣裳,真能起鸡皮疙瘩外加打喷嚏。
而后吧。
就是人和物了。
梁惠香八个女知青眼睛都要瞪出来。
芳小荷和梁惠香她们同省,不同县,家里条件不算好。
但再怎么不好,也没见过这样原始的村民吧。
她没忍住和同伴们说:
“天,你看这些农村妇女,一个个的,穿的是什么啊,麻衣?还是粗布?就像麻袋缝补做成的衣服,好土。”
谭小柳性子较为直爽,接话道:
“这样还挺保暖吧?你看她们都围在火堆边玩泥巴,不冷吗。还有为什么要加草来玩泥巴?”
黄建国也不淡定了,拉紧大衣,吸溜一下鼻子,对着肖志彬道:
“肖哥,你看那群三四岁的小孩,真不怕冷啊,光屁股蛋在火堆边跑。”
金有富嘿嘿笑:
“估计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肖志彬:
“这是原因之一吧,这些孩子都在火堆边呢,不会冷到。”
说完转头想问生产队长接下来的安排。
就见那位已经跟在他妻子身后说小话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肖志彬:……
因为大山不缺柴火,点了两堆篝火,知青们视力又好。
一眼就看出房屋建筑。
这里应该是在大队部的空地上吧,泥土压实的一大块地,身后是一排低矮的茅草屋。
真茅草屋!!
墙体绝对不是砖头水泥和纯黄泥建筑而成。
而是用泥巴和草吧应该,就这么搅拌糊在竹条上的墙。
别问知青们怎么知道的。
那墙面都掉泥了啊,露出一根根竹条!!
陈高高用土布方巾给光溜溜的侄女包住,抱着孩子跑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溜大大小小的娃。
来到近前,陈高高热情喊:
“欢迎知青们来到我们五谷队,我们五谷队热烈欢迎知青们的到来,大家鼓掌,热烈欢迎!!”
她又用本地话大声又说了一遍。
身后一溜男娃,女娃啪啪啪的鼓掌,还尖叫蹦跶,看起来十分兴奋,也十分开心。
在火堆边的男女老少全都站起来鼓掌。
篝火照耀着每个社员,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对知青们露出最淳朴的笑容。
陈高高挺起胸膛,学着公社领导的动作,手掌压了压。
男女老少们纷纷停下动作,含笑看着她。
肖志彬原本低落的心情被她的热情与乐天派消散不少。
他瞬间接受度良好,低垂着眉眼看过去,嘴角无声勾了勾。
“你们先把行装放在这边,来火堆休息休息,一会咱们大队干部会分配你们今晚住谁家。”
她絮絮叨叨的安排,听着挺咋呼,但又异常暖心。
就是娇气如梁惠香,都不由心情放松起来。
知青们拖着发酸的双腿跟陈高高走到篝火旁。
年迈的阿公阿婆们说了句本地话,怕这些知青们不习惯直接坐地上,还去旁边找树墩子给知青们,示意知青们坐。
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们,让知青感受到了温暖,一时间,双方气氛都好极了。
陈高高拿脸贴了贴小侄女,放她下来,就跟知青们讲解:
“我们社员白天要劳动,阿叔阿婶们听说你们过来非常开心。
特地不休息也要帮你们做屋子,现在是做屋墙。”
知青们感动!
她乐淘淘的指着身后:
“看,你们的屋子就在我们大队部右,是不是很方便。”
知青们往右定睛一瞧。
一排用木头搭起来的金字框架。
真幸运,他们看到了房屋施工现场!
那边有十多个青壮年,他们也不用点灯照明,借着暗淡昏暗的光线默不作声干活。
陈高高见知青们看得“津津有味”、“跃跃欲试”。
知青们:(并不是)
她瞬间自豪又激动解释了一下,又拉回知青们的视线:
“你们快看这边,我们阿叔阿婶们可厉害了。”
除了老人家,大队的中年社员、青年社员、小孩子都能听懂普通话。
因此,听到陈高高夸自己,一个个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手里的动作愈发卖力。
知青们看过来,就见陈高高指着一大堆泥巴,说道:
“刚才我阿哥他们是把一根根竹子插土里,打横叠好,和屋子框架交叠。
阿叔阿婶们现在是用稻草和泥巴搅和,一层层涂在两条竹子的空隙里,等明天晒一晒,干了就成屋墙了。
我阿哥他们今天带人帮你们打地桩,特别快的,等明天去割茅草,再做屋顶,用泥巴……”
等陈二强从家里走出来,副队长和几位村干部准备好过来,就见知青们两眼转圈圈。
分不清自己在哪,满脑子晕乎乎的模样。
而罪魁祸首陈高高,小嘴都没停过。
她身后的一群娃娃也激动的跟着学嘴。
是不是、对对对、这个、那个、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