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被他当面嘲讽,却根本不敢反驳,这回是真的气红了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墨行渊一蹬腿,便要将这目无尊长的小贱人千刀万剐!但此刻,他除了与沈如意一起站着,等陆晚凝开口以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陆晚凝还没开口问娘亲和弟弟的情况,却见厅外小跑着奔来一人。正是沈如意的女儿陆云霜,也便是原本该嫁给墨行渊的人。她本在后院里同婢女们玩乐,偶然听见陆晚凝回来,一时不敢置信,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
陆挚和沈如意反而落在了后头。
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又何止是陆挚一人?
沈如意只要一想到,这风光婚事,本该是落在她所生的陆云霜身上,却白白被陆晚凝捡了这么大便宜。
她便气得想发疯。
陆晚凝这贱人,怎么就那么走运?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西苑的平日对您本就颇多怨气,如今陆晚凝得了势,若是她徇私报复,可如何是好?”
她一脸真诚为陆挚担忧的样子,半点没有引起怀疑。
陆挚阴沉着一张脸,却是冷笑道,“她能猖狂几天?摄政王抱病,已经快十日不曾见人了,能活几天还不好说呢。她如今嚣张,等摄政王归西,有的是她好果子吃。”
沈如意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才稍稍宽慰几分。
陆晚凝进了府,堂而皇之地到会客的主厅上,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
陆挚与沈如意跟在后头,进来一看,险些没把鼻子气歪了。
沈如意指着陆晚凝,一副痛心惋惜的样子,“你!还有长辈在此,你怎敢擅居高位?还不让开你父亲坐!”
“沈姨娘,你自己分不清尊卑也罢了。本王妃乃是一品妃,父亲这辰阳侯,却只是三品。”
陆晚凝翻了个白眼,“自古先君臣,后父子,莫非你觉得,凭他生了本王妃,便可以无视君臣之礼,坐在我的上首位?tຊ要是传出去,倒霉的可不是我啊。”
她说着,还很是客气地真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让陆挚坐下的样子。
有了前车之鉴,陆挚哪里敢接这种黑锅。
苛待陆晚凝几分,顶多是人品问题,也不至于如何。
但僭越的罪名一旦被弹劾上去,他这辰阳侯的爵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无知妇人能懂什么礼数?”
陆挚一把将沈如意拉到了身后,又对陆晚凝讨好地道,“不敢不敢,王妃身份尊贵,自然是要坐上位的。”
陆晚凝冷笑一声,“父亲这么快就适应了新身份,这前倨后恭的做派,倒是很熟练嘛。”
她说着,再次坐了下去。
陆挚被他当面嘲讽,却根本不敢反驳,这回是真的气红了眼睛。
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墨行渊一蹬腿,便要将这目无尊长的小贱人千刀万剐!
但此刻,他除了与沈如意一起站着,等陆晚凝开口以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陆晚凝还没开口问娘亲和弟弟的情况,却见厅外小跑着奔来一人。
正是沈如意的女儿陆云霜,也便是原本该嫁给墨行渊的人。
她本在后院里同婢女们玩乐,偶然听见陆晚凝回来,一时不敢置信,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
一看陆晚凝果然是端端地坐在厅上,甚至连陆挚都只能站着伺候。
她眼中的嫉恨便根本藏不住了。
陆云霜一进门,便拉着陆挚质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嫁给摄政王去冲喜了么?怎么好端端地回来了?”
陆挚今日连番被羞辱,本就已经到达了耐心的极限。
此刻陆云霜问的话,更像是在他心上扎刀子一般无法作答。
好在沈如意会察言观色,看陆挚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将陆云霜拉走了。
“霜儿,你别胡闹,没见你父亲正烦着么?”
沈如意低声教训着陆云霜。
坐在上位的陆晚凝却没心思看他们一家子在这做戏,她不耐烦地道,“今日我回来,只有一件事。我要将我娘亲和弟弟接到摄政王府去住,劳烦父亲,现在就去将他们请来。”
“啊?”
陆晚凝没想到,听说她这么个要求,三个人都愣住了。
就连方才闹着要陆挚给个说法的陆云霜,也是一脸的古怪。
几人沉默了片刻,还是沈如意先发话,“凝儿,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姐姐乃是辰阳侯府的主母,你弟弟鸣晏又是侯府唯一的嫡子。
哪有你一嫁人,都跟着你到夫家去住的道理。传出去侯府岂不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陆挚也反应过来,帮腔道,“你若是想他们,常回来看看便好了。直接将人接走,这不合规矩啊……”
不合规矩?
陆晚凝笑了,“我娘亲在府上住着最是寒碜的西苑,夏天日头西晒,冬天雨雪都遮不住的。这便是你们说的侯府主母的待遇不成?现在想起她身份不同了,往日干什么去了?”
她冷哼一声,“今日我既然来了,人是定然要带走的。”
这番话说的强硬至极,压根不是在与陆挚商量,而只是单纯的命令。
哪怕想着她摄政王妃的身份,陆挚也极难适应这样的对话。
“你这是什么话?”
陆挚怒道,“与你讲理你不听。整个永宁国上下,你还听说谁家女儿出嫁,将自己母亲和弟弟都接走的?若真是让你将人带走,今后本侯在京城怎么做人!”
“不让你做人的可不是我。”
陆晚凝也想不到他会如此不要脸,干脆也不留什么情面,直接道,“当年你不过是看着我外祖家家产颇丰,娶了我娘亲过门,图谋这不菲的家财,以供王府挥霍罢了。
这些年你如何对待我们母子三人,你自己最清楚。若非如此,我何必执意要带她离开?”
这件事侯府上下人尽皆知,可从来也没人敢当着陆挚的面这么说。
堂堂侯爵之家,却为了些黄白之物,半蒙半骗地娶了个商贾之女。
娶也就罢了,还忘恩负义,欺凌她母子几个。
就算陆挚脸皮再厚,心中也未必没几分自惭。
被说中了最自卑之处,陆挚再也忍无可忍,“你!简直放肆!今日我就不让你带人走!”
陆晚凝冷声道,“我说过了,今日我来,本不是与你商量。”
陆晚凝不想与他废话。
既然他不想叫人去请,她亲自去也是一样。
良山反应极快,陆晚凝刚刚起身,他便已经走在前面开路。
侯府上下,莫敢阻拦。
只是陆晚凝还没能走出会客厅,忽然便听见外头一阵吵闹。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姐姐!姐姐!放我进去,你们放我进去啊!姐姐救命,他们要杀了娘亲啊,姐姐救命!”